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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唇契合度非常好,完美的貼在一起,空隙都沒有了,也不需要空氣,汲取著彼此口中的養分便能過活。
如果說能讓人上癮的都有毒,那親吻絕對是最纏綿的一種毒,不知不覺,就讓你陷入其中,欲罷不能。
秦詩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從一開始的緊張排斥,漸漸變成了配合享受。大概離上癮也不遠了。
這個吻極盡纏綿,夜深人靜的時候,緊緊擁抱在一起長吻,深吻,吻得難捨難分,吻得忘乎所以,秦詩儀也才意識到,她不單單是享受,其實內心也是期待著的,渴望著的,所以才會一旦得到滿足,心都跟著顫抖起來,整個人戰慄著,好像密密麻麻的電流過遍全身。
她的確陷進去了,不僅僅是心動。
這個吻十分漫長,霍陵一開始隔著被子擁抱她,不知不覺也掀開被子進來了,兩個人摟成一團,親密無間的擁吻,好像這樣一直到老也不錯。
但秦詩儀沒有料到的是,她都這麼配合了,氣氛也營造的非常到位,霍陵居然還在裝柳下惠,明明兩個人都動情了,臥室里迴蕩著兩人激動的喘息聲,秦詩儀甚至都能感覺到隔著單薄的睡衣,抵在她大腿內側的某個東西,正蓄勢待發著。
在這樣關鍵的時刻,霍陵居然喊停了,停下所有動作,只把她緊緊摟在懷裡,一隻手拖著她的後腦勺把她按在胸前,另一隻手撫著她的背,十分安撫的姿勢,溫聲哄著她:“睡吧。”
光接吻都接了一兩個小時,秦詩儀嘴巴也酸,現在停下來被他這麼一安撫,也的確犯困了,靠在霍陵懷中,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時,心裡還在反省自己前幾次的行為,該不會是某人之前憋得太狠,現在真的不行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她也是罪過了。
也就是秦詩儀迷迷糊糊的時候,才會這樣想霍陵,她清醒的時候,是絕對不可能首先反省自己的,倒是有可能會覺得霍陵這次是故意報復她之前的行為呢。
但是秦詩儀正困得慌,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睡著的秦詩儀沒有發現,某個緊緊摟著她,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懷裡的人,知道她睡著後,便放開了她。
借著昏暗的檯燈,霍陵的目光,在秦詩儀安睡的臉上流連,手指輕輕撫上她的眉,最後在她的下眼瞼處,輕輕的摩挲了會兒,帶著溫柔的克制。
秦詩儀皮膚保養得好,白皙通透,毫無瑕疵,所以稍微有點休息不好,就體現在了臉上,比如說這次,昏黃的燈都掩飾不去她眼瞼下的暗沉。
霍陵知道,她雖然嘴上說飛機上睡得好,一點都不累,然而要是真休息的好,又怎麼會是今天這疲憊的模樣。霍陵忍不住又想起上一次,他也是隨口提議讓他們來這邊過節,被她一口拒絕,就是航程太長,不方便也不舒服。
這都是因為他的私心。
霍陵輕輕的嘆了口氣,心底閃過某些酸澀的情緒,之前只是單純的想見她,想他們能有更多的時間和機會在一起,但現在,霍陵更多的是心疼,希望她能好好的,永遠都不要吃苦。
霍陵就這樣安靜的看了秦詩儀的睡顏好久,一點都不覺得無聊,好像永遠也看不夠似的,只是她的安寧也慢慢傳染到他身上,霍陵漸漸感到困意襲來,才不舍的收回了視線,低下頭,在她眼皮下方輕柔的吻了一下,然後關燈,摟著她陷入安詳的夢境。
這些舉動,秦詩儀毫無知覺,她早就進入了夢境,但秦詩儀今天的這個夢,一點都不算安詳。
或者說這個夢前期是正常的,但是到後期卻畫風突變,腦洞開到了天際。
這一次,秦詩儀又夢見了來美國第一天晚上做的那個夢,也是她很多年前夢見過,並且念念不忘至今的夢。
依然是最初的流程,在路上迷茫的徘徊,然後遇見那個清秀的少年。
也不能說前面就一模一樣,這次的夢跟以往還是有一點區別的。秦詩儀以前做這個夢,雖然感覺很真實,讓她差一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但那也是旁觀者的真實,她以前在夢裡,就好像游離在外,看著另一個自己在做著這些事。
通俗一點說,就好像在看某個人的回憶錄一樣。
而這一次,秦詩儀有更清晰的感覺,她一邊知道自己在做夢,一邊又有點分不清,到底是睡著的是她,還是在夢裡的這個她是她。
這都不算事,夢境從她跟少年分別的時候,就開始畫風突變了,畫面一瞬間跳轉到一場車禍現場,這場車禍的畫面,清晰的就好像她當初親身經歷的那場一樣。
只是現在夢裡的她,是坐在駕駛室,而不是外面被撞的人。
第68章 一夜。
秦詩儀一開始以為,再一次做這個夢,是因為她內心有些許的愧疚。
怎麼說呢,不管怎樣,夢裡這個少年,都算是她深埋在心中的初戀。
初戀的意義,不僅僅代表這是你第一次喜歡的人,還象徵著你對感情的要求,決定了你未來會喜歡什麼類型的戀人。
夢中這個少年,對於秦詩儀的意義便是如此。
秦詩儀其實長得不算難看,雖然比不上原身這個艷光四射的大美人,但也是個清秀佳人,她這張臉,站在充斥著學霸的校園裡,還算是比較吃香的。
就算她不會打扮,帶著一身的簡樸氣息,跟繁華的大都市格格不入,但大一的年紀,像她這種情況的男生女生比比皆是,除非某些自視甚高的人,大部分人對秦詩儀還是一視同仁的,並不覺得她有什麼不同。
搞不好,在一些學霸的眼裡,還覺得秦詩儀這簡樸的氣質特別純真呢。
因此,秦詩儀剛上大學的頭一年,很是受歡迎了一陣。只是秦詩儀經歷過夢中的少年,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麼,就算找不到跟夢中的男生一模一樣的人,但至少不會講究。
秦詩儀那個時候就很清醒,大學不是談情說愛的地方,她不夠優秀,還需要更多的努力。
所以,秦詩儀並沒有被驟然而來的鮮花和追捧迷失了自我。在大學幾年裡,她依然努力學習,充實自己,也提升自己,隨時以最好的狀態,迎接最適合的那個人。
只是在心裡惦記了那麼多年的人,她現在卻喜歡上了別人,也算是移情別戀了。
秦詩儀覺得再次做這個夢,是因為她心裡還放不開,不都說了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但是她沒有想到,夢境忽然急轉直下,眼前一片血腥,駕駛室的她好像也陷入了昏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就是畫面一轉的時間,夢裡的她醒過來了,但是知道自己醒了,秦詩儀就發現很不對勁。
她沒有自由行動能力了!
