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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總管,”僕人將清淺迎進去的時候,三皇子府的總管孟總管剛好從房中出來。
待看見如此年輕的白衣女子,孟總管也微微訝異,但未曾失態,只是像對待其他人一般對待這位白衣女子,“還請姑娘隨老奴進來。”
白衣女子微微點頭,跟著走了進去。
而此時房間中里三層外三層圍著人,清淺一走進去,眉頭忍不住皺起,卻沒有出聲。
“殿下,又有人揭皇榜了。”
孟總管話落,這圍在一起的人,紛紛推開,給新來的人讓路。
然而在看到白衣女子的時候,眉頭皺起。
有人甚至直接開口,“孟總管,這是不是弄錯了?黃口小兒,如何能擔得起重任?更何況還是個女的,”這人正是在清淺之前被迎進府中的那位年長大夫。
此人名喚徐信。
明明之前兩人在皇榜前見過,如今卻當做不相識。
白衣女子不管這人,上前兩步,但明顯這徐信是要和她作對。
要說徐信此人,之前也差點進了太醫院,卻陰差陽錯失了機會。雖是如此,他的名號在整個京城也是響亮的。
太醫院的太醫為皇室效力,也就得寵的臣子得皇上隆恩,病重之時才有機會讓太醫前去一趟。
而其他臣子是沒這機會的,府中雖是有大夫,這些大夫的醫術卻也並非個個精湛,而此時徐信這個差點進太醫院的大夫就派上用場了。
普通臣子家中若有個急症,府中大夫不能夠治好的,便是會讓這徐信前去。
而徐信也確實有些本事,只是為人也因此有些狂妄罷了。
“不如您先請,”被擋住的白衣女子也不著急,便是對徐信說道。
看著他站在外面,便知是還未給雲瑾之診治過。
裡面躺在床上的雲瑾之並未昏睡過去,而此時這樣的狀況,他又哪裡能睡過去。
當熟悉的聲音傳來,雲瑾之忍不住咳嗽幾聲。
當然這期間他的咳嗽聲也時不時響起,所以也沒有讓人懷疑。
而只有雲瑾之知道。
終於是來了嗎?
仇心姑娘。
雲瑾之躺著,面色並無不妥。
這引得雲瑾之忍不住咳嗽的白衣女子,正頂著仇心的人皮面具而混進來的清淺。
正文 172.世外高人清淺
徐信不僅為人恃才傲物,同時也是個急性子,如今聽清淺這般說,當即應下,“老夫來就老夫來。”
而他這話卻是引起其他人的不滿。
要說先來後到,這徐信可還要排在後面。
但此時見雲瑾之和孟總管兩人都沒說話,包括在場的其他太醫們都沒說話,他們便是也不敢出聲。
也正如之前那藍裳的男子所言,有名望的大夫卻又都是上了年紀了,清淺在這房間中站著,就算不言不語便已經足夠獨樹一幟了。
只是這些上了年紀的大夫,可不僅僅是吃了那麼多年的米,他們更是沉穩一點,性子也並非都是徐信那般,就算性子急點卻也是有自知之明之人。
至少他們懂得如今在這房間中,身份比他們高的人還很多,也輪不到他們先開腔。
也只有這徐信,是個沒腦子的。
仗著給京城幾位大臣診治過,便這般不將其他人放在眼中。
徐信走上前,原本在為雲瑾之把脈的人便直接推開了。
這人心中忍不住鬆了一口氣,剛剛才把脈過,三皇子脈象混亂,他是查不出什麼來,正想著不知道要怎麼下台,剛好這徐信前來。
徐信見這把脈的人退開,忍不住揚了揚下巴,鼻孔示人。
那剛把完脈的人見此,心中忍不住冷笑,卻只是讓開。
他就要看看這徐信是多有本事。
而徐信看了一眼便也收回眼神,隨即見他蹲下身,然後給雲瑾之把脈。
但是徐信開始把脈之後,便見他臉色很是不好看。
而在場給雲瑾之把過脈的人無一不是準備看熱鬧。
徐信臉色難看,也不信邪,“煩請三殿下將另外一隻手給老夫。”
在皇子面前還自稱老夫?沒見到他們這些人都自稱草民嗎?
便是在這已經有官職的太醫都是自稱微臣。
“微”一字不懂嗎?
雲瑾之由始至終沒有說話,聽到徐信的話,也很是配合。
然而,在握住雲瑾之另一隻手的脈搏的徐信,臉色卻比剛才還難看。
就在這時,一向沉默的雲瑾之開口了,“不知徐大夫可是查出什麼嗎?”
之前所有的大夫把脈,雲瑾之都未曾開口過。
此時站得遠遠的清淺,聽雲瑾之這樣問道,心裡頭也忍不住想笑,這人明明知道這徐信根本診治不出什麼來,還這般問,分明是要讓他下不來台。
徐信聞言,當即跪在地上,“殿下恕罪,草民才疏學淺,”完全沒了剛才的自滿自得,連自稱也從老夫變為草民了。
雲瑾之也並未發怒,卻也沒有再看他。
而孟總管看著,便聽他說道:“徐大夫這邊請。”
周圍人的眼光都讓徐信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他起身之後,卻沒有走,而是看向清淺。
若不是這個女子,她怎麼可能出醜呢。
他倒是要看看這人究竟有什麼本事。
“啟稟殿下,草民才疏學淺,看這小女娃自信滿滿,定然是有真本事的。孔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草民想留下來觀摩,還請殿下同意,”徐信抱拳說道。
雲瑾之聞言,眉頭微皺,而一旁的孟總管也覺得這徐信實在太過方放肆,正想出口訓斥,卻聽雲瑾之應了一聲,“嗯。”
孟總管聞言沒有再開口。
而徐信聞言,退到一旁,不懷好意地看著清淺。
然而此時的清淺依舊保持著她世外高人的模樣,也一點沒有將徐信放在眼中,便是她這樣的神情讓徐信覺得越發惱怒。
等會她要是診治不出什麼來,憑著她這樣的年紀,一定是為了那十兩黃金來欺騙皇上的,到時定是要讓她被拉去午門斬首示眾。
然而徐信退開之後,清淺並沒有上前,眾人不解,看著她。
見眾人看著自己,清淺才再次開口,“凡事先來後到,我最後一個來,便也應當最後一個為殿下把脈。”
一個恃才傲物,一個謙和有禮,兩相對比,孰優孰劣自不必說。
而這又是實實在在扇了徐信一個巴掌……
徐信面色更是難看,盯著清淺看得眼神都好像要吃人一般。
但清淺依舊神情自若,而這看在眾人眼中,原本也是看輕清淺的眾人眼神微微一變,不管這小女娃究竟有沒有本事,但至少這態度是要比徐信來得惹人喜歡。
而孟總管看著清淺心中也不禁點了點頭。
到時若是這小姑娘沒能醫治好殿下,他定當要為其說幾句話。
清淺話落,眾人一個個上前為雲瑾之把脈。
然而他們也都和徐信一樣,也和之前把過脈的大夫一樣,紛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