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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林瞪大眼睛看著什麼都沒有的空中,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他開始在幻想著,如果這可是算為輕功的話,那自己得手的傳說中難以練成的斷塵第七層到底是什麼境界。
盛世錢莊在禹天的規模的確很大,方林從那類似於城市裡面到處可見的麥當勞肯德雞式的分布可以判斷出來。但是這麼多的盛世錢莊分店,顏童到底是在哪個分店?方林想了想,決定用最直接也是他最常用的方法——踢館來解決。
可惜現在他的體力和身材都和以前的身體沒得比,一個拳頭敲在櫃檯上,痛得他咧著牙差點喊了出來,那個長著八字鬍的掌柜還好心的問他需不需要請大夫。
方林咬了咬牙,衝著店裡大聲的吼到:“叫顏童出來見我!”
掌柜的眼睛頓時睜得很大,然後一揮手,從後台跑出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齊齊圍住了方林。
他一向踢館都是用這種語氣,那時候他還是老大最貼心的手下之一,每次踢館都帶著一大群的小弟,縱橫酒吧街沒人敢說一個不字。可是現在是禹天,很多情況都不同了,至少他沒有以前的魁梧身材,也沒有那群小弟……所以幸運的是,在他這麼鬧了一場之後,他還是可以如願的見到顏童,不過是在手腳被綁的情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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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方林起初不知道那個人是顏童。
因為他看上去很年輕,再怎麼算也不過是三十出頭,濃眉大眼看上去很憨厚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在錢莊這種地方當老闆的料,不過,其實看周圍的人對他尊敬的態度就知道他絕對是這裡的老大。
那時候方林被繩子綁得手腕有些麻木了,他剛剛被那幾個大漢拉了進錢莊後面的房子裡,然後推倒在地上的時候又壓到了右臂,痛得要命。不過那陣勢活像以前社團清理叛徒的時候,說起來還真是懷念。
“你是什麼人?”裡面的那個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緩緩的問到。
“……”方林看了看周圍的人,又看了看前面的那個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好,畢竟按道理說自己從斷情宮出來也算是一個機密了,他想了想,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我要見顏童。”稍稍他又補充了一句,“是朱彥叫我來的。”
那男人聞言臉色大變,他站了起來走近方林,仔細的看了看方林的臉,然後拿過旁邊大漢手中的一把刀利落的挑斷了方林身上的韁繩,扶了他起來。
“我就是顏童,小兄弟你受苦了,”顏童伸手抓了幾下方林的手腕,便吩咐人去拿些傷藥出來給他上藥,“你是朱彥的……”
方林一聽說眼前人就是顏童,立刻伸手往懷中摸索了一陣,掏出和他貼身相處了三天的油紙包遞給顏童。
顏童接過油紙包,當他看到上面奇怪的蠟印時,臉色突然的凝重起來,他的肩膀突然顫動起來,許久才抬起頭,對方林拱了拱手,說:“這位小兄弟莫非就是傳聞中的斷情宮玉公子蕭月,失敬失敬!”
“他怎麼可能是蕭月?如果他是玉公子的話我們又怎麼會這麼快就把他制服?而且,俊美如璞玉聞名的玉公子怎麼會是這個模樣的?”周圍的大漢聽得顏童的話不禁感到奇怪,有的已經在笑了。
“各位不用懷疑,雖然相貌有些出入,但這的確是玉公子,”顏童將油紙包放入懷中,緩緩的說到,“以後玉公子就在這裡居住一段時間,大家要好好相處。”
“顏大哥,蕭月已經死去,顏大哥叫我方林就好,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見外的好。”方林揉著發麻的手腕,對顏童笑了笑,沒想到這個蕭月聽上去武功好像很厲害,該不會到時有人找自己切磋武功吧?
