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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蕭逸塵笑了一下,“當時回來,心中好奇隔壁蓋安府住的是哪一位大人,便問了一句,卻不想此人正是咱中楚第一位女太醫。我又好奇又多問了一句,沒想到她便是微臣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女子。”
見蕭逸塵這般直白,雲耀天也是有些訝異。
不過聽聞這江南巡撫唯一的獨子,一向放蕩不羈,這般說話倒也是沒有什麼奇怪的。
“竟是這般巧合?”雲耀天一笑。
“是的,”蕭逸塵點頭,“仇,仇心正是微臣所要尋找之人。”
“朕可未曾聽聞你們見過面,僅憑仇愛卿也是從寧泰縣過來的,如何能夠確認便是你要尋找之人?”
“皇上有所不知,當日在寧泰縣見到仇心之時,她正在給以病人診治,嘴角帶笑,再加上那時日光正好,那一幕當真讓微臣一見傾心,恐此生難忘。”
蕭逸塵抱拳,“而後微臣趕路來京都,不曾多做停留,卻是派人打聽了一下。聽聞她是有名的游醫,雖是女子,醫術卻高超,恐整個寧泰縣都沒有比她厲害之人。”
“如今這仇心剛好是從寧泰縣而來,同樣醫術高超,微臣想是錯不了了。”
“此前真聽聞江南巡撫肖震有一子,名喚蕭逸塵,長得丰神俊朗,又才華橫溢,為人放蕩不羈,瀟灑隨意,”雲耀天好似隨後一說而已,“聽聞他最好美人,卻又不沉迷女色,是整個江南閨閣女子心中的如意郎君。”
此時雲耀天看著蕭逸塵的眼神很是危險。
蕭逸塵卻是不慌,依舊神色淡然。
聞言一笑,只聽他說道:“從前千帆過盡,皆不是微臣所愛;如今三千弱水,唯獨這一瓢讓我傾心。”
一瞬間整個御書房的氣息都凝固了,而下一刻邊聽雲耀天哈哈大笑,“蕭愛卿當真是痴情之人。”
“皇上謬讚,”蕭逸塵抱拳頷首。
“你是朕看重之人,而仇愛卿醫術高超,又是朕賞識之人,既然你心悅於她,不如朕便賜婚你倆?”
聞言,蕭逸塵急忙搖頭。
“難道蕭愛卿不願意?”還是之前說說都是來誆騙朕的?
雲耀天眸光再次危險。
“回稟皇上,不是微臣不願,是既然微臣心悅於仇心,必然也是希望仇心能夠心悅於我,”蕭逸塵再次抱拳,“微臣感激皇上為微臣著想,但微臣還是希望待他日等我倆兩情相悅之時,屆時皇上賜婚,微臣當真是感激不盡。”
“哈哈哈,”雲耀天又是笑出聲,“好好好,既然如此,朕也不強人所求,待你倆兩情相悅之時,你便來尋朕討賜婚聖旨,想來屆時也能成全一段佳話。”
“微臣謝主隆恩,”蕭逸塵再次抱拳,微微鞠躬。
而由始至終他都不曾向雲耀天行過跪禮。
“退下吧。”
“微臣告退,”蕭逸塵依舊只是抱拳頷首,然後後撤步告退。
而在蕭逸塵離開之後,雲耀天所在的書房中走出一人。
“皇上,今早蕭逸塵送了仇心一對極品珍珠,”黑衣人說道,“屬下看過那珍珠的成色,是最上等的珍珠。這樣的東西應該是要進貢給皇上的,但蕭逸塵或者說是江南巡撫肖震私留進貢之物,其罪當誅。”
雲耀天聞言擺了擺手,“中楚百年基業,三代江南巡撫皆是肖氏之人,肖震、肖震之父肖涵、肖震祖父肖賀,而肖賀更是當年跟著太祖爺一同打下這中楚江山的開國元老。”
“並非肖震貪墨進貢之物,而是開國之後,肖氏便領命鎮守江南,而每天開採上等珍珠都會將其進貢入宮。而當年太祖爺感念肖賀忠心,便讓肖賀每年開採的上等珍珠,不管數量幾何,都讓其留下兩顆,以示太祖爺對肖氏一脈的看重,”雲耀天眸光深遠,“只是如今過了百餘年,若不細查,便也就不知情了。”
“中楚百年基業,每年留下兩顆,百年下來數量可觀。”聞言黑衣人點了點頭,卻又聽他提醒道:“上等珍珠本就是皇室才能享用的珍貴之物,雖有太祖爺聖諭,但百年已過,時局也早就變化,肖氏一脈難免不會沒有異心。”
聞言,雲耀天一雙虎目帶著冷光,“百年已過,時局確實變了。太祖留下的聖諭也確實要改一改了。”
“皇上聖明。”
“仇心除了醫術高超別無所長,不通人情世故,其貌不揚,蕭逸塵當真對其傾心不成?”雲耀天凝眉思索。
“皇上,這上等珍珠的珍貴蕭逸塵比任何人都知情,如今將其送給仇心,不管如何,必然有幾分真心在其中的,”黑衣人恭敬說道:“蕭逸塵確實是大才之人,而章太醫有異心,皇上身邊也急需一個可靠的太醫,仇心這樣的人是個很好的選擇。撇開肖氏,若將兩人綁在一起,讓他們都為皇上效命,皇上何愁千秋霸業不成?”
“千秋霸業?”雲耀天聞言一笑,“確實要好好想一想要怎麼處理肖氏,處理蕭逸塵和仇心的關係了。”
“皇上英明。”
……
蕭逸塵離開皇宮回府之後,也沒有留任何人在身邊。
此時他周遭半點清冽的氣息都沒有,深沉無比。
這麼快便懷疑了嗎?
“蕭逸塵”一笑。
便見他身手落在自己的頸部後側,然後輕輕一扯,便見臉上撕開一層幾近透明的東西。
人皮面具,“蕭逸塵”的臉上帶著人皮面具。
而隨著人皮面具落下,屬於原本蕭逸塵的面容慢慢褪去,而另一張更具侵略性的面容顯露出來。
那下巴,那顴骨,那鼻子,那雙眼,那熟悉的面容。
這世上恐怕不會有比這更讓人驚嘆的容貌。
而這容貌只屬於一個人。
他是墨君衍。
本來放清淺離開便是因為當時永淳宮之事,兩人都需要冷靜一下。
不想她離開不久之後,也就是在半個月之前,他收到消息,說她住進了雲瑾之的府邸。
背著他住進別的男人的府邸,就算明知兩人不會發生什麼,但他心裡能好受才有鬼。
本來京城那邊還有諸多事情還需要處理,但是只要想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朝夕相處,他哪裡還有心思再繼續處理了?
那些事情無非關乎皇權,便是不處理也不會出大問題,或者乾脆等到將女人拐到天祁之後再處理也並非不可……
她喜歡折騰,一刻閒不下來,將她留在身邊,不給她找點事做,恐還擔心她太過無聊了。
事情可以延後處理,但是女人只有一個,也就看中這一個。
若是不將她真的拐到自己身邊,然後吃下去,他心中便是有諸多的不安。
就算吃下去,也是要將這個不乖的女人綁在身邊才好,省得他總是以身犯險。
只是如今卻也不能像從前那般。
那個女人心中有其諸多信念一直在堅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