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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湉倒是絲毫不見擔心的樣子,依舊是笑眯眯的,“太后跟皇上那頭倒是沒問題,難辦的是宗室,不過向天說他會解決。”
相比以往提到婚事的羞澀,他顯得大方從容許多,“定親這麼久,我們都不想再拖了。”
傅有琴神色溫和的看著他,昔日會偎在她懷中的小少年已經徹底長大,眉目之間不見稚氣,反而已經有了大人才有的淡然從容。
她欣慰的笑,“那就挑個好日子吧,我讓人去看。”
“謝謝娘。”
“……”
母子娘有說有笑,親昵的湊在一起商議婚事的細節,等到楚向天從大營回來時,傅湉甚至已經連日子都挑好了。
上半年的吉日就一個,在六月十八。不會太趕,也不需要等很久,傅湉十分滿意,楚向天回來後聽了,也十分滿意。
“明日我們一起進宮。”楚向天輕擁著他,眉眼間漾著笑意,“先同母后跟皇兄說一聲,順便再知會一聲宗室那班老頑固。”
什麼要求得祖宗同意,都是瞎扯淡罷了,不過是那班老頑固見不慣他跟個男人成親,又不敢直言阻撓,便尋了個由頭拖著而已,先前正好趕上傅書月大婚,楚向天才沒有計較,現在萬事俱備了,要是還有人敢阻撓,他可就不會客氣了。
次日,兩人一起進宮,先往長壽宮去拜見太后,恰巧楚鳳元也在,只不過母子倆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從楚向天上了戰場之後,太后就日日誦經祈福,沒有一天睡安穩過,後來聽說楚向天失蹤的消息,還沒來得及傷神,就又聽楚鳳元說傅湉帶著人尋去了邊關。
一向好脾氣的太后難得朝皇帝發了火,叱責他不該鬆口讓傅湉去邊關,要是傅湉也出了事,她該怎麼跟小兒子交代?
鳳元有苦說不出,還要顧著皇帝的面子,只能硬生生的受了太后一頓怒火,之後太后便去了寺中靜修,一心齋戒為兩個孩子誦經祈福。
直到傅湉他們回慶陽前,太后接到消息,才肯從寺中回來。
看見齊齊整整的兩個孩子,太后眼淚就忍不住了,拿著帕子頻頻擦拭眼角,兩兄弟面面相覷,難得手足無措,最後還是傅湉上前,拉著太后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才將人哄好。
太后拉著傅湉仔細打量,有些心疼的捏捏他的臉頰,“瘦了,是不是在邊關吃了苦?”
她說著又想起來大兒子幹的好事,略帶不滿的道:“皇帝便不該同意你去邊關。”
楚鳳元:“……”
他咳嗽一聲,頻頻朝傅湉使眼色,他倒是不想讓人去,可一是傅湉要是偷偷跑了他也攔不住,二則是當時傅湉的態度太過堅定,他是真的有幾分相信他能找到楚向天的。
事實證明讓傅湉去的沒錯,可跟太后卻不會接受這麼解釋。
傅湉接收到他的目光,沒忍住笑了笑,再三解釋了當時是自己堅持要去的,不是楚鳳元不想攔,而是攔不住。
太后看看兩個面色嚴肅的親兒子,再看看身邊笑得格外討喜的傅湉,嘆了一口氣,到底沒再跟大兒子置氣了。
傅湉留在宮裡用了午飯,飯後楚向天才提起來要準備大婚事宜,太后果然如預料中的贊成,要說原先她只是不反對的話,那現在她同楚向天的心情也差不了多少了。
傅湉雖然是個男人,但是除了這一點,確實是哪哪兒都叫人挑不出錯來,樣貌家世都不差,性格好有擔當,還能在危急時刻與伴侶同生共死,若不是早跟楚向天定了親,康樂侯府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踏破。
太后看看喜形於色的小兒子,搖了搖頭,對楚鳳元道:“他們兩個男子成親,不興誰嫁誰娶,大典在哪家辦日後恐怕都有人說閒話……”
楚鳳元跟太后想法一致,立刻領會了她的意思,接道:“不如由朕賜婚,大典在宮中舉辦。”
太后滿意頷首,兩人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兩人留在宮裡小住了兩天,出宮後楚向天先去了一趟宗室,去時臉色陰沉,回來時卻春風滿面。
隔日,賜婚的聖旨就到了康樂侯府上。
總管太監尖著嗓子念完聖旨,拱手朝兩人道喜。
楚向天人逢喜事精神爽,臉上的笑就沒淡過,聞言立刻給他塞了個分量不小的紅包,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和善,倒是把見慣了冷臉的太監總管嚇了個夠嗆。
賜婚的旨意下來後,沒隔幾日宗室那邊也傳來消息,說是吉日已經算好,寫著吉日的紅紙一打開,赫然是傅湉他們屬意的六月十八。
楚向天將紅紙收好,笑得春風得意。
吉日已定,剩下的便是準備婚事了。
皇帝賜婚,婚禮大典在宮中舉行,婚禮上的一應瑣碎事宜都交由宮中籌備,兩個準新郎反而閒了下來。
無所事事的兩人也沒有出門,成天就在府上膩歪著,最後倒是外面的人實在等不住,戰戰兢兢尋上了門來。
來的人是莊子上的管事,去年十一月的時候傅湉在莊子上開墾了一塊田地,種上了據說是他用新稻種育出來的秧苗,這批秧苗一反常理,在寒冬時節種下,由莊子管事照料。
莊子管事原本覺得荒謬,但種下的秧苗卻切切實實的在寒冬中存活了大半,之後戰事激烈,傅湉奔赴邊疆,便沒有再關注莊子上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