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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耀天對兩人擺了擺手,“也罷,這新春家宴的,熱鬧一些才是。”
這也就是說這件事情便不予追究就是,只是雲耀天心裡究竟怎麼想也沒人知道。
皇宮年夜家宴還在繼續,而另一邊,瑞王府,清淺與雲修然用完晚膳之後,也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去了自己曾經的房間,然後將裡面所有的藏書全部翻了出來,然後從中將所有的醫書還有有關毒術的書籍找了出來,隨後一一搬到雲修然的房間。
雲修然本來還在研究《易經》,見隔壁那麼大動靜,雖然好奇,但是還是坐得住。而這回看到清淺來來回回搬著好幾沓書籍,連忙起身朝著清淺走了過去,“蒼姐姐,這是作甚?”
“這是你姐姐珍藏的所有醫書,還有有關毒術的書籍,你這段時間抓緊背下來,若是遇到不懂的便來問我。”
“我之前便和你說了,我並不能時常在你身邊,而你身上雖然有那墜子能夠化解大部分的毒術,但是終究還有很多是它不能夠化解的。而這就需要你自己去辨別,我不求你能夠全部懂得,但是至少在中毒的時候能夠延遲毒素蔓延,等我回來!”清淺鄭重地說完最後四個字。
她這話是說,只要她在他身邊,定不會讓他出事的!
然而,總會有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而這個時候小然必須學會自保,只是會武功雖說能夠自保,但武功卻不能讓小然天下無敵,因為往往比武功更可怕的是防不勝防的毒。
小然一日待在這瑞王府,他便一日處於危險之中。而她就算再厲害,她也不敢自負地說萬無一失,而她所做的這些便只希望讓這“一失”儘量不發生。
夭毒究竟是從哪裡下手的,她至今也沒找到源頭,若不是有那墜子,此時的小然怕是已經開始心智混亂了。
而那墜子,還得多虧墨君衍幫忙。
這本來是墨君衍的東西,因為他深中鎖心毒,而這墜子能夠在他每夜毒發之時幫他緩解一兩分痛楚。而現在經過她的治療,他體力的毒素已經威脅不到他,甚至在以後,大多數毒素就算近他的身,也沒什麼作用。
所以他這個墜子便成了擺設,若是他人她定不會開口去討要,但是為了小然,不管如何,她定會保護好他的。
不管要付出什麼……
雲修然聞言點了點頭,“好!”
然而他心裡卻有異樣的情緒在不斷翻湧,蒼姐姐為何對姐姐的房間這般清楚?還是蒼姐姐和姐姐曾經十分要好,要好到姐姐將自己的一切事情都一一告知?
原本不斷否定的念頭再起……
然而雲修然將一切都掩飾的很好,清淺也沒有發覺,在其交代完一切,便囑咐雲修然早點休息,而她卻是坐在一旁,直到感覺雲修然氣息均勻,確定他睡過去之後,她才離開。
然而清淺不知道的時候,在她離開的時候,床上原本睡著的人居然醒了過來。
雲修然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已經緊閉的房門,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什麼。直到過去很久,他才閉上眼睛,轉身背對著房門,將被子拉起將自己全部蓋住,包括腦袋……
房間的炭火燒得很旺,發出“撕嘶”的聲音……
正文 057.不,我是採花大盜
清淺回到千竹宮的時候,千竹宮已經是一片靜悄悄了,但她知道此時的千竹宮是有人在的。
清淺仰頭望去,便見一得天獨厚的男子正坐在屋頂上,他的背後是冬日裡最明淨的月亮,他的手裡是一個最稀有的暖玉酒杯,他的神情睥睨眾生,他……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清淺運輕功,飛身而起,站在墨君衍前面。
墨君衍見此也不驚訝,舉著酒杯對清淺說道:“來一杯?”
清淺卻沒有接過,只是定定地看著墨君衍,那清澈若靜潭的雙眸太過犀利,似乎要將墨君衍整個人看穿一般。
雖然他的嘴角帶著笑,但是他的眼底卻是一片灰暗,和平日裡的深沉又有些不同,太過壓抑了。
見清淺直直看著自己,墨君衍卻是不動如山,嘴角的弧度依舊不變,任由她盯著自己看。
這時清淺陡然伸手,墨君衍嘴角一勾,以為她要接過他手中的佳釀,卻不想清淺的手卻是衝著他的臉而去。
只見清淺的手摸向墨君衍那俊美絕倫的臉,隨後捏住他猶如鬼斧神工的下巴。之後,清淺整個人彎腰下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甚至近到能夠鼻息相聞。
而清淺的清澈若靜潭的雙眸依舊直直地看著墨君衍,就好像要透過墨君衍深沉入夜的雙眸中,撥開他眼底的灰暗,直接看透他的心。
然而許久之後,也不知道清淺是否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只見她放開墨君衍的下巴,而她的身子繼續往下彎,直到她的胳膊擦過墨君衍的臂膀,拿到放在墨君衍身旁的一壇酒。
清淺直起身子,打開酒罈的酒塞,然後傾倒酒罈……
爹爹,娘親,歌兒不孝啊!
清淺看著從酒罈中倒出來的酒液,看著它們落在屋頂上,一股悲楚從胸腔中溢出。
也不過一會,酒罈中的就快見底的時候,清淺才將其拎起,然後將剩下的酒液仰頭就著明月咕嚕咕嚕幾大口。
而此時,坐在後面的墨君衍並沒有看見清淺的神情,但是只是往見她那纖瘦的背影,那個想將其攬進自己的懷中的念頭便揮之不去……
而這會,只聽清淺喟嘆一聲,然後見她拎著見底的酒罈,盤膝直接坐在墨君衍身邊,兩人肩靠著肩。
此時兩人更像是倚靠在一起而互相取暖的兩個孤影。
待清淺坐下後,就見她重新拿了一壇酒,又是仰頭一口,而她身上的涼意也因此去了幾分。
墨君衍就此,嘴角一笑,就連雙眸中的灰暗也散了些。
他將手裡精緻的酒杯放下,伸手拿過清淺手裡的酒罈,學著清淺的樣子,也仰頭喝了一大口。
清淺見此,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笑意,而她的臉頰似乎因為剛才那兩大口酒有些暈紅,在明淨的月光下,美得讓人完全移不開眼。
清淺伸手要拿起旁邊的另一壇酒,然後她的眼前已經有一壇酒遞了過來,正是她剛才喝過,卻被墨君衍接過去的那一壇。
她轉頭看向墨君衍,然而此時的墨君衍卻是支著身子,抬頭看天,神情自若。
清淺也不矯情,接過墨君衍手裡的那一壇酒,又是一大口。
十年邊關生涯,已經讓她習慣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而旁邊的墨君衍看著卻一點都不覺得粗魯,只是覺得有些新奇,自他出生以來,周遭所有的女子,或嬌俏可愛,或知書達理,不曾見過有這麼一個女人如此豪情萬丈、不拘小節……
墨君衍仰頭也是一口酒,醇香的酒液順著嘴角滑落,划過下巴,划過喉頭,划過脖頸,最終流向那誘人的鎖骨,浸濕衣領。
“你什麼時候回去?”清淺咽下喉中的烈酒,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