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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了腳,去哪裡都不方便,傅湉哄了一會兒傅有琴,等把人哄走了,就立馬指揮楚向天,“你背我去下正堂。”
說完又讓代福去把莊子的管事跟幾個老農叫到正堂去。
“剛剛還說了好好養傷,現在又去正堂幹什麼?”楚向天哭笑不得。
傅湉瞪他一眼,理直氣壯的催促他,“當然是有正事,快點!”
嘆口氣,楚向天認命的把作威作福的小少爺背起來,趕在管事們來之前,將人背到了正堂。
傅湉整理好有些亂的衣物,一臉嚴肅的坐在主位上。
他的威名已經傳開,管事看見他就有點犯憷,仔細回憶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情。
除了管事之外,一起過來的還有三個老農,都是莊子上資歷比較老的,三人都是埋頭種地沉默寡言的類型,驟然被帶來見東家,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就乾脆跟在管事身後,沉默低著頭。
傅湉倒是態度很好,他叫管事過來,主要是想問問田地灌溉的事情,就他剛才看到的,離河流遠的田地,灌溉根本不充足,也難怪每畝地的產糧能差將近一石的數量。
得想辦法把問題給解決了,書上有記載,要挖通溝渠引水,但是這麼大一片田地,怎麼挖,挖多少,卻是一個需要實踐問題。
傅湉知道自己的斤兩,因此才叫了管事跟三個老農來商討。
見四人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傅湉笑著安撫了一通,這才說起了正事。
“我上午去田地里轉了一圈,發現不少農田都灌溉不足,所以才召各位來,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能解決。”
第51章
傅湉的問題倒是確實把四人難住了。
不是問題太難他們回答不上來, 而是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農田灌溉不足,自然是因為四戶河只有一條, 離得近好引水,水源自然就充足些, 離得遠了, 水引不過去,也就旱一些。
這是常年面朝黃土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東家未必知道,也未必能理解。有些霸道的東家,照實說了, 說不定還會覺得這是在找藉口偷懶,沒有好好灌溉田地。
管事小心的覦著傅湉的臉色, 思慮片刻,還是沒膽子糊弄他, 最終老老實實道:“灌溉不足是因為遠處的田地不好引水,若是後面的水都放夠了, 前頭的田就得淹了。”
管事說的道理傅湉倒是知道, 田地都是相連的, 引水灌溉時只要將田埂上的缺口打開,從地勢高的田地開始引水, 水流就會順著缺口往相鄰的田地流去, 這樣放上幾天, 大部分田地就都能灌溉到, 這時再將田埂的缺口堵上就就可以。
但是這樣的方法也有弊端, 那就是太遠的地方灌溉不到,如果放水的時間太長,遠處的田地是灌溉到了,但是近水的田地卻會被淹,說來說去,總有一頭要受害。
傅湉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如果開挖溝渠呢?離得遠的那一片挖通溝渠,然後從四戶河引水。”
“這……”管事訝然,開挖溝渠自然是可以解決問題的,但是這麼大一塊地,從四戶河引水過來,可要費不少人力物力,也沒誰會這麼傻費這個力氣,而且這該是官府主持做的事情才對。
“這可是個大工程,得費不少銀子呢。”他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傅湉垂著眼睛,手指在紅木扶手上敲了敲,沉聲道:“待會你去找傅吉,召集莊子上有經驗的老農,先商量著畫出溝渠圖來,我看過以後再做決定。”
管事心中一震,沒想到他竟然真有這個意思,忙不迭的應下來,心情有些複雜卻又夾雜著歡喜。
東家願意砸銀子挖溝渠,對莊子上是最好不過了,要是產的糧食多,佃農們也能多分一些糧食。
“還有一件事……”傅湉接著又道:“我看書上記載,曾有人一畝地產出五百石乃至七百石的糧食……”
“若是有人有法子增加糧食產量,也可以報到我這裡來,若是切實可行,可到帳房領賞銀一百兩。”
一百兩……管事身後的三個老農神情一動,終於主動抬頭看傅湉,眼中都閃著熱切的光。
這可是整整一百兩的銀子!
等傅湉交代完,管事就神情激動的帶著人匆匆離開,沒了外人在,傅湉挺直的脊背頓時彎下來,向後窩進了圈椅里。
楚向天給他倒了一杯茶,眼神讚賞,“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氣勢了。”
傅湉捧著茶水喝一口潤嗓子,聞言立刻得意的晃了晃腿,“那當然。”
就像一隻被表揚後洋洋得意的小崽子,楚向天捻捻手指,手掌覆在他頭上輕輕揉了揉,“背你回去?”
“好,我回去看會兒書。”
傅湉自覺的朝他張開手,楚向天帶著笑蹲在他面前,傅湉就順勢撲到他背上,雙手樓住他的脖子,兩人親密的挨在了一起。
“抓好了。”
托著他的腿彎抓穩,楚向天穩穩背著他朝內院走去。
楚向天的背很寬,傅湉趴在他背上,隔著衣服都能感覺到身下硬邦邦的肌肉,雖然有些硌手,但是卻讓人很安心。將下巴放在他頸窩邊,傅湉晃了晃腿,眼睛愜意的眯了起來。
背著人回到內院,楚向天本來想送他回房,經過院子裡的大樹時,卻被傅湉叫住了,“就在這,把我放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