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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候在外面的常明志聞言推門走了進來,“奴才在。”
“替朕擬旨,將京城西街那座蓋安府賜給仇心,待她治好瑾之的病症之後,便搬進去。”
聞言,“仇心”比常明志更快一步說話,“多謝皇上隆恩,多謝皇上隆恩。”
一連兩聲,這次當真是沒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只是話落,“仇心”才自覺失態了,急忙住口,極力要維持自己剛才世外高人的模樣。
“是,”這時常明志才應下。
“只要你全力醫治瑾之,朕必當不會虧待你的,”雲耀天看著“仇心”說道。
“多謝皇上,”這次“仇心比剛才要冷靜許多。”
“好了,退下吧。”
“那我先走了,”清淺依舊錶現出她對俗世的禮節不精通的樣子。
而看雲耀天沒有發怒,一旁的常明志暗暗稱奇。
且在清淺出入皇宮之際,章太醫也回到了二皇子府。
因為雲瑾之病情危急,所以他已經幾日未曾給懷孕的洪貞請平安脈了。
但是此時章太醫回來,也並沒有第一時間前去給洪貞請平安脈,反而是被二皇子叫來書房中。
“如何了?”二皇子云軒之問道。
“那揭皇榜的女子醫術精湛,三皇子殿下不日便會恢復,”章太醫如實相告。
聞言,雲軒之沒有說話。
之前一直傳言三皇弟的病情來勢洶洶,不僅是整個太醫院,包括因皇榜而趕來的其他大夫都束手無策,本以為會就此喪命,可偏偏轉危為安……
“啪,”的一聲,桌上的東西全部被雲軒之掃落在地,面目全非。
又是“砰”的一聲,雲軒之一拳錘在桌上,面色陰沉。
若是當真藥石無醫,正好少了一個潛在的威脅。
如今雖然他如日中天,便是有左相和吏部尚書共同扶持的大皇子也無法與他相比。
但是三皇弟又有些不同,從三人及冠之後,一同出入早朝,就算三皇弟在朝堂上幾乎是沉默寡言,但父皇卻又明里暗裡詢問他的意見。
父皇的想法無法琢磨,但不管如何,三皇弟只要活著便是一個威脅……
“那個女子叫什麼?”雲軒之問道。
“仇心,”章太醫如實告知,“微臣回來前曾和御林軍打探過。”
“仇心,”雲軒之念了一聲,“你先去碌蘭院給貞兒把脈。”
“是,微臣告退。”
房門再次被關上,雲軒之眸光明明滅滅。
而此時,走出書房的章太醫只是面色正常地往碌蘭院走去。
並無異樣……
這期間,常明志早就將聖旨擬好,並且公布下去。
接到消息的戴皇后,此時也剛剛詢問完三皇子府的情況。
聽到轉危為安,戴皇后便吩咐秦同安去庫房領滋補的名貴之物往三皇子府送去。
然而就在秦同安離開之後,整個寢宮之中就只剩下戴皇后一人,便是近身伺候的青玉如今也只是站在寢宮之外。
“啪,”的一聲脆響,裡面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寢宮之外的人聞言紛紛低頭,只希望此時的自己是個聾子才好。
而戴皇后的怒氣暫且不說,另一邊住在玉明宮的柔妃聽聞消息,雖然也覺得遺憾,若是能除掉三皇子,在爭奪皇位上可就是少了一個威脅……
只是……
柔妃紅唇勾起一抹帶有深意的笑容。
她和戴蘭雙一同進宮,如今也二十年有餘了,若說最了解賢妃的人恐怕莫過於她了……
當年皇上獨寵賢妃,而整個後宮中最恨賢妃之人恐怕就是戴蘭雙那賤人了。
可之後,戴蘭雙卻將賢妃的兩個孩子帶在身邊親自撫養,對待他們和對待二皇子萬般無二,好似看作親生的孩子。
可最後,中楚四公主雲芷溪失蹤了……
“不著急,最該著急的應該是戴蘭雙那個賤人,”柔妃笑著說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戴右相府中。
“看來,右相大人的計劃不會落空了,”古軍師笑著有說。
而這次戴右相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端看卻也能看出他此時心情甚是輕鬆。
就這眾人反應不一的時候,清淺剛好回到府中,而這個時候副院使彭澄已經將那張藥方上的藥材都準備好了。
“姑娘,算算時辰也差不多了,不知現在可否開始煎藥?”彭澄問道。
清淺點了點頭,“那麻煩大人了。”
“姑娘不必這麼說,不久之後或許我們就是童撩了,”彭澄擺了擺手。
而他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眼神中卻似乎並非這樣想的。
清淺看在眼中,卻是沒有說破。
不管這彭澄究竟打的是什麼鬼主意,都不會成功的。
這副院使之位她雖不稀罕,但是這卻是用來取得雲耀天信任的好機會,她絕對會拿下的。
而彭澄退下之後,孟總管便帶著清淺再次進去雲瑾之所在的房中。
看著兩人走了進來,雲瑾之看著此時天色慢慢黑了,便問清淺,“姑娘今日若是不嫌棄,便在這府中宿下?”
清淺當然不會推卻的。
見清淺點頭,在雲瑾之還沒吩咐的時候,孟總管便對兩人點了點頭,重新退了下去。
房門被關上,房間中只剩下兩個人。
便是見清淺直接坐到一旁,絲毫沒有剛才為了維持世外高人模樣時的拘謹。
“姑娘,若是想進太醫院,僅憑這樣或許還不夠,就算父皇已經答應了,”雲瑾之似乎習以為常了,反而開口提醒道,“不說如今三國鼎立百年局面,便是前朝也不曾出現過女太醫這一說,更何況你還並不是普通御醫,而是副院使,太醫院二把手,和彭太醫並行。”
雲瑾之提醒,再想彭太醫剛才的眼神,清淺恍然。
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只是……
清淺一笑,“殿下要不要和我打賭,看我能不能成功進太醫院,當我的副院使?”
看著清淺自信滿滿的樣子,雲瑾之直接搖頭,他是斷定若是和眼前這人打賭,必然是會一敗塗地的。
他才不會做這等“明知虎吃人,還要虎口拔牙”的蠢事。
清淺見他不答應,頗為遺憾。
一時間整個房間似乎安靜了下來,又或者說原本還清醒的雲瑾之便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
他身子確實在變糟糕,而這幾日的折騰更是讓她精神不濟,大多數時候都是撐著的。
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事情進行順利,便放鬆了精神,就這樣直接睡了過去……
坐在椅子上的清淺,聽到床榻那邊傳來雲瑾之均勻的呼吸聲,不由得一笑。
若是她恨的不是雲耀天一人,而是整個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