這種感覺,就跟小時候“鬼壓床”一樣,明明很清醒,夢裡也清醒,夢外也清醒,但就是動彈不了。
秦詩儀之前覺得自己就像個旁觀者,而她現在就是個旁觀者了,無法動彈,只能用眼睛看,用耳朵聽,感受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而她的身體卻在正常的活動,會說話,能做一切常人可以做的動作。
只是“她”身體的種種行為,都不是出於她自己的意志,好像身體裡住著兩個靈魂,一個在主導,另一個只能默默的旁觀,默默的著急。
醒來的地方,就跟她車禍醒來的病房,是一模一樣的,病房的裝修擺設一樣,就連照顧“她”的圓臉小護士都是當初那一個!
但又有不一樣的地方,這一次被撞死的是那個小孩,沒有第三個受害者,而“她”的傷勢也比想像中更重,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多月——當然,在秦詩儀的夢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這一個多月,全是聽小護士說的。
“她”的臉一直包著紗布,沒有人敢跟“她”說臉上的傷勢,直到“她”能自由行動了,不顧護士的反應,自己拆開了紗布,親眼看到了那道猙獰的傷口,從眉骨下來,那道傷口又粗又長,貫穿了整個左臉。
這已經是毀容了,用醫生的話來說,植皮也不能將疤痕完全消除,痕跡是一定會存在的。
“她”好像非常在意自己的臉,自從知道這個狀況,整個人就變了,開始歇斯底里起來。
夢境走到這裡,秦詩儀開始有種奇怪的感覺,也許……夢裡的人並不是她,而是原身呢?
這個念頭太過詭異,秦詩儀不敢深想,而夢境並沒有因為她的走神而中斷,它還在繼續,就像現實一樣,不會為誰的意志而轉移。
然後,“秦詩儀”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小男孩,就像她第一次見他一樣,背著小書包,乾淨漂亮的像個小王子。
小孩端端正正的坐在病房的沙發里,比她印象中來的更沉默了,“她”也很沉默,從來不主動搭理小孩,一大一小就這樣相顧無語。小孩就像上班打卡一樣,每天來這裡坐一兩個小時,時間一到,就有人來把小孩接走。
只是這一天,接小孩的人還沒到,“她”的情緒忽然發作,歇斯底里的大叫大鬧,病房裡能摔的東西都被摔了個爛,醫生和護士蜂擁而來,控制她的控制她,打針的打針,混亂中,半人高的小孩,就被擠出了病房,這個時候誰也沒關注他。
秦詩儀有點著急,雖然這醫院看著很正規,但是小孩一個人在外面,沒個大人看著到底不安全,她想提醒大家注意下外面,聲音卻哽在喉嚨里發不出來。秦詩儀心裡更著急了,身體在藥物的控制下安靜下來。
這個時候,眾人才注意到病房裡沒有了小孩的身影,急急忙忙去走廊里找,也沒看到,接下來就徹底的兵荒馬亂了。
小孩再也沒有出現過,秦詩儀心裡有種不安的感覺,很想知道他到底怎麼了。
雖然一開始對小孩好,是為了承擔原身作為母親責任,但是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秦詩儀對他已經是真心實意的疼愛著。
他在陌生的環境裡,給了惴惴不安的她莫大的安慰和安心。這種感情,不是輕易能割捨的。與其說他依賴著她,其實某些時候,秦詩儀也同樣依賴著他,他們互相依靠,相依為命,不是普通的親情能比擬的。
秦詩儀在身體裡無法動彈,“她”不過問小孩的情況,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一團抓瞎之下,再次出現在病房的是盛夫人。
無論何時,都優雅大方、儀態萬千的盛夫人,這一次來去匆匆,面容憔悴,看著“她”的眼神里充斥著怨恨,秦詩儀心裡一緊,就聽到盛夫人對“她”說孩子被綁架了,在“她”不管不顧亂發脾氣,把孩子趕出病房的那幾分鐘裡。
秦詩儀還聽到盛夫人咬牙切齒說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定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