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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楚向天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鋪展的花,現在已經冬天,這些花是他好不容易搜羅到的,就是為了仿出一個室內的花園,看著懷裡小少爺咬著唇一臉羞恥, 他低聲道:“怎麼這麼害羞?連花都不行?之前也沒有這麼……”
他話說到一半, 就被羞憤的傅湉伸手捂住了, 傅湉只覺得臉頰的熱流已經衝到了腦袋頂, 氣惱道:“你、你別瞎說!!”
“它們真的能聽懂我們說話。”
興高采烈看熱鬧的植物們齊齊一靜,“……”
楚向天眉心緩緩皺成一道“川”字,“你怎麼知道它們聽得懂?”
傅湉抿唇,小聲道:“因為我能聽懂啊……”
楚向天默了一會,反應過來後嘆氣,“什麼時候開始的?對身體有影響嗎?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
他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傅湉呆了呆才反應過來,之前交代了重生的事情,卻忘了說這個,他縮了縮脖子,順手還偷偷把自己的衣服拉好了,“就重生回來就有了,沒什麼影響,身體好像還好了不少,就告訴了你一個人。”
楚向天被他那句“就告訴你一個人”說到了心坎里,心頭軟了軟,凝肅的表情緩和下來,“沒有影響就好。”
傅湉從鼻子裡輕“嗯”了一聲,推推他讓他起開,想將凌亂的衣帶系好。
楚向天卻沒有動,回頭看了一眼跟之前沒有不同的植物,將床榻上的小少爺擋的更嚴實一些,然後親自給他將揭開的衣裳一件件的穿好。
一邊小心翼翼的將小少爺抱起來,一遍心裡暗罵,以後再不搞這玩酸腐意兒了。
外面天色已暗,楚向天將人抱回房間裡,然後又出去了一趟,將落在客房的藥玉跟脂膏拿了回來。
傅湉本來已經換好衣服躺進被子裡了,結果看見他手裡的東西又警惕的坐起來,結結巴巴的抗議,“我不要用這個!”
楚向天“嘖”了一聲,仗著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半點不害臊的道:“可是我太大了,不做點準備會傷到你。”
傅湉:“……”
他又往床裡頭縮了縮,“反正我不用……”
眼看小少爺神情堅定,又不能強來,楚向天只得將東西放在遠處,自己湊過去將人攬進懷裡,再把御醫那裡問來的東西給他他細細講了一遍。
傅湉聽的面紅耳赤,暗自跟自己較了一會兒勁,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
生辰過完之後,天氣越來越冷,但是大街小巷的熱鬧氣氛卻越來越濃厚,似乎一眨眼間就已經到了新年。
傅家裡里外外都掛上了紅燈籠,門窗上貼上了對聯和窗花,就連下人們也換上了帶紅的衣裳,一片喜氣洋洋。
年三十,家家戶戶都在忙著祭拜祈福。
祭天祭地祭祖先,等到祭祀結束,一個白天就這麼悄沒聲息的溜走了,到了除夕夜裡,一家人才能坐下來吃年夜飯。
都是自家人,也不講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沒有分桌,四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的吃了一段團圓飯,然後又在堂屋裡點了暖爐,一起圍著暖爐守歲。
暖爐之上還放著一張小几,小几上溫著熱酒,守歲這一晚一整晚都不能睡,就只能靠喝酒閒聊撐過去。
傅有琴跟傅書月坐在一邊,母女倆拿著繡繃繡花,傅湉則捧著一杯溫酒懶洋洋的靠在楚向天身上,而楚向天拿著話本給他講故事。
故事講得的一隻狐妖報恩的老套故事,說是慶陽城張國公府上,養了一隻極為漂亮的赤狐,這赤狐是張國公去打獵時帶回來的,養了一年之後,這赤狐忽然就消失了,張國公還著急上火的找了一陣子。找了三個月未果之後,張國公忽然帶回來一個極其貌美的女子,那女子身段窈窕,面似美玉,尤其是一雙斜斜挑著的眼睛,勾魂奪魄,跟妖精似的。
張國公對這女子格外寵愛,再沒有去過其他妾室的院子,就連國公夫人也冷落了,國公夫人心生妒忌之下,就叫了人去陷害那女子,結果去的人都有去無回。這之後沒多久,國公府漸漸開始有下人一個個消失,還有下人說見著府里有吃人的妖怪,國公夫人於是去寺里請了高僧來做法。高僧一來就識破了狐狸的偽裝,原來張國公帶回來的這個女子,就是先前逃跑的赤狐所化。狐狸感念張國公的恩情,於是以身相報,只是野獸就是野獸,改不了獸性,才在國公府犯了殺戒。
“後來呢?”傅湉坐起身體,饒有興趣的追問道:“狐妖怎麼了?”
楚向天合上話本,道:“當然是被高僧收服帶走了,沒多久國公也因為思念成疾過世了。”
傅湉小聲嘀咕,“話本不都是佳人才子的圓滿故事,這個怎麼就死了?”
楚向天用話本點點他的額頭,壓低了聲音故意嚇他,“因為這個故事……是真的。”
傅湉:“……”
他下意識的左右瞄了瞄,現在已經過了子時,外頭黑漆漆的,是不是還傳來幾聲爆竹聲響,忽然說起精怪故事來,還真的有些瘮人。
見他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樣,楚向天忍不住笑起來,“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