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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伺候娘娘擦乾頭髮?”看著袁珂茗頭髮濕漉漉地走了走來,雲涵之不滿地看向宮人。
“皇上息怒。”眾人跪了一地。
就見袁珂茗拉著雲涵之的手,“皇上莫要責怪他們,是臣妾失禮,睡到方才才起身。皇上剛來的時候臣妾這才剛剛穿戴好衣裳,還未來得及將頭髮擦乾。”袁珂茗說著摸了一下自己還有點濕的頭髮,笑看著雲涵之,“讓皇上看見臣妾這般實力的模樣,實在是臣妾的不是。”袁珂茗說著便要向雲涵之行禮,卻被雲涵之一把托住。
“這是在說朕的不是?”雲涵之曖昧地看著袁珂茗,“是朕讓茗兒累著了。”
“皇上。”袁珂茗惱羞地嗔了雲涵之一眼。
“都起來吧。”雲涵之哈哈大笑,隨即才讓跪在地上的宮人起身,又吩咐姝彤,“伺候娘娘擦頭髮吧。”
“是。”其他宮人起身慢慢退到一旁,而姝彤起身後,這才從旁拿出毛巾給袁珂茗擦頭髮。
而美人終究是美人,就算發濕不整,看著也讓人覺得有著別樣的風情。
雲涵之欣賞了一會,便聽他說道:“早前朕宣蘇幟進宮了。”
袁珂茗說著急忙抬頭,只見他擔憂地看著雲涵之,那雙文雅的雙眸之中只有雲涵之一個人的身影,這一刻便是雲涵之都沒有懷疑她的真情,“如何?皇上可是有危險?”
“茗兒不必擔憂。”雲涵之笑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凡事都交由朕處理,更何況不是還有你父親嗎?”雲涵之說的是吏部尚書袁崇安,卻不是左相。
而按理說左相是雲涵之的外公,關係應當更加親近才是。而此時皇上也沒有提及到一向擁護皇上的兵部尚書溫勇。
“皇上是明君,滿朝文武都為皇上效力,臣妾的父親是其一,而滿朝溫文武中還有左相、兵部尚書等人。”袁珂茗說著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臣妾不管其他,只希望皇上平平安安才好。”
聽袁珂茗這麼說,雲涵之也忍不住心頭一熱,便見雲涵之伸手握住袁珂茗的手,“茗兒總是這樣體恤朕,讓朕心中寬慰不已。”相比左相。甚至兵部尚書,他更信賴的反而是吏部尚書。畢竟從前雲軒之還在的時候,有右相專權,便是他有左相擁護,但到底還是比不上雲涵之。然而就是那種情況下,吏部尚書在父皇賜婚以前便先行派人送來書信,說有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茗兒不必擔憂。”雲涵之想著,又寬慰了一句。
袁珂茗見此,便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而此時姝彤已經將袁珂茗的頭髮都整理整理。如今的袁珂茗粉黛未施,卻要比她人的濃妝艷抹還要好看……
正文 244.我們這樣的人只能無情無義
而此時另一邊的莊子,墨君衍帶著清淺出莊子逛了一圈,再次回來的時候天色已明亮。而在房間中休息了將近兩個時辰的溫煬已經醒了過來,倪月和倪星兩人也已經將早膳備下了。
三人用完早膳之後……
“溫煬,我有話和你說。”
溫煬聞言先是一愣,清淺不曾和他這般鄭重說過這句話,而下一刻卻見溫煬先轉頭看向還沒有離開的墨君衍。師傅是不打算避著這位天祁太子?
清淺順著溫煬的眼神看向坐在一旁不準備起身的墨君衍,無奈一笑,“你這天祁太子是準備來竊取機密不成?”
“除了你的秘密,我還對什麼感興趣。”墨君衍這樣說著,但是卻沒有起身準備離開的意思。
清淺聞言,瞪了墨君衍一眼,只得再次看向溫煬,“此時事關兵部尚書府。”
“師傅但說無妨。”他心中也或有猜測,也大約是走到這一步的時候了。
“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聯合起來對付左相,此事雲涵之早晚會知情,但云涵之不會阻止,反而會幫一把。然而就算之後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會獲勝,作為一向擁護皇上的兵部尚書府即使中立,但只要涉及皇位,你父親早晚會被牽連其中。”
清淺話落,溫煬沉默了一下,才問道:“師傅的意思是?”
“兵部尚書府雖然一直擁護皇上,但從先皇開始,對兵部尚書府便一直存有疑心,只因兵權二字。而你父親也不是第一次想眼上表明想解甲歸田,但從未成功,皇上雖然疑心,但就算不是你父親,他也會一心別人。更何況朝中沒有拿得出手的將軍,皇上不會放你父親離開。”
“而後來你又因為小然的事情,兵部尚書府和瑞王府有所牽扯,皇上賜婚與你,讓你成為駙馬便是警告。之後雖然你詐死,但皇上又將你封為一等護國大將軍,惹得群臣嫉妒,所有一切不過是為了讓兵部尚書府孤立無援。”
清淺嘆了一口氣,“若只是如此,只要兵部尚書府忠心玉皇上便也可以安枕無憂。但關鍵在於先皇被皇后和二皇子,甚至右相謀害的時候,兵部尚書府沒有作為,這使得新皇登基,寧願重用吏部尚書府和刑部尚書府,就包括左相在雲涵之心中的地位都要比兵部尚書府高。”
“溫煬。”清淺愧疚地看著溫煬,“你曾經和我說過,你感激我把你帶出那個牢籠。但我卻未曾和你說過感激,我感激你明知會牽連自身,卻依舊執意進宮,為小然脫罪。然而大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兵部尚書府和瑞王府兩府的命運便牽連在一起。瑞王府執掌兵權,而兵部尚書府亦然。”
清淺再次嘆氣,“然而兵權從來都是最威脅皇權的存在,瑞王府如今的情況便或許便是以後兵部尚書府的下場。所以溫煬,該是選擇的時候了,不管是你,還是兵部尚書府,都該做出一個決定,是破釜沉舟還是固步自封?”
清淺話落,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而與此時不相干的墨君衍拿著茶杯的手亦是一頓,卻是依舊沉默。
而在眾人以為溫煬必然還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會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的時候,只聽溫煬一笑,“師傅,都如今這個時候了,我如何還會猶豫?”從當初他選擇詐死遠走跟隨師傅之後,他早已經做出了選擇不是嗎?
不管是他自己,還是兵部尚書府早就應該掙脫出那個牢籠了。從前所有人都說兵部尚書府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就算權傾朝野的右相都比不上,但他也並非不知道,滿朝文武,暗地裡沒有幾個不在說兵部尚書府就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
走狗,說的就是他的父親。
多麼諷刺!
清淺先是一愣,隨即一笑,抱歉說道:“是我多慮呢。”
“我這便回去一趟。”溫煬說著便要往外走,卻被清淺叫住。
溫煬疑惑回頭。
“我和你去一趟,我也是時候前去拜訪一趟了。”
“師傅,你……”溫煬瞳孔微縮。
“若是你父親,無礙。”從前父親在世的時候,曾經感嘆過,若是溫勇其人不是擁護皇上,便也不會被禁錮在這京都之中,溫勇和他父親一樣,都該馳騁沙場之人。父親這樣誇獎溫勇,除了因為溫勇的領兵作戰能力,還因為溫勇不是好戰,他亦有仁心,對中楚百姓的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