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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皇貴妃沒有動作。
“過來幫忙餵藥,”清淺拿起一旁的木勺子,又指了指一旁的柜子中的空碗。
皇貴妃心中是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每每這個時候清淺關於墨君齡的話就迴蕩在她腦中……
又是躊蹴了好一會,才見皇貴妃邁步跨過門檻,走進這個猶如人間地獄的永淳宮西殿。
清淺沒管她,自顧自地開始拿碗盛湯藥,待裝滿食盤,清淺便直接端著走人。
待皇貴妃走到那裝著湯藥的木桶旁邊時,清淺已經開始在餵病人湯藥了。
皇貴妃養尊處優十餘年,做過最累的活怕也只是拿著精緻的瓷質小勺子,給皇上餵過湯水,給墨君齡餵過飯餵過藥之類的……
如今,可想而知,拿著這麼重的大勺子,還有大碗,皇貴妃會如何的艱難……
清淺手頭剛餵完一個病人,抬頭便見皇貴妃還沒盛滿一碗湯藥,便已經撒了大半碗……
清淺無奈起身,走了過去。
照這樣再去,再多的湯藥都不夠她這樣浪費。
看見走過來的清淺,皇貴妃差點沒直接將手上的東西直接打翻在地。
此時的她沒有動,但是一雙眼神很是戒備地看著清淺。
清淺沒有在意她對自己的戒備,待走到木桶旁邊,清淺素手一伸,皇貴妃見此將手上的東西遞了過去。
只見清淺輕輕鬆鬆拿著大勺子繼續盛湯藥,待再次將食盤裝滿之後,便端起拿到最近的病人旁邊,而後看向皇貴妃:“她們交給你了。”
清淺話落也沒有等皇貴妃的回答,再次起身走向木桶……
皇貴妃看著再次忙碌起來的清淺,不情不願走向那些病人。
雖然此時西殿中的病人有男有女,但是清淺還是將他們分開,中間隔著一張帘子。
似乎也考慮到皇貴妃的身份,清淺特意將手中的湯藥端到宮女那邊。
皇貴妃動作很慢,但是清淺也不在意。
清淺將足夠份量的湯藥都端了過去之後,才開始忙碌起來——給另外一邊的太監們餵藥。
而待清淺給這邊的太監餵完藥之時,皇貴妃那邊還只是進行一半。
清淺抬頭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繼續著手頭的工作,只見她拿出銀針,開始給這些人針灸。
這其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沒有那麼多冰塊來給他們身體降溫,便只能用針灸的法子,只是這多少對身體有害。
但此時能不能活下來才是關鍵。
皇貴餵藥的同時看向對面的清淺,只見此時的清淺十分專注的看著眼前的病人。
而此時這病人臉上、身上,但凡露出來的地方都能看見滬深紅色的印記,很是可怕,而清淺卻沒有一丁點厭惡的神色。
她依舊很專注,神情之中似乎除了眼前的病人再沒有其他的。
皇貴妃是不曾受過苦的人,甚至可以說一直都很順遂,所以不理解清淺為了對這些活在底層的卑賤之人這樣的神情。
甚至她現在所做之事都是因為清淺用墨君齡來威脅她。
只是……
皇貴妃眸光一閃,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許多。
就在清淺正在針灸第三十個病人的時候,皇貴妃終於將給另外一邊的婢女餵完了藥。
清淺或許太專心了,皇貴妃做完手頭的事情,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見她朝著清淺走了過去。
此時的清淺依舊很專注。
“若沒有其他事情,本宮先離開了。”
聞言,清淺才反應過來看了皇貴妃一眼,“端點冷水過來,看誰還沒有退燒,便在他們額頭放一塊。”
皇貴妃聞言,這次沒有推卻,踱步走了出去。
清淺看了她背影一眼,這才繼續著手頭的工作。
有皇貴妃的幫忙,清淺的工作比之前要輕鬆許多,但是依舊形勢嚴峻。
而另一邊,那幾位煽動百姓,圖謀不軌的人已經黎尉源等人帶到了墨宏儒的面前。
此時御書房中,百官再次齊聚。
“說,到底是誰派你們來的?”墨宏儒問道。
“不想我牧唯有一日還能見到皇上,還有這麼多位大人,”說話這人是那長得一臉正氣之人,“這輩子也算值了。”
話落只見他放肆大笑。
“混帳!”肖侍郎訓斥道,“聖上面前豈容你放肆!”
“你便是不讓我放肆,我也放肆了,你能耐我何?”牧唯收住笑聲,不屑說道。
“你……”肖侍郎還想說什麼,此時的墨宏儒卻看了他一眼。
肖侍郎曾竟是皇上輕點的狀元,亦是這天祁最年輕的侍郎,只是顯然此時並不是他應該說話的時候,如今他這番作為未免有些太過恃才傲物了。
“說出你背後的主子,朕便放你一馬,”墨宏儒收回眼神說道。
牧唯卻不管墨宏儒,只見他突然轉身看向黎尉源。
“黎右相別來無恙,”牧唯說著對黎尉源揖禮。
話落,在場眾人神色各異。
黎尉源側身,並不受禮,“老夫並不認識你。”
牧唯起身,“右相大人貴人多忘事,”牧唯也不在意黎尉源的冷漠,“先皇在位之時,嶺南曾發生過水患,當時若不是右相親赴嶺南,引水建堤,布膳施藥,我牧唯恐怕不能活下來,如今也沒有機會再見右相一面。”
眾人聞言看著右相的神色愈發奇怪,因為這牧唯所說之事確是如此。
所以,右相和這個名叫牧唯的人確實認識?
那就是今日煽動百姓之事?
而此時眾人還偷偷看了御座上從剛才便沒有再出聲的墨宏儒一眼。
此時墨宏儒沒有什麼表情,眾人也看不出他是何想法。
而這時又聽牧唯繼續說道:“若是可以,當真是希望能與右相共事。牧某人的主子是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若是麾下能有右相這等人才,何愁不能開創一個舉世無雙的輝煌。”
“皇上,這人的話還是要好好調查清楚,若是右相與這人還有他背後的主子沒有關係,也好還右相的清白,若是有的話……”肖侍郎又出來說話,“還請皇上秉公處理。”
“肖侍郎這話是何意思?”這時候黎世鳴站了出來,怒視肖侍郎一眼,而後跪在地上對墨宏儒說道:“皇上,父親的為人您最清楚了,這人如今說這等模稜兩可的話,意圖污衊父親對天祁,對皇上的忠心,其心險惡,皇上萬萬不能相信。”
“黎尚書這話就奇怪了,微臣只是讓皇上將此事好好調查清楚,若是右相是清白的,根本不由擔心什麼。”
肖侍郎顯然意有所指,說右相是在心虛,或許他說的更是連同右相一府,都可能都和這牧唯,還有他背後的主子有著不清不楚的關係。
這時候黎尉源的另外兩位兒子也沉不住氣了,紛紛出來說話。
一時間整個御書房分成了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