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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們還要等?”身邊的手下恭敬問道。
陳守岢面色陰沉,“不等了,你去聯繫那人,今夜就走。”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楚向天,就算沒有打過交道,他也聽聞過楚向天的殺神之名,讓楚向天來,說明朝廷根本不信他。
再不走,等他們找到了證據,就徹底走不了了。
是夜,陳守岢在屬下的護送之下從郡守府的側門悄悄離開,在側門叩三下,一長兩短,外面的守衛會意,找了個理由將同伴引開,隨後側門被打開,陳守岢帶著守衛隱入夜色之中。
楚向天帶著人埋伏在西塞關的必經之路上,這裡再往前走就是西塞關口,是鎮北軍的守衛之地,通過這道關口,就能就進入外族領地。
陳守岢出逃,徹底暴露身份,必然不能再留在大楚,要保命只能想辦法經西塞關,逃回外族去。
守到三更,黑夜之中隱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所有人精神一振,楚向天打了個手勢,眾人藏得愈深。
陳守岢年近四十,正值壯年,加上習武,身體很是不錯,從郡守府逃出後不敢騎馬鬧出動靜,就棄了重物,只帶了小部分金銀細軟便同手下一路跑到此處。
追隨他的兩個親信四處探查片刻,對他點了點頭,陳守岢這才放鬆一點,張嘴發出一陣鳥鳴聲。
秋天野外的鳥鳴並不起眼,片刻之後,遠處的山上躍下幾道黑影,迅速的奔至陳守岢面前,借著極其微弱的月光,隱約能看見來人高鼻深目,是外族人模樣。
“大人,”
陳守岢一擺手,就要隨他們離開。
楚向天目光陰沉,輕輕一揮手,十幾條人影便從藏身的各處躍出來,將幾人包圍起來。
“更深露重,陳大人這是要去哪裡?”楚向天緩緩現身,聲音似笑非笑。
陳守岢心一沉,左右環顧,知道他們早有懷疑,多說無益,咬牙沉聲道:“殺出去。”
黑影從身後抽出彎刀,兩方人馬立刻戰在一起,楚向天沒有加入,就在一起觀察著局勢。
他們人多,四個外族武士加上陳守岢三個人,不過支撐片刻就落在了下風。楚向天看準時機,眼睛一眯,閃身加入戰局,迅速將陳守岢制服。
擒賊先擒王,陳守岢看起來在外族中的地位不低,他被擒獲後外族武士不顧自身試圖反撲營救,很快便全部被制服。
動作利落將陳守岢的手筋腳筋挑斷,下巴卸了,楚向天將站都站不穩的人扔給下屬,厲聲道:“帶回去審。”
幾人趕回城中,賀連正好將軍中奸細清理出來,陳守岢擔任郡守多年,與鎮北軍一直是守望相助的關係,這才給了陳守岢買通鎮北軍的機會。
三個奸細被五花大綁押在堂中,原本試圖辯解的人看見被押進來的陳守岢,頓時被扼住喉嚨一樣,一句辯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楚向天道:“這些人交給我來審,陳守岢在外族的地位不低,你去坐鎮西塞關,防止外族生事。”
賀連很快想通其中關竅,將人扔給楚向天,他則帶人連夜趕往西塞關。
如果陳守岢地位不低,外族很有可能為了營救他而侵擾西塞關,若是他趕往西塞關,外族就可以埋伏在城中趁機救人——城中必然還有外族奸細。
陳守岢冷笑一聲,口齒不清道:“我的族人會來救我。”
“不想西塞關失守,最好放我回去。”
楚向天嫌惡的看他一眼,馬靴踩在他臉上,面色陰沉如同修羅。陳守岢是楚人長相,那父母有一方必然是大楚人,他卻自稱外族,利用漢人的長相博得信任後,幫著外族侵占大楚的土地。
楚向天微微俯身,目光如刀落在他臉上,“就憑那群廢物?我留你一條命,讓你看看那些廢物是怎麼在我腳下求饒的。”
“都帶下去,審!”
癱軟在地上的陳守岢也被拖下去審訊,楚向天坐在堂中靜待結果。
最先招供的是鎮北軍的三個叛徒,他們就是被陳守岢用金銀收買的小嘍囉,知道的並不多;隨後是四個外族武士,他們倒是比鎮北軍叛徒能忍的多,扛了一個時辰才招,楚向天看著屬下送上來的口供,眉頭挑了挑。
沒想到陳守岢還是個人物。
他的生母是大楚歌姬,被商人買下,隨商隊到關外行商時被外族擄走,歌姬貌美,能歌善舞又工於心計,很快被獻給了外族首領,並為首領生下了一個兒子。便是陳守岢。他的外族名字叫穆拉古力,是首領的第三子。
外族首領一共七個兒子,他自己年逾六十,雖然身體還算康健,但是幾個兒子爭鬥的很厲害,陳守岢因為楚人的長相還有血統,在外族呼聲不高,但是他的母親頗為受寵,經營多年也有一批死忠。所以他才冒險,化名為陳守岢進了大楚,並一路爬到了郡守的位置,意圖神不知鬼不覺的拿下振武郡。
他在振武郡站穩腳跟後,就開始了自己計劃,他原本是想逐漸蠶食振武郡,但是不料意外被賀連撞破,這才不得不提前行動。
楚向天眉頭微挑,嘴邊露出一絲嗜血的笑意,“很好,留陳守岢一條命,問完了我帶他去西塞關,將他的族人們一網打盡。”
天光大亮的時候,陳守岢終於受不住酷刑,全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