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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童原本很認真的臉色頓時呆住了，他怔怔的看著方林，半響才問到：“……朱彥他什麼都沒有告訴你麼？”
“告訴我什麼？”方林瞪大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但事實上即使小朱真的告訴過蕭月什麼重要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知道。
光看方林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他絕對沒有說謊，看來朱彥真的沒有把盛世錢莊的事情告訴蕭月了，顏童嘆了口氣，緩緩的說到：“既然你真的不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你知道朱彥為什麼要你將那些東西交到我手上麼？”
方林搖了搖頭，雖然從楚隅口中他知道了有關斷情宮的很多東西，但是關於自己到底在為誰做事其他一些很主要的東西卻是完全不了解，不過他突然想起之前小朱和自己的承諾，便有些生氣的反駁起來：“不過那個不重要吧，小朱告訴我，只要我將那包東西送到你手上，你就可以幫我搞定斷塵的真氣，現在你又開條件，這不是出爾反爾麼？”如果可以這樣中途提條件的話，如果自己一直沒學會怎麼疏導那豈不是一直要給人家白做工？他可不願意！
“不，這個條件你是一定要答應，否則我絕不教你。”顏童知道方林有些不耐煩，自己中途加碼的確不合道理，但是誰知道朱彥居然沒有給方林說那麼重要的東西？他再次嘆了口氣，繼續說下去，“你要答應我，功成之後，無論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都絕不能與禹天的三皇子為敵，更不能聽從其他人話去做出對三皇子不利的事情。”
“啊？”這次輪到方林原本很認真有點想干架的表情突然變呆了，誰知道哪個是三皇子啊？原來是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還以為他要自己去免費干苦力還是當小弟呢……還有利無害呢……還好，不用出賣自己的勞動力……想到這裡，方林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他大笑了幾下，拍了拍差點被他嚇倒的顏童的肩膀，很慡快的答應了，“就這事麼？沒問題，不要說為敵不為敵那麼好聽，即使你要我把他當哥兒們也沒關係！看你顏大哥剛才的表情那麼嚴重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光說不行，要發誓。”顏童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手抓住方林的手，方林想甩開顏童的手，卻發現目前的自己的確是手無抓雞之力，看著顏童一臉親切的笑容靠近自己，猛地覺得背後冷汗直冒。
“發誓就發誓，你拿把刀出來幹什麼？”他發誓當吃生菜的，多發幾個也關係，不過用不著用小刀來威脅自己吧？
“滴血才能發誓啊。”說罷，顏童露出一個很誠懇的笑容，將方林的手拉到桌面上原本就擺好的碗的上方，然後就在方林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雪亮的匕首在瘦黑的手臂上滑過一條優美的曲線。
“啊。”書房裡面傳出一聲慘叫，不用懷疑，那是顏童被方林一拳打中右眼發出的哀嚎。
顏童真的沒想過，那個傳聞中儒雅斯文的玉公子居然會因為自己讓他滴血發誓就那麼粗暴的打了一拳，也因為這件事，盛世錢莊的人徹底的放棄了以前對玉公子蕭月的看法，他們堅決相信，眼前的方林才是玉公子的本性，漸漸的相處久了，他們還發現，這個粗暴豪慡的男子，卻是一個可以相信依賴的好兄弟。
08
7.
臨近大暑這幾天的天氣特別熱，顏童一早起來便去了錢莊坐鎮，方林見沒人監管，於是自己練完功之後便脫了上衣在後院的池塘邊的樹蔭下乘涼起來。
顏童教他疏導真氣的方法非常簡單，就是吸氣吐納，在方林看來，這些有些類似於太極的吐納方式，雖然感覺上不會好像電視劇說的會有一股氣自丹田升起，但吐納完畢全身都出了一身的汗，而且很明顯一個月過去了方林並沒有出現像小朱所說的真氣膨脹的症狀。看來得繼續練下去，才知道那個效果到底和自己想像中的有什麼不同，方林這麼想著。
池塘的水特別的清，方林斜靠著樹幹探頭看著水中的美人倒映，至今仍覺得不可思議。還記得一個月前他在斷情宮裡看到的那個又黑又瘦的殭屍模樣，真沒想到才一個月的時間，居然就變成白白嫩嫩的樣子，那深深凹進去的眼窩也恢復正常人的樣子。
