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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正是墨君衍和清淺。
“吁——”只見墨君衍勒住韁繩,駿馬穩健地停下腳步。
墨君衍放下馬繩,單手環過清淺的細腰,腳踩馬鐙,飛身躍下馬。
“謝謝公子。”清淺後退一步,恭敬行禮。
墨君衍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了清淺一眼,也不說話。
清淺當做沒看見他戲謔的神情,後退半步,走到墨君衍的身後,做低眉順眼狀。
而就在這時,“雲世子到。”通傳的聲音傳來。
眾人聞聲轉頭望去,便見一白衣少年,乘一白馬緩緩而來。
只一眼眾人便知騎馬之人騎術頗為拙劣,而來人正是瑞王府世子云修然。
只是瑞王去世,雲修然作為瑞王府唯一的嫡子,早該繼承王位,可偏偏這麼多年也沒有動靜。
眾人心中或有猜測,但是也不敢多加妄言。
“停。”距離眾人所在不遠處,雲修然臉色頗為慌亂地勒住馬繩。
似乎勒繩子的力道掌握得不是很好,馬兒有些被勒疼了,不住地幾個扭轉跳躍。
“雲世子小心。”有人忍不住高呼。
雲修然見狀急忙握緊馬繩,將自己整個人都緊緊貼在馬上,所幸他所騎的白馬是性格較為溫順的母馬,幾個扭轉之後,馬兒逐漸溫順下來。
雲修然輕呼一口氣,用袖口擦了擦額頭的密汗,才踩著馬鐙,小心翼翼地從馬上下來。
“讓各位見笑了。”雲修然下馬後,抬頭看見所有人都看著他,臉色發紅,極為不好意思地說道。
“雲世子年歲尚小,遇馬驚而不慌,已經很是難得。”有一聲音頗為清澈的男聲響起。
“三皇子金安。”
來人正是三皇子云瑾之。
“免禮。”
“謝過三皇子。”
雲修然跟著眾人起身後,抬頭很是感激地看向雲瑾之。
雲瑾之見狀衝著他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墨君衍身邊的清淺氣息才緩了下來,墨君衍心雖有所覺察,但卻沒有多言。
“嗤。”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本公子的哥哥像雲世子這個年紀早已騎術精湛,更能百步穿楊。”
只見說話的那人穿著一件寶藍色錦袍,外披墨色大氅,容貌也是頗為俊朗,只是他眼中帶有濁氣,一見便知是縱慾過度。
此人正是刑部尚書洪又輝的小兒子洪亦,今年二十三歲。
雲瑾之聞言眉頭微皺,這洪亦,身為一個成年男子,如今竟和比他小十歲的孩子計較,實在難看。
“確實,京都誰人不知洪公子像雲世子這個年紀的時候便‘驍勇善戰’?”不待雲瑾之出聲,一個痞痞的聲音傳來。
“那是。”洪亦聽著甚是滿意,對著說話之人揚了揚頭,很是自得。
“十三歲便通房妻妾住滿整個後院,更是常年留戀煙花之地,一夜七次郎,那可不是一般‘驍勇善戰’。”痞痞地聲音繼續著。
“嗤。”有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笑出聲,而在場的小姐們忍不住拿起手帕捂住羞紅的臉。
這溫小公子怎敢,怎敢這樣說出那般放蕩的話?
“溫煬!”嗤笑聲讓洪亦惱羞成怒。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說話之人所說的洪公子究竟是指誰,而這“驍勇善戰”又究竟作何解。
這混帳,果然不安好心!
這時,眾人也才反應過來,他們就說嘛,這溫小公子怎麼會為洪小公子說話呢?
要說這溫煬和洪亦,兩人可以說是積怨已久。
一個是兵部尚書府的小公子,一個是刑部尚書府的小公子,對比家世,他們可以說是旗鼓相當。除此之外,兩人相貌也都算是英俊非凡,性格也頗為放蕩不羈。
因此,兩人時常會被人放在一起比對。
而兩人不同之處便是,溫煬可以說是京都少有的武學天才,更是少年成名,而洪亦卻是自幼不學無術,流連煙花之地。
兩相對比,孰優孰劣,一看便知。
對此一向驕奢淫逸的洪亦,自是不喜被人壓一頭。
而溫煬對此更是十分不悅,這樣一個破玩意也配和他相提並論?
“難道本公子有說錯?”溫煬不屑地看著洪亦。
“你……”溫煬被洪亦趾高氣昂的模樣氣得說不出話來。
果然,這洪小公子對上溫小公子,屢戰屢敗。
清淺不著痕跡地看了溫煬一眼,將自己混亂的氣息盡數收斂。
而就在這時,尖銳的通傳聲再次響起,“大皇子、二皇子到。”
只見兩位相貌堂堂的男子縱馬而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雙虎目和皇上雲耀天十足地像的二皇子云軒之,而在他身後半步之遠的便知臉部輪廓和雲耀天相像,但整個人更為陰柔地大皇子云涵之。
“眾位免禮。”
勒繩、馬停、下馬。
二皇子云軒之對眾人開口說道。
“大皇兄、二皇兄。”雲瑾之對兩人微微頷首。
“三弟。”兩人點了點頭。
“臘八佳節,除了晨醒施粥、狩獵、遊園這樣的活動也是必不可少的。本宮得父皇看中,今年冬狩便由本宮代勞。今日狩獵,無論男女,但凡身手不凡者,狩獵頭等者,定當重重有賞。”雲軒之轉身看向眾人。
中楚的京都便處於偏南之地,冬季雖有冷風瑟瑟,但也算是枝繁葉茂、暖冬如春,所以在臘八舉行冬狩實屬正常。
往年一般都是由皇上親自主持,但中楚國若是有皇子及冠,那除了秋獵這樣用來考校騎兵的大型行圍狩獵活動,其他一般皆有及冠的皇子負責。
而今年臘八冬狩便恰逢幾位皇子及冠成年。
中楚注重嫡庶之別,因此大皇子雖然是長子身份,母妃柔妃又深得聖寵,但說到底還是比不上雲軒之嫡子的身份,故而今日冬狩由二皇子云軒之主持,而大皇子只是在旁協助。
而在雲軒之往後半步的雲涵之從剛才出來便一直沉默不言,神情也沒有半分不悅。只是微笑地看著眾人,看著在眾人面前發話的雲軒之。
今日雲軒之主持冬狩他很早之前便已經知道,而這件事情還是她母妃在父皇猶豫的時候,親自覲言的。
他外公家謝氏一脈不同於戴丞相一脈,他們需要的便是徐徐圖之。只要儲君未定,便一切都有翻盤的機會,就算儲君定了下來,只要新君尚未登基,那鹿死誰手便未可知。
“不論男女?二皇子殿下,那乳臭未乾的小孩子呢?”看來今天洪亦就是要和雲修然過不去了。
雲修然知道洪亦是在說他,只見他摸了摸後腦勺,抱歉地鞠躬道:“修然不是大才之人,但修然一定會努力的。”
少年不過十三歲,但卻比一般孩子還要瘦弱一些,今日所著之物甚是厚重,但偏偏還是給人一種弱不勝衣的侷促感。
“嗤……”洪亦再次不屑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