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頁
一股熱氣直衝到腦袋頂,傅湉臉紅的滴血,掙扎著撐著身體想坐起來,結果不可言說的地方卻傳來一陣悶悶的脹痛。
!!!!
傅湉低低呻吟一聲,重新躺了回去,他抬頭四處看了看,屋裡沒有人,便泄憤似的將被子當做惹人厭的土匪,使勁拍了一通。
全然忘記了昨晚是他自己點的火。
楚向天端著熬著好的雞湯進來,就只看到一個氣鼓鼓又委屈的背影。
將砂鍋放在桌上,楚向天上前,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卻被生氣的小少爺一把推開了手。
楚向天手被拍開,不見氣惱,反而有些高興,“醒了?有沒有哪裡難受?”
早上起來,傅湉溫度就有點高,楚向天擔心他發燒,將大夫請來把了脈。確定沒大問題才放下心,去廚房熬了一鍋雞湯,準備等小少爺醒了喝。
可惜小少爺並不領情,將人整個埋進被子,哼哼唧唧的不想說話,畢竟一動那地方又有點痛。
似乎是看出了什麼,楚向天嘴角翹了翹,又迅速的壓了下去,然後將桌上的雞湯盛了一碗端過來,“肚子餓不餓?大夫說這兩日要多吃流食。”
傅湉伸手扯過被子,將頭也蒙起來,不理會楚向天的小聲哄勸。
蒙了一會兒,被子裡頭有點熱,肚子也確實餓了,又不甘不願的鑽出來,癟著嘴道:“你餵我。”
楚向天笑起來,用勺子舀了湯吹溫,然後小心的餵進他嘴裡。
喝完湯,傅湉感覺精神好了一點,但是還是不能大幅的動作,只能滿臉不高興的半靠在床上,拿眼睛剜楚向天。
楚向天拿著一盒藥膏過來,溫柔的笑道:“我給你再擦點藥,過會就不疼了。”
傅湉的臉瞬間爆紅,忍著不適踢了他一下,整個人又縮回了被子,悶聲悶氣的說:“不要。”
楚向天神情無奈,只能更加溫柔的哄他,半晌,被子裡發出一聲悶悶的“嗯”。
楚向天笑起來,給他重新擦了一遍藥膏。
下午的時候傅有琴過來,聽說一大早楚向天就將大夫叫了過去,她還以為是傅湉生了病,聽到消息就趕緊過來看看。
傅湉半躺在床上,臉色有些不正常的潮紅,傅有琴伸手碰了碰,比平時的體溫要燙一些,便有些擔心,“大夫看過了怎麼說?”
傅湉羞憤欲死,側過臉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楚向天輕咳一聲道:“靜養兩天就沒有大礙了。”
傅有琴放下心來,目光忽然落在桌上的小木盒上,蓋子還未蓋上,能看到裡頭純白色的脂膏——這是楚向天剛剛給傅湉用過的。
看看桌上的脂膏,再看看喝了小半的雞湯,再聯想到兒子怪異的表情還有楚向天異常的殷勤,傅有琴就是不想明白也明白了。
眉眼間的憂慮散去,她咳嗽了一聲,看看兩個孩子,儘量隱晦的提醒道:“你們還年輕,多……節制。”
傅湉:“!!!!”
傅有琴說完就款款離開,恨不得鑽進地里的傅湉惱羞成怒,抄起床上的軟枕砸楚向天,氣鼓鼓的道“都怪你!我昨天都說了不要了!”
楚向天不閃不避的迎上去,將人抱在懷裡小聲的認錯。
然而氣惱的小少爺並不願意原諒某個不知道節制的土匪,惡狠狠道:“晚上你去書房睡!”
大楚戰神,堂堂煜王,白天要伺候小少爺,晚上連個房門都進不去,還得去書房睡,等著半夜三更,小少爺睡熟了,才敢偷偷摸進去,將人抱進懷裡睡一會,等天亮前再溜回去。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傅湉能隨意吃東西之後。
傅湉吃了好幾天清淡的粥水,傷好之後將喜歡的菜全點了一遍,吃的肚皮溜圓,心裡那股氣才散開。
而睡了幾天書房的煜王,也終於沒再被趕出臥房。
***
八月過後,天氣越發的炎熱起來,靠近運河的郡縣只是察覺些許異樣,只是今年的收成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他們擔憂一陣後,也就拋到了腦後去。
但是運河能滋潤的地方有限,加上今年雨水少,在遠離運河的西南跟西北地區,已經初顯大旱徵兆。
由於天氣炎熱,河道越來越乾涸,即使河道與運河相連,可是他們地處偏遠,河水流到時就剩下淺淺一點,不少農田由於缺少灌溉,到了收成時候,竟然只有往年一半收成。
百姓這才慌亂起來,僅剩的糧食也不敢再買賣,全都死死的藏在家裡,糧價頓時飛漲。
官府徵稅也征不上來,大楚的賦稅不算苛重,但是西北西南兩地原本就不富裕,加上收成減半,不少百姓收回來的米糧只能堪堪果腹。
甚至渠鳴郡郡守派官兵徵稅時,竟然有百姓拼死不交,兩邊差點起了衝突。
衝突平息後,氣氛愈發緊繃,渠鳴郡的郡守不得已上書請求皇帝減稅。緊接著渠鳴郡之後,各地陸續有請求減稅的奏摺遞上來。
皇帝派人一一核實情況後,全都允准。
楚鳳元想起楚向天曾經跟他說的預言,“大旱至,戰亂起,民不聊生,大國將傾。”
楚向天說是曾經意外救下一名老者,老者精通推演卜算。算出大楚將有大劫難,楚向天原本不相信,但是老者所說的預言這兩年來都接連應驗,眼見大旱將至,才終於入宮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