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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外間鬧得沸沸揚揚,最後程澈還是頂住壓力堅持了自己的決定,凌希也不顧公司和團隊的強烈反對,毅然接受了程澈的邀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也沒有共同經歷過什麼磨難與考驗,但凌希相信自己的眼光,程澈絕對是個值得真誠相待的朋友,如同他待人的一貫態度,只要選擇相信了,就會堅定不移地持續相信下去。
劇組每天的拍攝任務都安排得十分緊湊,不能隨便請假,凌希只好連續幾個晚上犧牲睡眠時間跑去排舞和練唱,頒獎禮前一天夜裡更是通宵彩排。他做這麼多,只是為了拿出最優秀的表演回饋那些喜歡他支持他的人,不辜負每一次站上舞台的機會,所以即便身體再疲憊,精神上依舊是興奮和喜悅的。
一早得知程澈是獲獎熱門,凌希很替這個朋友高興,他嘴上雖然沒多說什麼,卻偷偷叫寶妹提前買好了祝賀用的花束放在保姆車裡,還特意隨身帶了一部小dv過去,從進到休息室就開始客串獨家攝影師記錄著程澈的一舉一動。
對於人情世故凌希懂得不多,但將心比心,他清楚自己對於這個獎項有多麼的羨慕和渴望,如果能獲獎該有多麼欣喜和驕傲,想來程澈應該也是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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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休息室里等梳化的功夫,兩個人都很緊張。程澈除了要和凌希表演唱歌之外,還要和主持人臨時搭檔一小段脫口秀,他的中文進步很大,遣詞造句基本不會出錯了,可說話的語速一旦快起來,發音偶爾會顯得不太標準,眼看時間還有點富餘,他趕緊拉過凌希幫忙串起了詞。
凌希一手抓著dv,一手捧著台本,一邊對著程澈拍攝,一邊不斷修正著程澈的發音。接連幾遍下來,程澈每次總會在不同的地方出現些小瑕疵、小狀況,搞得凌希也替他著急:“喂,你可是為live而生的男人,不要緊張,放輕鬆。”
程澈也被自己的表現搞煩了,一甩手臂坐回到椅子上:“不管啦不管啦,我是歌手,幹嘛要學這個,大家是來聽我唱歌的,又不是來聽我說話的,這簡直是……呃……是本末倒置嘛!”
凌希忍不住潑他冷水:“想只唱歌不說話?除非在你自己的場子。不如等你開演唱會的時候試試不請主持不請嘉賓,一氣從頭唱到尾不間斷,也挺帥的。”
“主持人可以不請,嘉賓還是要請的,我們說好的嘛,你先開唱就請我,我先開唱就請你!說到這個,我連出場方式都想好了……”暢想起美好未來,程澈止不住的眉飛色舞,“前幾天我去看了場演出,舞美好炫,先是幾個全息投影出來跳舞,然後分拆成不同的舞蹈動作,又聚到一起,定格,最後‘啪’地爆開,真人跳出來,哇,你不知道當時多震撼,就像這樣……”他邊說邊配合動作演示著,一會兒跳到左邊,一會兒跳到右邊,手舞足蹈,嘻嘻哈哈,活像個患了多動症的小孩子。
凌希被他逗笑了,擱下dv伸手過去將人按住,又抓著台本在對方眼前抖了抖:“你還有任務,不要鬧了……”
程澈的好興致頓時被打斷了,他誇張地嘆了口氣,無奈從凌希手裡抽過台本,不想紙片邊角太鋒利,竟然將凌希指尖劃破了一個口子,眨眼間血珠就冒了出來。程澈要喊自己的助理找創可貼過來,剛開口被凌希攔住了,他將手胡亂朝空中甩了兩下,傷口處真的很快就幹了,反正也不覺得疼,沒多久兩人就忘了這碼事,又說說笑笑背起了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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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餐時間很短,就在休息室的茶几邊解決了,都是最簡單不過的工作餐盒,上頭貼著寫有各人名字的標籤。
大家正要動筷子,寶妹突然一把抓過凌希的手高聲問道:“誒呦,這怎麼弄的?”