“方林?”顏童看了他一陣,才點了點頭,臉上露出微笑,他用力拍了拍方林的肩膀,“好的,你一路奔波都累了,先去梳洗換個衣服,我在書房等你。”隨後便吩咐人將方林帶到客房。
方林跟著小僕穿過了幾個走廊才到了客房,那裡面已經準備好衣服和澡盆。方林看著那依稀有熱氣從裡面透出來的澡盆,又看了看四周沒人,才脫光衣服跳到裡面去。到了這個朝代他可不敢奢望還有香皂或者沐浴露的洗滌用品,只是古代的污跡也不想現代有那麼多的化學成分那麼難洗,方林拿著布渾身上下才使勁的擦了那麼幾個來回就把澡盆的水都染成黑色了,心想再洗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成效,於是便從裡面爬了出來,拿起床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去。
方林原本還擔心自己不會穿衣服,不過好在這個朝代的衣服不算煩瑣,他來回穿了幾次也算穿出個模樣,只是把該綁後面的帶子綁在前面去,還刻意讓胸口露出一大片春光,感覺上十足日本的浴衣。頭髮他也不會綁什麼複雜的髮型,於是只好披頭散髮的弄到後面隨便找了根繩子扎了起來完事。
照了照鏡子,覺得這個小日本的浪人打扮還合得了潮流,於是便喚了小僕進來,叫他帶自己去顏童的書房。
從方林的客房到顏童的書房倒是很近,穿過一個走廊便到了。
方林推門進去的時候顏童正在喝茶,抬頭一見方林的樣子,差點連口中的茶都噴了出來。
“方林,你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顏大哥?”方林見顏童的反應如此激烈,倒先是覺得好笑,“你怎麼噴茶了?”
“方林啊,你這樣子走到街上,一定會被人笑死,哪有人這樣穿衣服的?”顏童放下茶杯走到方林身邊,親自給他重新整理一次衣服,“聽說玉公子從來都是由侍者給他穿衣服,是真的麼?”
“……不知道,因為我在練功的時候走火入魔,忘掉了以前的東西……”方林裝出無奈的臉對顏童說,心裡卻在狂罵那個撒手人寰的前任蕭月,居然過著連衣服都由人穿的日子,和自己那三餐不知溫飽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真是差得太遠了。
“忘掉了?”顏童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那大大的眼睛定定的看著方林一陣,便伸手抓住方林的手把起脈來,許久才說:“的確,脈搏像受過了嚴重的傷害而且現在還沒恢復過來。我問一下你,現在你的斷塵練到多少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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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七層。”方林見顏童的臉色有些奇怪,於是將小朱曾經和他說過的東西一五一十的說了一次,之後問到,“顏大哥,小朱說如果我不想死的話就一定要找你,那麼你有辦法幫我麼?”
“小朱?你叫他小朱?”顏童突然大笑了出來,好一會才停了下來,“朱彥都快四十的人了,被你這麼叫總覺得有些好笑。”
“什麼?小朱四十歲?”那個少年不管怎麼看都是十五六歲的年紀,怎麼可能快四十的男人?方林疑惑的看著顏童,心想大概是這裡的年齡計算方法和現代有點不同吧,他不死心於是又問到,“那我呢?”
“朱彥練的內功心法有抑制生長的缺點,他的身體從十六歲開始就沒有長過了,至於你?具體年紀我是不大清楚,不過聽朱彥說你是十五歲入宮,他侍侯了你幾年,那現在你的年紀應該二十左右吧。”顏童笑了笑,“如果你想知道以前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你,朱彥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一些記載斷情宮發生的事情的文書過來,而且玉公子的事情江湖上或許還有一些閒人寫的野史可以參照一下。”
“呃……不用了,我想自己在斷情宮的日子已經過去了,既然已經脫離了那個圈子,也不想再想起裡面的事情,況且現在我是方林,再拿回玉公子的回憶也沒有什麼意義。”開什麼玩笑,要自己去看什麼記載的文書,那跟讀歷史有什麼不同?又不是自己的事情,我才不理他以前蕭月幹過什麼呢,方林撇了撇嘴,頓時覺得想出失憶這個主意的自己真是個天才,失憶了嘛,什麼都不知道了,那樣的話比裝回原來那個人要實際多了。
“方林,你要知道,你的真氣積累已經充滿經脈,如果處理不善就會真氣爆裂而死,實話說,這個世上除了斷情宮的凝天宮主之外就只有我知道解救的方法,我可以教你將真氣疏導的心法,但是……”顏童笑了笑,方林看著他臉上的笑容,不明白一個看上去那麼純樸的五官組合怎麼會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好像自己已經變成了砧板上的肉一樣,不禁順著顏童的話接了下去:“但是怎麼樣?”
“第七層斷塵的功力一旦疏導為你所用之後,你的功力在當今武林上可以說少有人及,我要你承諾的事情,當然是對我們有利無害的……”顏童的表情看上去很認真,但是方林聽了這話之後馬上青筋爆跳起來。
“……什麼有利無害?我好好的為什麼要‘害’‘你們’錢莊?你莫非怕我用這身功力去搶劫?”不過說起來,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年代,又沒有監控又沒有照相機,如果被人搶了還真不知道該從哪裡去打擊報復,如果自己練成絕世輕功的話,說不定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還可以靠這個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