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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配合的抬著手不動,傅湉看著他蹲著身體認真的給自己系腰帶,心裡的甜蜜就像年代久遠的老酒,醇厚芬芳,濃烈的香氣爭先恐後的湧出來。
穿好衣服,代福已經端著竹鹽跟洗臉水等著,只是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驚恐,恨不得把腦袋扎進胸口去。
“我來吧。”楚向天接過東西,讓代福先下去,得到了准許,代福逃一樣的低頭沖了出去。
楚向天咋舌,“你看他給嚇的。”
傅湉湊過來戳戳他的臉,不滿道:“明明是你故意嚇他。”
一手抓住他亂戳的手指,楚向天輕輕咬了咬,語氣曖昧道:“可能以為知道了主人家的秘辛,怕被封口……”
“胡說八道!”猛地抽回手,傅湉兇巴巴瞪他一眼又在他小腿上踹了一腳。
“嘖,怎麼這麼凶……”聲音帶著笑意,楚向天擰了毛巾給他擦臉。
兩人黏黏糊糊的洗漱完才一起出門,外面的天氣很好,清晨的陽光還不烈,照到身上暖融融的。
“今天要去鋪子裡嗎?”
傅湉想了想搖頭,他答應了李慶年他們要給他們出出主意,還得把上一世的記憶理清楚,還有關於旱災的事情,他都得整理一下,找個時間告訴楚向天。
“我去書房。”
“好,那我先去一趟縣衙。”
既然身份已經挑明,楚向天也不必再偷偷摸摸的,這次回來皇兄依然把金礦還有南邊開運河的事務交給他,雖然不情願,但無奈一時也挑不出合適的人手來頂替,只能讓他先盯著。
楚向天走後,傅湉又回了屋裡,把之前寫好的小冊子偷偷摸摸的帶了出來,剛重生不久,他就把能記得的一些大事都記錄了下來。
細細的對照著上一世的記憶,傅湉發現了許多的事情對比現在都有的了變化。
上一世沒有金礦貪墨案,這一世卻有了,還牽扯出了不少官員;上一世沒有開鑿運河四方鎮也沒有興建碼頭,這一世卻有了,連通東南西北的運河如果真的鑿通,不管是預防旱災還有災後的賑災,都會起到很大作用。
還有上一世沒有遇到的人,這一世他也遇到了,傅湉不知道楚向天上一世有沒有來查過金礦,但是毋庸置疑的是,上一世他們都沒有遇見過對方。
將變化在冊子上一一標註出來,還未發生的事情則用硃筆重重的圈住,雖然不知道未來還會不會再起變化,但是提前知道做了準備,總比一無所覺要好。
將小冊子慎重收好,傅湉才重新又拿了一沓紙出來,開始回憶四方鎮上曾經發生的事情。
李慶年他是記得最清楚的,李家出了變故之後,李夫人又接著因病過世,李慶年兄弟不得不挑起家裡的重擔,傅湉最後見他的那一次,是在李母的葬禮之上,再之後,李慶年就賣掉了宅子離開了四方鎮。
但是李家為什麼會忽然沒落,這中間的緣由他卻不太清楚,想了一會兒,李家是在大災期間出的事,如果能順利扛過這次旱災,或許能改變上一世的軌跡。
還有賀成良……上一世傅湉聽人說他是旱災期間去從軍的,那時候皇帝跟義軍打的不可開交,他從軍後才立了大功升了官,但是這一世……傅湉有點發愁,這一世昭王已經被提前解決掉了,賀成良自然也沒有機會參軍了,還得想想辦法才行。
傅湉嘆了口氣,把他們上一世的軌跡都一一列了出來,除了記得的兩三個人,其他人他其實都沒有什麼印象了,但是亂世里或許默默無聞才是好事情。
仔細的將寫好的東西放進盒子裡藏起來,傅湉想了想,準備先去探探楚向天的口風。
重活一世聽起來實在太玄乎了,如果不是他自己親身經歷,他也不會相信的,如果楚向天不信,那他還是找別的方法旁敲側擊的告訴他。
楚向天不在的這些時日,所有的公務都是周傳情代為處理的,最近傅湉也不上課,他一天裡一般的時間要聽他們匯報事宜批覆公文,還有一半的時間則要往各個運河開鑿現場巡查。
人都瘦了一圈。
所以在看見楚向天滿面春風的走進來時,連語氣都是哀哀怨怨的,“你總算是回來了。”
楚向天心情極好,嘖嘖圍著他轉了兩圈,毫不客氣的嘲笑道:“要是被慶陽城的小姐們看見你這副樣子,估計就沒人追著你要嫁了。”
周傳青眼下青黑,衣裳也皺巴巴的,四戶河的碼頭已經建好,四戶河跟灃水之間卻還要鑿通,底下人也是迅速,開鑿的圖紙預算都迅速的送了上來,等著他批覆後動工,就是可憐他又要顧著這邊,其他幾個郡縣的工程還有一堆文書要批覆,他已經在縣衙里連著辦公兩天了。
所以看見楚向天一副撿了寶的樣子就格外氣不順,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斜的。“回來了就趕緊幹活。”他現在乾的可都是楚向天的活兒。
總算楚向天還有點良心,當真坐下來跟他一起批覆文書,只是到了午飯時就將文書一丟,說自己要回去了。
“回去吃了飯再來。”
周傳青莫名其妙,“縣衙里做了午飯。”這兩天他都是在縣衙吃的。
楚向天一笑,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看的周傳青愈發不爽,就聽他緩緩道:“我跟你不一樣。家裡小少爺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