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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柯現在很少回家,對於路媽媽的拜託也沒拒絕,反正只是安排個人進來而已,她一開始還是很規矩的,不過最近事多了起來。
余雁南是跟著秘書過來的,她神情有些憔悴,她來之前不確定路柯是否願意見她,畢竟,那件事發生後,她就再也沒見過路柯。
她也不確定路柯是否還記得她,過去太久了,她也只有偶爾在電視上看見路柯不苟言笑的樣子,才想起來,當年的路柯,也只是少年而已。
他成長的太快了,余雁南有些欣慰,又感到物是人非。
余雁南進了辦公室,有些侷促,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路柯。
他以前是她的學生,現在是人人敬畏的貴人。
路柯倒是自然,余雁南蒼老了許多,比起以前:「余老師。」
余雁南真沒想到,路柯現在還能稱她為老師,她低頭,忍下了淚意:「嗯……過的好嗎?」
路柯起身,給余雁南倒了杯茶:「挺好的。」
余雁南聽見,心裡有點堵,密密麻麻的窒息感,她捧著杯子,仿佛又看見了當年笑意清淺的少女,果真是造化弄人:「我來是為了家裡的事……」余雁南有些難以啟齒,她家裡得罪了人,她父親八十歲高齡被人污衊猥瑣女學生,女學生竟然又選擇了自殺,還有她哥哥的博士論文被人污衊說是剽竊同窗的成果,現在被人辭退在家,萎靡不振……現在的余家就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路柯知道這事,余家做事一向正直,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了,您不用擔心,再過幾天就有結果了。」他已經查到是誰了,正在找證據。
余雁南完全不能掩飾震驚了:「你……」路柯肯幫忙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更可況路柯這樣說,肯定早就已經調查了。
是什麼能讓路柯這樣做?
余雁南想不到其他理由,她眼睛裡浮現些淚花,連忙擦了擦:「謝謝。」知道了結果,她更難受了。
當年的路柯會罵人打架生龍活虎的跟人鬧,現在的路柯只是說,他過的挺好的。
路柯遞給她張紙:「抱歉,我知道這件事有點晚,才拖到現在。」
余雁南連忙搖頭:「不、不……」
路柯又坐了回去,恢復了沉默的樣子。
余雁南想,死去的人比活著的幸福多了:「你……」
她又看到了路柯手上系的已經褪色的紅繩,上面掛著個金豬。
金豬精巧可愛。
第24章
余雁南忽然什麼都不想說了,情感堆積、爆發似乎就在這麼一瞬間,她站了起來:「打擾了。」
余雁南跑出去的時候,她閨蜜剛到。
錢旋卉頭髮凌亂,剛下車就被余雁南撲倒,然後就是余雁南崩潰的哭聲,她抱著余雁南哄:「寶貝,別哭。他拒絕了也沒關係,我們再想想辦法……」
余雁南特地化了妝來的,妝花了看著很可笑,她從小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人間疾苦,短短兩個月,向來健康的父親倒下了,寵她的哥哥頹廢了,家裡的親戚都遠離了他們,網絡上一片罵聲。
可是余雁南不能放棄,她要放棄了,余家就徹底完了。
她堅強的站了出來,抗住了輿論,在醫院和媒體兩邊奔波,這都沒有讓她哭:「不是,路柯答應了,他說過幾天就好了……」余雁南依舊在哭,泣不成聲。
錢旋卉極力安撫余雁南:「這不是很好嗎?你是不是太高興了?寶貝。」
余雁南心頭重擔卸下,又壓上了另一種沉重到她無法承受的情感:「我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錢旋卉抱著余雁南,一點都不嫌棄她的眼淚鼻涕:「沒事的,都過去了。真相大白後,伯父也會好起來的……」
余雁南哭的聲嘶力竭:「我不要愛人。」
錢旋卉知道余雁南這段日子很煎熬,她都驚訝自己一向天真的閨蜜堅強的程度,細聲安慰道:「好好好,都隨你,沒事的。」錢旋卉以為這麼多年了,她會忘記那個小姑娘,可她還記得。
路柯會幫余雁南,都是因為那個小姑娘。
她的傻閨蜜,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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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家風波再起,被打成過街老鼠後高調逆襲,自殺姑娘的室友出來作證,老教授是個很好的人,她之所以自殺都是被人威脅,並且交出來了她小心保存室友的日記本。
自殺姑娘日記本里記載的她內心的掙扎,最終被金錢誘惑,卻實在扛不住良心的煎熬,最終選擇死亡。
余家大哥的論文自然沒有問題,真正剽竊的是那個告余家大哥的人,他已經承認自己數據是造假的,因為嫉妒余家大哥的才華,並且吐出了幕後指使他的人。
結果自然是那人鋃鐺入獄,家族衰落,狼狽的滾出京城。
*
戈秋安呼吸紊亂,喝了許多酒,雙頰通紅,明明閉著眼,卻是滿臉淚水。
虞梁陰沉著臉:「你這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為路柯?你還沒為他瘋夠!這都多少次了!」
戈秋安還握著酒瓶子,一身頹廢的酒味,她低聲喃喃:「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放不下……」
就連她身邊的人,他都這麼在意。
為什麼不肯在意一下她!
虞梁扯了扯唇:「誰不知道他放不下。」
京城裡,誰都知道路家父子不和,形同陌路。路柯談了個小女友,現在還是他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