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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木一一聲悽厲的喊聲,在整個燕山傳開,然而這話落,便見木一帶著獰笑,就見他竟是伸手扯住清淺,不讓她退開。
清淺瞳孔一縮,一掌就要揮開木一,然而已經是來不及了。
緊隨其後的是木一的獰笑,“就算我死,必然也是要拉著你。”
而緊隨其後的還有……
“清淺,”話音剛落,清淺已然落入另一個懷抱之中,然而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連同木一三人已然落崖。
然後就是一聲巨大的爆裂聲,在她耳旁炸開,而她只能聞到屬於那個人獨有的氣息,那般地濃烈,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而不用想也知爆炸的是木一,爆炸聲落他的身子也已經在空中炸裂成血花,清淺只來得及感受到一個劇烈的震感,還有來自眼前這人的一聲悶哼。
她沒有受傷,因為此時她是被人緊緊護在懷中,但是這個護著她的人卻深受重傷。清淺抬頭看去,便見墨君衍蒼白的玉顏……
第一次見墨君衍,她便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長得這樣好看的人,得天獨厚,就好似上天特有的恩賜,而這世間所有的詞彙堆積在他身上似乎都成了一種侮辱。
而此時的墨君衍蒼白著一張臉,卻半點不損他的容顏,反而因為這蒼白添上了幾分柔弱,不似往常的堅不可摧,更讓人聯繫。
霎時間,清淺只覺得她的心被人拿著一個錘子,和一個斧子,硬生生地鑿了一個口子,這口子只允許一人通行。
這人名叫墨君衍。
看著清淺擔憂的神情,墨君衍蒼白的玉顏扯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而他伸手扶著清淺的腦袋,將她緊緊護在懷中,不讓她被樹枝劃傷。
而下一刻,只聽“砰,”一聲,兩人已然墜地。
“墨君衍,”清淺從墨君衍懷中抬起頭來,而此時的墨君衍已然是暈了過去,但他的手卻還緊緊將清淺圈在懷中。
明明虛弱不堪,卻又那般堅不可摧……
“我沒事了,你鬆手,”清淺聲音前所未有的輕柔,似乎帶著哽咽。
而昏迷不醒的人聞言,當真的鬆開了力道,而清淺眼眶的淚水奪眶而出。
與此同時崖頂,趕來的蕭逸塵和曉烏,還有也剛剛趕過來的墨君衍的暗衛三人只看到身中數劍、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雲修然。
正文 224.她是還不起了……
“曉烏,將雲世子帶回府中讓閻雲診治。閆峰你去召集人馬,下山尋找主子,”這次當真的玩脫了。
“是,”兩人應聲,就見曉烏走過去,扶起雲修然給他餵了一顆止血的藥,但看著雲修然的傷勢,只能起一點作用,還是要趕緊送回府中。曉烏沒有任何遲疑,背起雲修然就往名成府跑去。
閆峰的武功沒有墨君衍高,隨行不過是聽候墨君衍的吩咐。而墨君衍聽聞消息便馬上趕來此處,但是人剛到便碰到木一瘋狂地要拉著清淺同歸於盡的一幕。
而他的身體比他的腦子先行反應,下意識地上前直接將清淺護住。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在另一邊昏迷不醒的雲修然,木一的一樣他看在眼中,如今若是帶著木一往雲修然的方向而去,爆裂的動靜必然會讓已然失血昏迷的雲修然慘死。故而跳崖成了唯一的選擇……
閆峰聞言,也沒有停留,直接轉身召集人馬。而兩人離開,蕭逸塵也沒有在這裡停留,直接轉身下山崖尋找。
燕山地形複雜,崖底當屬之最。
而此時崖底中的兩人,清淺從墨君衍懷中起來,將其翻了個身,先確定他的情況,看著血肉模糊的後背,整個都在顫動。
她拼了命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給墨君衍餵了止血藥,又為了保命丸。這才分身仔細看了看四周的情況,直接將墨君衍背在身上。
這裡地處密林,情況尚且不知情,必須要尋一個開闊的地帶,最好還要有水,但是距離又不能太遠,只能賭一把。而且這邊還有種因為木一身子爆裂之後巨大的血腥氣,不過一會必然會吸引大量的山林猛獸前來。
“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清淺這話也不知道是對著自己背上暈過去的墨君衍說著,還是在安慰著自己墨君衍一定不會出事的。
所幸天無絕人之路,距離他們掉落的地方不遠處便有一條溪流,清淺小心翼翼看著,生怕會有毒蛇突然出現。如今這個時候可不是冬日裡,山林中可以說什麼動物都可能出現。
也就是在清淺剛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把墨君衍放下去的時候,也就是在她不遠處有一隻毒蛇在虎視眈眈,是竹葉青,看樣子是侵犯了它的領地。然而此時的清淺卻也沒有太多時間去周旋,就見她銀針脫手而出,當即就直接要了那竹葉青的命。
而這還沒結束,清淺擔心在她救治過程中再有毒蛇出現,便見她從懷中掏出一個腰包,將其打開,從中拿出兩個丸藥然後直接捏碎往四周一撒。這丸藥是以一種名為蛇滅門的草藥,與雄黃、大蒜共同製成的驅蛇藥。
而驅蛇藥弄好之後,才見清淺將墨君衍已經完全破損不堪的墨袍脫下來,讓他趴在地上。此時的墨君衍面色已經完全慘白,不禁是因為失血,還因為背後的傷勢。
她很早之前便聽聞江湖之中有人製作了一種可以爆裂炸傷人的暗器,這種暗器不輕易使用,一使用便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不僅僅的因為爆裂會傷人,而是在爆裂的同時,那暗器之中會射出數以百計的密針,密針無差別傷人。
若沒有墨君衍擋著,恐怕此時她當真是無法完好地在這邊,但是正是因為墨君衍擋著,他自己確實一片血肉模糊。
墨君衍的身子被翻過來之後,血肉模糊的後背再次顯露在清淺面前。血肉模糊的後背扎著一二十根極為纖細的銀針,而這僅僅顯露在外面的,扎進肉中銀針還不知到底有多少,而此時清淺最擔心的是那些銀針不禁入肉,還入了脾臟之中。
清淺給墨君衍翻身之後,直接將顯露在外面的銀針取下。而這些銀針還不是像平常清淺給別人針灸時候,每一針都扎在穴位上,只有微微發麻的感覺,當真的刺痛無比……
但是這樣的刺痛並沒有讓墨君衍有任何反應,他依舊昏迷著。而更痛苦是不是這個,而是下面將完全沒入肉中的銀針取出。
此時沒有麻沸散,便只能硬著頭皮將這些銀針取下,就見此時清淺手中正拿著匕首,而此時她的手也是顫抖著。然而此時墨君衍的情況依然不能給她太多時間去冷靜,就見清淺二話不說直接拿出銀針往自己手腕狠狠扎了一下,借著麻痛感也讓自己冷靜下來。
清淺深吸了一口氣,便見她清澈若靜潭的雙眸滿是嚴肅地緊緊盯著墨君衍的傷勢,而匕首一落,對著那些針孔處落下。
如今還是深夜,而唯一的光亮便是來時野種之中那昏黃的月光……
普通人平常被刀傷了,都要慘叫一聲。而墨君衍再厲害,可他依舊是人,不是神。而如今清淺的匕首不只一次劃開他的肌膚,入肉挑針,如今當真是被疼醒了,但偏偏又意識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