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頁
唯一不在的是賀賢良,上次楚向天說送他去軍中,還真的做到了,也不知道怎麼跟賀家人說的,反正最終賀家人沒反對,真讓他去了。
所以這次小聚只有七個人。
李慶年坐在傅湉對面,看著他低眉耷眼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搜腸刮肚的給他講鎮子上的新鮮事。
“你知道聞家出事了嗎?”李慶年靠近他道:“我聽說聞博禮不是病死的,是被聞則明母子下毒毒死的,不知道是誰將證據送到了官府去,官府的人一查,發現竟然是真的。”
聞則明跟傅湉是對頭,雖然早八百年傅湉就跟聞家沒關係了,不過聽說聞家人狗咬狗他也是很開心的,眉飛色舞道:“聽說今天官府的人帶著仵作去開棺驗屍了。”
他嘖嘖兩聲,“這人就不能幹虧心事,不然死了都不得安生。”
傅湉懶洋洋瞥他一眼,對聞家的事情實則沒有多大的興趣,“你這麼高興做什麼?你跟聞則明有仇?”
李慶年哼哧哼哧的說:“我這不是替你高興麼,聞家人遭了報應,你難道不高興?”
傅湉當真認真的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他們早就跟我沒有關係了。”
他早就擺脫了聞家人留下的陰影,聞家過的是好是壞,對他、對傅家已經產生不了任何的影響,就像曾經的一座高山橫在面前,可當你已經有足夠的能力越過它時,再回頭看,才發現從前難以逾越的高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土山包。
不必在意也不值得在意,現在他已經有了更珍貴的東西需要他去珍惜,至於過去的人和事,早就留在了過往之中。
“那你可真想得開。”李慶年朝他佩服的拱手,“要是換成我看見仇家倒了霉,我能擺三天三夜的流水席慶祝。”
傅湉斜了他一眼,沒有搭理他。
有人陪著,時間總算過的快了一些,一群公子哥吃吃喝喝玩玩骰子,大半天時間就過去了,傅湉跟著他們玩了幾把,幾人輸的哭爹喊娘,最後強行讓李慶年把人拉到一邊去了。
在茶樓混到下午,還有人沒玩夠,想去春風接下一場,傅湉想起來遠在都城的醋罈子,抿唇笑了笑,“你們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李慶年還不死心的撩攛他,說春風樓又出了新鮮玩法。傅湉瞥了他一眼,笑眯眯道:“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家裡那個知道了,要醋。”
其他人:“???”
“你哪來的家室?”李瓊年滿臉莫名,“不會是養的小情兒吧?”
想到自己五大三粗的“小情兒”,傅湉竟然覺得還挺貼切,含糊道:“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他說完擺擺手,晃晃悠悠的往家走,留下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莫名。
經過東大街的時候,一行官兵拿著告示在四處張貼,等官兵一走,百姓就呼啦圍了上去。
傅湉好奇的停了一會兒,隱約聽見“聞家”、“殺人”、“逃跑”的字眼。
等人少些了,他湊過去,才發現官兵貼的是一則通緝令。
仵作開棺驗屍之後,確定聞博禮是被私配的一種毒藥毒死的,加上之前有人送來母子兩人在藥鋪買藥的證據,可謂是證據確鑿。
官兵上聞家拿人,卻發現只剩下神情呆滯的白瑞荷,聞則明卻不知所蹤,於是才貼了通緝令出來。
傅湉皺了皺眉,聞則明跑了。
聞家的這趟子渾水他並不打算去趟,但現在聞則明跑了,要說聞則明最恨得人是誰,絕對非他莫屬,現在他一無所有還成了通緝犯,傅湉擔心他會狗急跳牆。
回去之後傅湉就讓護院加強了府里的戒備,然後又讓楊大石暗中幫著去找人。
這之後,轉眼就到了冬至。
冬至又叫冬節,在大楚是僅次於新年的日子,這一日,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頭百姓,都會換上隆重新衣,祭祖祈福,到了冬至夜裡,則要一家團圓,吃一碗赤豆糯米飯,用來驅避疫鬼,防災祛病。
冬至這天一早,傅家人都換上了莊重的禮服,先去祠堂祭拜過後,才帶上奠儀,坐上馬車去城外的傅家祖墳祭拜。
傅家祖墳在四方鎮南邊兒,背山靠水,風水極好,歷代先祖過世後都埋葬於此。為了不打擾先人長眠,平時都在祠堂祭拜,只有在冬至日,才會前往祖墳祭拜。
這一日除了傅家主脈,還有其他支脈也會一併前來祭拜先祖。
因此傅家的馬車到時,已經有另外幾輛馬車在外等著,傅湉先下了車,緊接著才是傅有琴跟傅書月,其他人看見母子三人,上前客氣的打招呼,然後都暗中打量著傅湉這個略顯“稚嫩”的新家主。
傅湉不動聲色的跟他們來往的幾句,言行間絲毫沒有少年人的青澀稚嫩,反而還在一眾中年人占了些上風。
眾人這才收起試探跟輕慢的神色,神情恭敬的跟在他身後進入了祖地。
傅家人丁不旺,因此支脈並不多,加上大多都在成家後去了更繁華的郡縣,四方鎮反而只剩下主脈這一支留守,因此他們也只有每年祭拜先祖的時候,才有機會聚在一起。
祭祖的儀式繁冗,傅湉作為家主要做的更是繁重,等到祭拜儀式完成,已經過了申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