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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堅信黎尉源的為人,這人來歷不明,又煽動百姓意圖不軌,如今說這話根本就是惡意挑撥,污衊黎尉源。
而另一派主張調查清楚。他們雖然沒有直說,但話里話外無不是對黎尉源和這牧唯,還有他背後主子的關係有所懷疑,否則這天祁朝堂這麼多人,怎的偏生就說要將右相招入麾下了?
右相雖然是三朝元老,也確實讓人敬重,但如今右相已經年過六十,已經不如當年了。
右相的三位兒子雖然出彩,但是對比右相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這朝堂之中也並非沒有比他們出色之人。
所以實在讓人懷疑……
就在眾人爭辯的時候,一聲輕笑,讓眾人紛紛停下了爭辯聲。
黎尉源一聲一笑,情緒莫名,卻又能聽出其中的諷刺味道。
他用他那雙看透太多世事的滄桑的眼眸,環視整個養心殿的臣子一圈。
“不想我黎尉源居然還有被他人懷疑對天祁的忠心之日?”
而最後他的眼眸落在了御座上不出聲的墨宏儒身上,“皇上以為如何?”
正文 152.奸細
這時墨宏儒開口了,“右相三朝元老,更是一手將朕扶持起來,若是他包藏禍心,恐怕此時便不是朕坐在這裡呢?”
墨宏儒看著剛才主張調查右相的那群人,眸光越來越冷。
“你們心中到底如何想,朕不知道,但也不想知道,”墨宏儒冷聲道:“滿朝文武,右相最年長,但是他卻還沒有老眼昏花,反而是你們這些還沒到年紀的人已經開始老眼昏花,識人不清了。”
墨宏儒冷哼一聲,“既然如此,不如幾位愛卿好好在家休養數日。如今宮中雖然太醫繁忙,但是朕也會特意為你們撥幾位太醫過去的。”
一時間群臣跪了一地,“皇上息怒,微臣不敢!”
墨宏儒沒有管他們,繼而聽他對那被制住的牧唯等人說話:“如今,朕問你最後一句,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牧唯攝於這樣的墨宏儒,但是這個時候她總會想起另外一個人。
比起墨宏儒,那個人更讓突然懼怕,懼怕得恨不得讓自己卑微到塵埃之中。
而更重要的是,今日前來,他和其他幾人便已經沒有準備活著回去的打算,而他們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我的主子讓我前來,只是為了給清淺姑娘帶一句話,主子說……”牧唯回憶著說道:“許久未見,我對清淺甚是思念,宮中諸事還要多多麻煩清淺操持。”
清淺?
眾人眉頭緊蹙。
清淺不就是太子殿下前些天一直寵愛有加的那個女子嗎?而此時這女子正在永淳宮。
這清淺本來就來路不明,眾人避而遠之的瘡痘之症,她卻自己闖進永淳宮,甚至還傳話出來,最先得了瘡痘之症的十一殿下如今安然無事。
前面有太子保證她的醫術,可如今……
然而還不待他們問清楚的時候,就見牧唯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而他整個人便直直倒在地上。
而其他和他一起被抓過來的人亦然。
看著一地的屍體,在場眾人面色難看。
“宣太子前來御書房,”墨宏儒直接下令。
“是,”福景善退了出去。
而此時太子東宮的墨君衍,正面無表情地坐著,誰也不能看出他的喜怒哀樂。
然而就是這樣的墨君衍,卻讓人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時候在殿中的還有閆旭、倪月、倪月和閆冰四人。
他們四人恭敬站著,就連平日裡一向嬉笑耍鬧的閆旭此時都乖得像個鵪鶉。
而後就聽墨君衍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來,“可查出來了?”
“回稟主子,查出來了,”閆旭站出來,“永淳宮十一殿下的奶娘,也就是月嬤嬤是神煌國安插在天祁的探子,十一殿下中瘡痘也是她一手策劃的。包括今日煽動百姓的那些人也都是神煌國的人在從中作梗,只是還有一事不明,便是他們這次煽動百姓的目的。”
閆旭見墨君衍沒有說話,便繼續說了下去,“本以為他們是想藉故謀逆,可這次煽動不算成功,畢竟天祁還有右相在,右相深受百姓愛戴,只要他出來,這次煽動幾乎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解決的。”
墨君衍聞言,眸光深沉。
神煌?
他們的目的?
墨君衍微抬眼眸,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倪月等人也聽到了。
便見倪月走了出去,而過了一會才見她重新回來。
“殿下,皇上讓您去與書房一趟。”
聞言,墨君衍點頭,起身走了出去。
只是他微垂的眼帘讓人看不見她眼中深不見底的黑暗。
墨君衍來到御書房時候,群臣站成兩列,而中間死去多時的牧唯等人顯得格外的醒目。
墨君衍閒庭漫步,一點都沒有受此時御書房中緊張的氣息的影響。
“兒臣參見父皇,”墨君衍抱拳微微行禮。
“起來吧,”墨宏儒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不知父皇讓兒臣前來所謂何事?”
墨宏儒看了旁人一眼,便是此時工部尚書黎世鳴走了出來說道:“今日,微臣隨父親前去皇宮處理有人藉機煽動百姓一事,如今這幾人便是煽動百姓之人,竟皇上一番詢問,這人背後的主子似乎認識清淺姑娘。”
黎世鳴微微抬頭小心翼翼地看了墨君衍一眼,“這人原話是,‘我的主子讓我前來,只是為了給清淺帶一句話,主子說,許久未見,我對清淺甚是思念,宮中諸事還要多多麻煩清淺操持。”
聞言,墨君衍氣息微冷,卻也不外露。
而黎世鳴說完之後,便退了下去。
“君衍有何要說?”墨宏儒問道。
“證據?”墨君衍問道。
“太子,這些人以死明志,不就是最好的證據?”這時候肖侍郎又忍不住出來說話。
似乎剛才的訓斥並不能讓他吃一塹長一智。
墨宏儒看了肖侍郎一眼,也沒有出言訓斥。
肖侍郎見此膽子更大了,只是此時的他還不知道自己的頭上已經有一把刀懸之又懸了。
“這位清淺雖然是太子殿下帶回來的,但也算來路不明,瘡痘之症這種可怕的傳染病,別人唯恐避之不及,就只有她貿然闖了進去,”肖侍郎振振有詞。
“目前雖然傳出消息說十一殿下情況好轉,但是永淳宮形勢依然嚴峻,所以微臣懷疑,”在這裡肖侍郎似有停頓,卻又繼續說下去,“懷疑這清淺姑娘恐怕是奸細。”
“奸細?”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墨君衍突然冷笑出聲。
而此時他看著肖侍郎的眼眸似乎空無一物,或者說此時的肖侍郎在他眼中就好像是一個死人一般。
“本宮看肖侍郎才是一位奸細。”
“殿下,這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微臣對天祁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如何會是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