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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湉的脖頸修長,順著脊柱凹陷出一個美妙的弧度,楚向天目光順著不自覺向下,穿過清透水光看到兩瓣軟白。
楚向天艱難的吞咽幾下,最後落荒而逃。
下了樓,夜裡微涼風讓他神思清醒一些,苦笑著捏了捏眉心,嘆息一般的道:“真會折磨人……”
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冷風,楚向天心裡盤旋的火氣消散,輕手輕腳的回到房間,小少爺已經換好了中衣趴在床上睡著了。
頭頂布巾還沒拆,楚向天給他拆散開,發尾還泛著水汽,只好又拿了一塊乾燥的布巾給他細緻的擦乾。
……
泡了個熱水澡,這一夜傅湉睡的格外好,打了個哈欠,傅湉懶洋洋的起床洗漱。房間裡楚向天早就不見人影,傅湉收拾好,就溜達著下樓。
其他人已經在樓下大堂喝茶,傅湉道了聲早,坐下等著吃早飯。
吃早飯的時候,聽見隔壁桌說今天花王跟花後會展出,他們說的唾沫橫飛,傅湉聽著,似乎是今年賞花會有人請了灃水郡一位富商過來,富商愛花如命,親自種出來的兩株姚黃魏紫品相極好,有人千金求購,富商都沒賣。
今年賞花會,不少人都是衝著那兩株價值千金的牡丹去的。
傅湉也來了興致,反正今天也是休息,提議道:“不如我們也去看看?”
幾人沒有異議,問了小二賞花會地址後,就尋了過去。
賞花會一共五天,舉辦的地點在鎮上一位富商的莊子上。大楚人喜好風雅,美人鮮花都是再風雅不過的事物,因此富貴人家時興養花,尤其是雍容華貴的牡丹,
一行人順著人群很輕易就找了莊子,傅湉正準備抬腳進去,卻不防被斜邊里衝過來的一個女人抱住了腿。
“聞少爺,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吧!”女人坐在地上,死死的抱著傅湉的腿不放,哭的撕心裂肺。
傅湉懵了一下,皺著眉想抽出腿,“你是誰?”
“你害了我們一家,卻連我們是誰都不知道嗎?!”一個比傅湉略大的青年站出來,伸手想要將地上的女人扶起來。
兩人的衣裳都有些髒亂,面色憔悴,充滿血絲的眼睛仇恨的瞪著傅湉。
“聞少爺,求求你饒了富貴,富貴為傅家做牛做馬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不能這麼對他呀!”
女人抱著他的腿有些語無倫次,“我給您磕頭了,給您磕頭了!”
她的哭聲太悽厲,吸引了不少人圍攏過來,對著風波中心的傅湉指指點點。
傅湉這才明白過來,這兩人,估計是李管事的妻兒。
第42章
傅湉看看圍攏成圈的百姓, 再看看死死抓住自己腿不放的女人,還有遠處仇恨瞪著自己的青年, 忽然笑了起來。
楚向天眉頭擰的死緊,就要上前將女人拉開, 卻被傅湉擋了一下, 傅湉微微搖頭,沒有管還在哭泣的女人,而是朝周圍拱手抱拳,“諸位,我是傅家米鋪的大少爺傅湉, 這兩位是李管事的妻兒……”
傅湉故作為難的皺起眉,“雖然李管事犯下大錯, 但禍不及妻兒,我無意追究, 李夫人或許是一時無法接受,所以還勞煩各位幫我去官府請官差大人走一趟, 待李夫人冷靜下來, 就說是我的交待, 讓他們母子跟李管事見一面。”
他這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原本指點的眾人在得知他的身份後, 目光頓時一變, 不恥的看著這對母子。
他們原本以為是富家少爺欺凌平民百姓, 但得知了他的身份後, 頓時跟傅湉同仇敵愾起來。
傅少爺多心善的人, 這李家的人忒不要臉!
“何必麻煩官府,我來幫您。”有性格潑辣的大嬸上前,一把抓住了女人的胳膊,她做慣了力氣活,粗糙的大手鐵鉗一樣鉗制住女人,強行將她的手掰開,兩人拉了開來。
“傅少爺心善,但這對母子可不是知恩圖報的性子,您不願意動手,不如交給我們。”
李管事平日在鎮上很是得瑟,招惹了不少嫉恨,大家都是底層混口飯吃的,結果李管事卻吃香喝辣還有錢買大宅子,連帶著他的妻子都跟富家夫人似的,瞧人都不帶正眼。兒子更不用說,雖然讀書讀的好,人品卻跟父母一脈相承,學堂里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沒有沒被他欺負過的。
因此這時候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這對母子說話,甚至還有人上前來,不客氣的揪住女人的頭髮,將她拖入了人群中。
女人發出尖叫,厲聲的恐嚇著她們,過了一會兒又哭泣著求饒,大聲叫喚兒子的名字,本來想悄悄退後的青年動作一僵,圍在外圍不好動手的男人們立刻不懷好意的朝他圍了上去……
傅湉臉上仍然帶著溫和的笑容,仿佛沒看到被教訓的母子。
等到人群散開,母子倆還算整齊的衣物跟頭髮,已經被抓得凌亂不堪,女人臉上有幾道抓痕,兒子更不用說,男人動手要狠的多,青年的面孔已經看不出原樣了。
“兩位還是早些回去吧,若是惦念李管事,我跟縣令大人說個情,讓兩位去陪陪李管事。”
傅湉低垂著頭,兩人仰頭看他,只能看到逆光里模糊的輪廓,仿佛高高在上的惡鬼,一伸手就能碾死他們。
來之前的得意被悔恨占據,兩人畏懼的縮了縮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