顏童說過那是因為斷塵的特性，練成斷塵的人，如果真氣不能暢通或者衰竭的時候就會變成那個模樣，例如修煉失敗，例如被人化功，又例如吃了抑制功力的藥物。想必是當初小朱為了讓那個寰大夫相信自己練功失敗才讓自己吃了那些藥，現在藥效已過，蕭月之前那玉樹臨風的樣子自然就回復過來了。
說起來還真讓人吃驚，這個叫做蕭月的樣貌實在長得標緻，英氣的劍眉下鑲嵌著一雙像星星般明亮的眼睛，雖然眼睛不是很大，但是在那筆挺的鼻子襯托之下另有一番氣質，薄薄的嘴唇抿合起來更像很有智慧的樣子，老實說，如果再在鼻樑上架上一副金絲眼鏡的話就十足是現代的商界精英的模樣。方林記得自己第一任的女朋友就是因為一個類似這樣的物體而分手的，所以每次看到鏡子總有一股奇怪的感覺，說到底，就是到了現在他還是不怎麼適應這副看上去很柔弱的軀體。
不過據說這個蕭月並不是什麼柔弱的人物，雖然看上去儒雅斯文，但往往談笑間取人性命。方林和錢莊的兄弟瞞著顏童一起偷偷賭博打馬吊的時候就經常聽到他們說起以前蕭月的英雄事績，例如蕭月十四歲的時候就在一夜之間單人匹馬將名滿禹天的四大山莊之首的陸羽山莊殺個雞犬不留，整個山莊八十七口無疑生還；又例如十八歲之後跟隨斷情宮宮主凝天殺上禹天的武林勝地盤龍山，將盤龍山聚龍寺七百多個和尚全部殺光，就連聚龍寺武功頂尖的七十二方丈也被蕭月和凝天殺了大半，傳聞當年盤龍山上血流成河，方圓百里的溪水都染成血紅，還有其他一些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績，不提也罷。
在錢莊兄弟的口中提出來，也不過是稱讚玉公子的武功了得，在江湖上如何如何混得開，之所以沒有因為這些而對方林感到害怕，完全是因為這個玉公子已經倒戈到他們這邊，他們對越是說下去就越能增強自己的信心，滅敵人的威風。然而在方林看來，這個蕭月就變成了一個十足十的殺人狂，不是血洗就是殺光的事績，比起自己混黑道還要狠，如果到了現代大概就是頭號通緝犯了，哪裡還能參與無間道的劇情？
方林雖然對武俠小說裡面傳聞中的功夫有興趣，但對殺人倒沒多大的熱情，蕭月的事情他聽過了就算了，也沒有特別去研究其中的錯綜複雜，倒是趁著不用練功的時候和大家打起馬吊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看方林在這裡太閒所以讓馬吊也存在於這個時空，這可合了方林的口味，要知道這個方林在娘胎時已經開始觀摩麻將大賽，可是算得上是骨灰級的玩家了。
乘涼之後當然就是消遣一下，最好的方式當然是打馬吊了。
“糊了！”方林雙手將牌往前一推，然後攤開手向其餘四位兄弟揚了揚，“給錢給錢！”“小林你怎麼總是這麼好牌啊？”這一段時間他一有空就和守後院的兄弟打牌早熟了，語氣中便有了以前社團中兄弟的口吻，但那幾個大漢也是慡快之人，混起來霎是快活。
“方林！你又給我在這裡開賭檔！”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小院門口傳來，大家馬上停住了正在疊牌的手，八隻眼睛齊齊看向聲源處。
“哦是顏大哥啊，嗨！”方林擺出一個陽光的微笑朝那邊揮了揮手，“要下場一下來一盤麼？”
“老大！”其他三個兄弟齊聲喚到，六手齊齊離開桌面，比軍事化更軍事化。這也是，雖然顏童沒有規定不許打馬吊，但是在工作時間打馬吊就的確是他們的不對了。
“你們收拾一下這東西，下次要打到屋裡面打，別弄得這裡吵吵嚷嚷的，”顏童平時對兄弟並不苛刻，但手下的兄弟都很敬重他也不隨便偷懶，但沒想到方林一來沒幾天就和這裡的兄弟混熟了，還幾乎把他盛世錢莊變成盛世賭場，今天看到的是打馬吊，前幾天卻是擲骰子，再過幾天又不知道要玩什麼花樣了，難得斷情宮裡面流行玩這些東西？他瞪著方林，許久還是嘆了一口氣，“方林，你的衣服怎麼又這麼穿？整理一下，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方林看了看自己□的上身，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什麼問題。
“……三皇子來了，現在人就在大廳，你這樣子去見他太失禮了，快整理一下吧。”顏童再次嘆了口氣說，順手將方林綁在腰間的上半部分衣服重新給他套上。
“得了，顏大哥我自己來就好……”方林見顏童這麼執著，只得把袖子套上。
“三皇子從朱彥那裡知道你的事情之後一直想見你，你待會給我小心點，千萬別亂說話。”顏童看到那張俊俏的臉朝自己擠眉弄眼了幾下算是答應，差點沒當頭給他一捶。唉，自從方林來了之後，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