凌希好奇地翻過手指一看,剛才被紙角割破的地方不知怎麼腫了起來,四周紅紅的,按上去倒也不疼,只感覺又漲又麻。
眾人紛紛將頭靠到一起研究著凌希的手指,七嘴八舌地問他:“這是被砸到了嗎?還是被蟲子咬了?是不是摸過什麼刺激性的東西?”
凌希茫然地掃視一周,最終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餐盒上,剛才他接觸過的東西只有這個,從寶妹手裡接餐盒的時候指尖曾經不小心沾到了一滴油汁,再看看手指的狀況,確實很像過敏反應。凌希皺起眉頭略想了想,將筷子伸進菜里,翻動幾下之後,抬起頭平靜地解釋道:“沒事,只是菜里有芝麻,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不可能!”話音未落,寶妹“騰”地站了起來,推開眾人湊到近前仔細看了半天,見菜里確實有芝麻的碎屑,她扁著嘴站在那不說話了。
凌希對芝麻過敏,誤食的話會導致呼吸道水腫,輕則咳嗽氣喘,嚴重起來可能會窒息甚至喪命。這些寶妹早就知道,陸孝嚴也千叮嚀萬囑咐過,所以她照顧凌希的飲食一直分外小心。今天點餐的時候她就提前叮囑過菜里不能放芝麻和任何含有芝麻的調味料,去跟工作人員取餐盒的時候也再三檢查過,確認沒問題才拿給凌希的,現在竟然差點害到凌希,她心裡未免有些委屈。
眼見是有驚無險了,程澈也放下心來,半開玩笑地搭著凌希肩膀說道:“幸虧你的手指被台本劃破了,這才能逃過這一劫,我算是救了你一命吧?你要怎麼報答我?”
凌希聽了嘴角一抿:“可惜我是個男的,不然就以身相許好了。”
程澈嫌棄地上下打量著凌希:“你是女的我也不要,我喜歡□□豐滿型,你太乾癟了。”見寶妹紅著眼圈兒站在旁邊,蔫蔫的也不出聲,他好心活躍著氣氛,“說真的,你的身材還不如你們家寶妹呢,如果換成她我倒可以考慮一下。”
只可惜寶妹完全沒有心情回應這善意的玩笑,悶頭站了一會兒,她忽然一跺腳:“我知道誰幹的了!”說完拔腿朝外跑去。
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寶妹在搞什麼名堂,略微遲疑片刻,也都跟著她跑了出去。寶妹一氣衝進相隔不遠的另一間休息室,不由分說抬腳踹開了房門,對著坐在裡面的沐夏劈頭蓋臉質問道:“餐盒是你換的吧?是你動了手腳對不對?”
休息室內除了沐夏還有他的經紀人和助理,幾人都被寶妹氣勢洶洶的模樣給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的?你要做什麼?”
寶妹也不理會其他人,只管轉回頭指著沐夏對凌希和程澈說道:“剛才我檢查完餐盒之後,想起忘了拿水,又轉回頭去取,前後大概兩分鐘不到,當時旁邊只有他一個人,而且今天只有他點的餐和凌希一樣!”說著話寶妹緊走幾步來到桌邊,一把掀開沐夏的餐盒蓋子,用筷子粗魯地翻動著,“你們看,你們看,我猜得沒錯吧,這份裡頭果然沒有芝麻!分明就是他背著我換了標籤!”
筷子挑起的菜汁飛濺出去,有幾滴落在了沐夏的白色演出服上,他氣惱地一把推開寶妹:“滾開啊你,發什麼神經!”
寶妹毫無防備下被沐夏推得倒退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撞翻了兩張椅子,她也顧不得有多狼狽,直接坐在地上指著沐夏痛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如果凌希有事你就是蓄意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