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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天收回手,不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不過這小少爺就是生氣也是好看,因此並不覺得氣惱。
聞府門口點起了火盆,聞博禮還有聞書月帶著一眾下人在等候。
傅有琴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看見聞湉還受了傷,心疼的叫下人過來背他進去。
“我來吧。”楚向天主動蹲下身要背他。
但是聞湉還因為那些沒影子的流言生著氣,加上回了家,人多勢眾,膽子大了脾氣自然也跟著上來了,他隨意指了個高大的下人,“來福,你來背我。”
然後對楚向天不客氣道:“有勞楚當家送我回來,我有傷在身就不送了,你慢走。”
他一番話說的客氣,但是神情卻寫著你趕緊滾蛋我不想再看見你。
楚向天被他這神氣活現的樣子逗的挑挑眉,存心逗弄他,“楚某這次下山還有些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借貴府歇個腳?”
聞湉一聽眉毛都豎了起來,氣呼呼的說:“不能,代福,送客!”
他說完就指揮來福背著自己進去,絲毫不理會邊上的楚向天。
楚向天摸摸下巴,嘖了一聲,沒想到這嬌氣的小公子還挺會裝,在山上乖的跟只小兔子似的,現在回了兔子窩,立馬就威風起來了。
傅有琴見他眼神深沉的盯著聞湉,讓下人去府里拿了一個尺長的木箱子過來遞給楚向天,“這次多謝當家深明大義,家裡事情多不便多送,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楚向天:“……”
楚向天接過箱子直接放在了聞家的馬車上,箱子不大還挺沉,他估摸著裡面裝的都是銀子,“我與聞公子是朋友,這些不過是朋友間的舉手之勞罷了,聞夫人不用客氣。”
傅有琴臉上的笑容頓了一下,估計也沒想到這人能這麼不要臉,她壓下臉上的不悅,冷淡道:“佑齡年紀小,當不得當家的厚愛。”
“當家若嫌銀子俗氣,我有座莊子靠近西山頭,環境極好,就送給當家當謝禮了。”
楚向天哪裡看不出來她這是一心想撇清關係,笑了笑,依舊拒絕了,又想了想對傅有琴拱手,“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夫人,何必跟這土匪多言。”
聞博禮聽他們倆人打了半天機鋒,只覺得不耐,聞湉出事後的幾天,傅有琴為了救人跟他吵了一架,之後就沒再給他好臉色,就連女兒也有樣學樣,對他冷淡了不少,他心中鬱氣積壓,以至於連謙謙君子的風度都維持不住,直接出聲阻攔。
好好的高門大戶竟然跟一個土匪扯上關係,自己的妻子還對土匪頭子客客氣氣,一想到日後鎮子上的流言蜚語,想到他辛苦建立的名聲就此淪為笑柄,他就覺得臉皮被扔在地上踩得生疼。
楚向天淡淡的瞥他一眼,聞博禮被他冷徹的眼神嚇住,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楚向天嗤笑一聲,對傅有琴道:“夫人巾幗不讓鬚眉。”
傅有琴神情不變,“當家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
楚向天笑,“此地不便。”
傅有琴思考了一會,還是擯退了下人,兩人轉到了馬車之後,藉由馬車遮擋了視線,楚向天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給傅有琴看。
“楚某要事在身,望夫人收留幾日。”
令牌呈長方形,通身純金打造,四周的祥雲紋圍繞著碩大的“兵部”二字,翻過來,背面用蠅頭小纂刻著“平楚兵部侍郎之令”。
傅有琴神色驚疑不定,但是假造朝廷命官令牌是殺頭的大罪,楚向天犯不著自己將把柄遞到她手上。沒有造假的可能,那就是真的。
微微嘆了一口氣,傅有琴道:“那楚公子就暫住客院吧。”
兩人從馬車後轉出來,聞博禮已經不見了人影,只有聞書月跟下人還在等候。
“聞吉,你安排楚公子到客院住下,楚公子要在府里借住幾天。”
聞吉是管家的名字,管家面露驚詫,愣了一下才點頭上前,“楚公子請跟我來。”
第11章
聞家的宅子是四進的大院子,進門後左邊是正廳,右邊則是膳房連著花園,穿過中間的走廊,過了垂花門,就是內院。
客院在西邊院子,管家帶著楚向天進去安頓好,又安排兩個下人聽候吩咐後才離開。
揮手擯退下人,楚向天拿起桌上的杯子打量,聞家不愧是四方鎮的巨富,就連客人住的院子也下了功夫。青花纏枝的茶盞通身通透,手感極佳,一看就不是凡品。
給自己倒了杯茶,楚向天默默的琢磨後續的計劃。
先前對傅有琴說的話,也並不全是編的,周傳青已經到金礦上探了一遍摸清底細,開採金礦的人員多且雜,四周還有官兵監視,開採地點在四方鎮跟樂河鎮中間,兩鎮不可能置身事外,甚至還有可能牽扯更多。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弄清楚南明郡跟金礦牽扯到底有多深。
土匪的身份下山多有不便,如果趁機住進聞家則不同,外面的傳言他也聽說了,倒正好是個留下來的好藉口。
只不過……楚向天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嘴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容,聞家的小少爺怕是又要氣鼓鼓的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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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背著聞湉回了東院,府里的大夫也被急急傳喚過來,重新給聞湉檢查過,大夫將布巾重新包紮好,“給公子包紮的人手法很好,傷藥也是好藥,傷口沒有發炎,公子近幾日不要碰水,明天我再來給公子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