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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暉被盯得回了神,不由嘴角微抽,抬手拍了拍魏崇穩放在桌面上的手臂:「少說兩句,早點開完會,早點回家。」
魏崇穩聲音一頓,側頭看向戀人,在繼續秀恩愛與回家抱老婆之間權衡片刻,便果斷選擇了後者。輕咳一聲,魏崇穩微笑著說了一句「那我就先說這麼多,大家開始表決吧」,便關閉了麥克風,反手握住孟暉的手,心情愉快的捏了捏。
終於逃過一劫的官員們如蒙大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表決通過了同性婚姻法案。看著表決結果,魏崇穩滿意一笑,牽著孟暉的手站起身,表情難得的和藹可親:「既然這樣,那麻煩大家辛苦一些,多加加班,儘快將我國的婚姻法整理好,頒布下去吧。我與樂兒的婚禮一個月後舉行,到時候請大家都來喝一杯喜酒啊!」
眾人紛紛跟著起身,連聲恭賀,同時對於魏崇穩的言下之意心領神會——在老子結婚之前,婚姻法必須頒布,並且要人所共知!
……行吧,為了自己頂頭上司的婚姻幸福,也為了自己未來的官途,拼了!
在魏崇穩的鞭策下,婚姻法在半個月後便順利面世,而與此同時,魏崇穩與孟暉的婚禮也同時放出了消息。
這一對同性戀人早在數年前便人所共知,新政府建立後,更是名正言順的第一夫夫。由於他們的存在,全球第一部 同性婚姻法案雖然引起廣大轟動,卻並不令人感到意外,而在這項法案的激勵下,西方諸國也爆發了一陣轟轟烈烈的同性戀權利運動,希望本國自詡開明、民主、包容的政府同樣能夠正視同志群體,消除社會偏見。
由於這場全球範圍內的同性戀權利運動,魏崇穩與孟暉的婚禮不僅受到全國矚目,更是全球的焦點,作為第一對得到法律承認與保護的同性夫夫,他們必然會被歷史銘記。
難得換下了筆挺的軍服,穿上正紅色的禮服,魏崇穩與同樣身穿紅色正裝的孟暉在所有賓客與國內外媒體的見證下拜了天地與父母,最後又彼此互拜。台下掌聲激烈,恭賀他們正式結為夫夫,而在兩人互拜、直起身子,四目相投之時,魏崇穩原本滿含喜意的面孔卻驟然一變,整個人都似乎恍惚了一陣。
這個改變極為細微,只有離他最近的孟暉察覺到了。孟暉下意識扶住魏崇穩的手臂,低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魏崇穩定了定神,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這讓他怎麼說呢?難道讓他告訴自己的新婚丈夫,剛剛他似乎回憶起了另一場婚禮,但在那場婚禮上,站在自己身邊的卻並不是他深愛的、全心全意追求了許久的青年,而是一個身穿潔白婚紗的女人?
一想到那個場景,魏崇穩心裡便油然而生一股濃重的不安與惶恐,仿佛心臟被一隻手用力攥緊那般疼得喘不上氣來。他本能的伸手,用力將孟暉抱進懷裡,捏著他的下巴深深吻住,以此來確認這個與自己結為連理的青年是真正存在的。
這個時代依舊相對含蓄,哪怕感情再好,也鮮少有人敢於在大庭廣眾之下親近。
魏崇穩的意外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了一瞬,但看著台上緊緊擁吻的兩人,他們在怔愣後紛紛露出了祝福的笑容,而這一場面也被國外各大媒體以照片的形式定格,成為了他們當日的頭版頭條。
魏崇穩確認了很久,孟暉一開始還由於他周身脆弱惶恐的氣息而縱容他的行為,但後來實在憋得要死,不得不錘了錘魏崇穩的肩膀,警告他適可而止。
看著自己的愛人眸光水潤、滿臉控訴的模樣,魏崇穩那突如其來的恐慌感這才逐漸消散開來,再次露出了甜蜜溫柔的笑容。他伸手撫了撫孟暉紅腫的唇瓣,又低頭輕啄幾下以示安撫,徹底將剛剛那個令他忐忑的畫面丟到了腦後。
孟暉橫了魏崇穩一眼後便懶得繼續與他計較,順從的被魏崇穩攬著腰走下台去,向諸位來賓敬酒。
魏崇穩酒量本就很大,今日心裡高興,更是來者不拒,反而是孟暉被他護得結結實實,只是象徵性的沾了沾嘴唇,做一個樣子。
來賓都知道魏崇穩是個護夫狂魔,自然也不敢灌孟暉的酒,一圈走下來,夫夫二人都眼神清亮、毫無醉意。將來賓都敬了一遍後,接下來款待賓客的事情便交給了魏先生這個長輩,至於新婚夫夫則相攜退場,去了他們的婚房。
——大好的新婚之夜,魏崇穩才不肯浪費在無聊的婚宴之上。
迫不及待的將孟暉拉入婚房,撲倒在火紅的床鋪上,魏崇穩的眼睛也似乎被房內深淺不一的紅色染紅,整個人都亢奮起來。
接下來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只是當魏崇穩將自家新婚伴侶扒了個乾淨,打算正式開吃時,卻突然猛地想起了什麼,停下動作,扭頭在房間中逡巡一圈。
「又怎麼了?」孟暉剛剛被撩撥起欲.望,此時發現魏崇穩毫無徵兆的喊了停,語氣自然極為不滿。
而魏崇穩則早已找到了那個讓他在意的目標。
俯下身,安撫般親了親孟暉,讓他稍候片刻,魏崇穩翻身下床,快步走到那一對正燃著的龍鳳燭邊,毫不猶豫的將其熄滅。
「……你這是幹什麼?」孟暉看著魏崇穩莫名其妙的舉動,一臉懵逼,「這對蠟燭按照規定,是要燃到天亮、自己熄滅的,你現在滅它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