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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皇宮之中的雲耀天正在養心殿坐著,但是此時他的神色並不好。
“皇上,仇大人來了,”外面的常明志輕輕敲了敲房門,通傳道。
“進來,”如果仔細聽也能聽得出此時雲耀天的聲音也和往常有所不同,似乎帶著一點沙啞,又有點虛弱。
“見過皇上,”推門進來的“仇心”對雲耀天行禮。
“平身吧。”
“仇心”抬頭便見面色不好的雲耀天,驚呼一聲,“皇上,您身子有恙?”
雲耀天點了點頭,“是感覺有些不舒服,這才讓你入宮。”
“那我給皇上把脈一下,”“仇心”說著也沒等雲耀天點頭便自行上前了。
而此時的雲耀天似乎也習慣了她這樣的作風,也沒訓斥。
也是只過了一會,便聽“仇心”說道:“皇上只是得了風寒,並無大礙,我這就開幾帖藥,皇上吃個兩日便可。”
“只是風寒?”雲耀天眉頭微蹙。
“是,”“仇心”點頭,“不過皇上這幾日最好好好休息一下,看皇上的樣子除了是風寒,恐怕也是太過勞累了。”
聽到“仇心”再次確定的聲音,雲耀天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幾日確實身子覺得甚是疲乏,只是如今邊關招兵,朝堂也還有諸多事情需要他操持,真的日日夜夜不得安寢。
“瑾之進來身子可好了?”知道自己身子無恙,雲耀天才開口再問。
“早前失血過多,三殿下身子虧虛厲害。而之前三殿下寒靈毒和炎火毒還沒排乾淨,一來二去,身子還需要養許久才能好,”“仇心”沒有將雲瑾之暫時失去武功的事情說出來。
“哎,那孩子……”雲耀天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也是清淺第一次聽到雲耀天用“孩子”來稱呼雲瑾之,此時的雲耀天卻比從前更像一個父親。
如果沒有四公主的事情,清淺此時或許會認可他是一位父親。
“瑾之那邊還要多麻煩你照料,”雲耀天囑咐著。
“仇心”點了點頭,“會的。”
“去開藥方吧,待會將藥方交給常明志便可,”雲耀天說道。
“是,”“仇心”應下,“那皇上好好休息,一定不能太過勞累。”
“嗯,”雲耀天點了點頭,對其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退下了。
“仇心”也不矯情,微微頷首便退了出去。
將藥方寫好,交給常明志,“常公公,這藥放一日早晚兩次,連吃兩天便可,最近多多提醒皇上莫要太過勞累。”
“是,麻煩仇大人了,”常明志接過藥方,笑著應道。
清淺再次回來的時候,便去了雲瑾之的院中,將今日入宮的事情告知雲瑾之。
“父皇感染風寒?”雲瑾之問道。
清淺點了點頭,“目前是。”
“目前?”雲瑾之溫潤的雙眸微有一暗。
“皇后動手了,”這件事情,既然雲瑾之已經下了決心,她便是不會隱瞞他。
聞言,雲瑾之沉默了一下,便也只是點了點頭,“多久?”
“皇后下的是讓人身子慢慢虧虛的藥,大約便是我被帶到未央宮的第二天便動手的,如今第四天,才開始顯示出異狀,”清淺搖頭,“這異狀剛開始便像風寒,而後會越發虧虛,然後臥床不起。”
“會死,對嗎?”雲瑾之最終還是問了。
清淺搖頭,“看皇后狠不狠心。”
狠不狠心?
戴氏的女兒如何會不狠心?
“如今我開了兩日治風寒藥,會將這藥的異狀壓下去,只是這也是表面的,皇上最終還是會因為身子虧虛而臥床不起。”
雲瑾之點了點頭,又是稍微沉默了一下,“可有消息?”
“燕山,”雲瑾之問的是可有四公主雲芷嫣的消息,“燕山深處密林,有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裡面專門是用來培養你父皇暗衛的。”
“暗衛?”雲瑾之雙拳不禁握緊,他最寶貝的妹妹,本該無憂無慮的妹妹,被人呵護在手心的妹妹,成了只能生活在暗處,日日夜夜提醒吊膽,稍有不慎還會成了其主人的替死鬼的暗衛?
而這始作俑者是他的父皇……
雲瑾之只覺得自己的心再次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湧出,血肉模糊。
暗衛是什麼?一般大臣的暗衛也都是從小便經專人訓練,一心殺敵的活人兵器。
而這樣的人若是沒有忠心只會成為一種威脅,所以為了讓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忠心,主人家都會給暗衛餵毒。這種毒藥或者幾日,又或者半月、一個月都要服用解藥一次,若是沒有服用,必然飽受痛苦,最後暴斃而亡。
而這種毒藥也並非服用了解藥便不會有事,是藥都三分毒,更何況本來就也是毒藥。暗衛一般也都是身強力健者,而這毒藥卻也會慢慢讓暗衛的身子虧空,當然這年限會有些長,也大約便是到了暗衛不能再為主人家效命的時候。
那時候不管是否服用了解藥,暗衛都會慘死,而他們最終的下場不過的一介草蓆罷了。
“出了你妹妹四公主,還有一個七公主,”清淺再次說道。
“七妹妹?”雲瑾之蹙眉,“七妹妹是死在去神煌和親的路上。”
“聽聞中楚七公主雲芷溪,從小體弱多病,一直養在閨閣之中不曾出來見人。而奇怪的是,在十五歲那年,也就是七公主及笄的時候,便突然傳出消息說七公主身子已經大好,”清淺冷笑一聲,“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剛好趕上神煌國前來求親,而這剛好及笄的七公主便成為和親的人選。”
“因為那時候四公主雲芷嫣失蹤,五公主雲芷萱又是皇后所剩的嫡親公主,皇后哪裡捨得?唯一這剩下的便是這不過貴人所生、年歲又正好的七公主,”這時清淺又是一聲輕笑,“只是不想紅顏薄命,身子剛養好的七公主卻是死在了和親的路上,遇刺身亡!”
雲瑾之聽著清淺的話,只是卻又不知道哪裡覺得不對勁。
“聽說當時送親士兵有三千,卻是死傷過半,而動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七公主雲芷溪,”清淺看向面色已經很不好看的雲瑾之,“只是不知從來體弱多病、纏綿病榻的公主,如何能拿劍殺人?”
“再多加調查,便是聽聞當時七公主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遠嫁,不僅是因為自己的命運被安排,更是因為當時她所嫁之人並不是太子玄非白,或者其他神煌國的貴公子,而是年僅五十的神煌國國君玄睿。”
清淺越說,雲瑾之的臉色也越難看。
虎毒尚且不食子。
可他父皇,卻將自己五歲的女兒扔進一個只有殺戮的地獄……
不,不是一個,而是兩個,一個他的同胞妹妹,四歲那年失蹤的中楚國四公主雲芷嫣,另一個是七妹妹,五歲對外宣稱抱病需靜養的中楚國七公主雲芷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