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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風寒,雖然服藥,但是諸位愛卿也知道如今中楚的情況,太醫囑咐朕要好好休養。朕原以為不打緊,不想到了這般的地步。如今具體還不知,只得聽從太醫的話,好好養著就是了。”
這和外面“常明志”所言倒是如出一轍。
“還請皇上千萬注意自己的身子,中楚沒有皇上萬萬不行的,”戴右相說道。
“嗯,”“雲耀天”點了點頭,“不過諸位愛卿也不必擔憂,軒之是朕唯一的嫡子,朕一向寄予厚望。早前雖然未曾立太子,不過是希望他再多加歷練,收收性子。本還不到時候,但未想朕的身子會不濟事,如今只得讓他代為監國。軒之性子急躁,又剛及冠不久,諸多事情恐怕還不能及時上手,還需要諸位愛卿多多輔佐。”
“皇上言重,”幾人跪在地上,“臣等定盡心竭力輔佐二殿下。”
“有你們這話,朕便放心了,”“雲耀天”說著,似乎忍不住咳嗽幾聲,臉色比剛才還難看。
戴右相等人紛紛抬頭,看著“雲耀天”的臉色比剛才還難看幾分,也知不能多做停留了,“皇上安心靜養,朝中諸事,臣等定盡心竭力,”
雲耀天點了點頭,張口似乎想說話,卻又忍不住咳嗽兩聲,只得擺擺手,即使戴右相等人退下。
“微臣先行告退,”戴右相等人這才離開。
“大人,”見幾人出來之後,“常明志”再次對幾人行禮。
“皇上這邊還要勞煩常公公多多費心,”戴右相囑咐。
“右相言重,這本來就是奴才該做的,”“常明志”說著看著緊閉的房門,好似無意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皇上身子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話落,轉頭看向右相等人,似乎才發現他們還沒有離開,這才又趕忙說道:“奴才送幾位大人出去。”
戴右相聞言擺了擺手,“常公公好好照顧皇上便可,讓其他人送便可。”
聞言,“常明志”臉色又憂心不已,也沒有堅持,只是囑咐旁邊的小太監將戴右相等人送出去。
而直到幾人走遠,養心殿的房門再次被開了關、關了開,就見“常明志”走進寢殿,而此時的寢殿之中完全是另外一番場景。
就見原本應該躺在床上虛弱的的皇上“雲耀天”,此時已經從龍床上站起身來,面上雖然依舊蒼白,但是半點虛弱的感覺都沒有。而此時若是戴右相等人在此,定然能發現這人根本不是真的皇上,是別人假冒的,而這人……
“千面郎君,”就聽“常明志”對正在脫龍袍的男子叫了一聲,臉上滿是佩服的神情,“你真是厲害啊。”
“吃飯的本事,沒什麼厲不厲害的,”脫龍袍的男子搖頭,“你直接稱我方澤便可,千面郎君不過是江湖中人亂傳的,實在不能入耳。”
“在奴才看來,您便是厲害得很。要知道便是和那幾位大人說幾句話,奴才都忍不住手心出汗,哪裡能像您這般鎮定,更何況您還是皇上的扮相。”
剛將龍袍脫下的方澤眸光一閃,神情卻依舊淡定,只見他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龍袍往“常明志”手中一遞,“哪裡會不慌?不過是假做鎮定,你看我這手心不也是出汗了?”
而“常明志”接過龍袍的同時,也將他濕淋淋的掌心看得真切。
“常明志”一笑,“方大人厲害,奴才敬佩。如今殿下必然還在御書房等著方大人,這邊交給奴才便可。”
“嗯,”方澤應了一聲,便也沒有做停留直接往御書房而去。
看著離開的人,“常明志”臉上帶著一抹獰笑。要是這方澤當真扮作皇上都不慌不亂,正如殿下所言,還是要多多觀察了,如今看來還是能用的。只要忠心,殿下是不會關係這人怎的突然冒出來的。
正文 218.千面郎君此人
而此時離開的方澤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卻也不知這張臉到底是不是他本來的臉。而他此時眼眸中卻是帶著一抹異色,若不是大小姐吩咐,他怎會來這邊?
方澤,不如稱之為水澤方,而他正是早前跟隨清淺從邊關前來京都的五人之一。
五人中,周一飛長得向皮猴,擅長暗器,不可小覷。郁端,為人忠厚,武功卻是僅次於葉牧。魯靖淼,人稱笑面虎,談笑間取人性命。呂良忠,吊兒郎當,卻是萬事通,無人知他所有消息到底來自哪裡。
這如今這看著最普通的水澤方卻並不普通。他普通的是他的外貌,常年一身青衣,身形不算健碩也不算消瘦,模樣是普普通通,或者丟在人群之中下可以便找不到了。
然而就是這樣毫無特色的人卻能成為任何人,水澤方、千面郎君,有千張臉,千般模樣。就是如今他臉上這張普普通通的臉或許也可能並不是他真正的模樣,若說有人知道他真正模樣的人,或許也無人知道他真正的模樣,若是有或者也只有從前的瑞王了。
而水澤方這樣的本事,當清淺還是雲清歌的時候,便得他教導過幾日,但也不過習得一些皮毛。早前清淺去邊關,扮作喬御史的時候,便是靠著這點皮毛,瞞過大多數人。
而後雲清歌沒有再繼續學,是因為這不久之後,瑞王府便發生了變故,雲清歌子承父命,前往戰場,而再之後,瑞王府被圍剿,水澤方等人被捉住,關押在暗無天日的地牢中,而這一關就將近十年。
水澤方到了御書房也沒有稟報,便直接進去將今日在養心殿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和雲軒之好好說了一番。
而雲軒之聞言,點了點頭,模樣看著水澤方微微一閃,“還要多謝方先生想出這樣的法子,否則本宮實在還為難得很。”
“殿下言重。屬下既然投靠殿下,定是要為殿下全新效力的,這不過都是屬下應該做的,”水澤方臉上雖然沒有什麼神情,但看著也頗為謙遜。
而從雲軒之第一次見到水澤方之後,他便是這樣字,雲軒之倒是不覺得奇怪。
“聽聞人人都好奇千面郎君究竟是什麼樣子,如今看著方先生這樣的本事,”雲軒之一笑,一雙虎目和雲耀天如出一轍的虎目卻是意味深長,“本宮也實在好奇,且不知方先生可是能滿足本宮的好奇心。”
“這……”一時間水澤方很是為難,而整個御書房中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然而過去了許久,最終水澤方卻是單膝跪地,“還請殿下寬恕,從屬下入門學得這門本事,便發誓過不再任何人面前露出真容,等哪天露出真容,怕也就是屬下入土為安的那天了。”
看著地上單膝跪地,低著頭顱誠懇解釋的水澤方,雲軒之稍有沉默,這一沉默其實時間很短,但是又看著很長,似乎這一刻每一分一秒的呼吸都變得比往常來得凝重。
而後只聽雲軒之哈哈大笑道:“方先生快快請起,”說著伸手去扶,“是本宮的唐突,還是方先生莫要介意才是。方先生既然發過誓,便當本宮剛才的話沒有說話,本宮雖是好奇,但卻也不是個會為難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