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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陸孝嚴聽得一頭霧水,“他不是高中同學嗎,怎麼到選美比賽才想到要追媽媽?而且你說他家裡窮的要媽媽貼補,怎麼又買跑車買鑽戒了呢?”
好姐完全不理會陸孝嚴的疑惑:“問那麼多幹嘛,也不看看多少年了,我記性很差的,偶爾講混了有什麼稀奇。前頭那些都不重要,你知道你媽媽為什麼看不上他嗎?聽你媽媽說,有天晚上他喝醉了酒,偷偷闖進你你媽媽的休息室,想要對你媽媽動手動腳,你媽媽一生氣,就乾脆狠狠咬了他耳朵一口,把耳垂咬下塊肉,往後他就再沒看有過非分之舉。”
陸孝嚴看著照片中馮安清瘦斯文的長相,無論如何沒辦法把他和猥瑣男聯繫起來:“既然他能做出這種事,媽媽又怎麼會選擇和他談戀愛呢?誰會選擇一個人渣做初戀對象。”
好姐很著急:“都說是高中時期的同學了,初戀自然也是高中時候發生的,他對你媽媽是真的好,你媽媽生了你之後轉行出道的第一部 戲,就是他幫忙聯繫的。據說連他本人處女作的女主角也是根據你媽媽寫出來的。”
陸孝嚴越聽腦子越亂:“你剛才說過他是在媽媽參加選美時追的媽媽,怎麼又回去高中初戀了?”
好姐比陸孝嚴還急:“我講得這麼清楚,你怎麼就聽不明白呢,跟你聊真是累死人。就說他被你媽媽咬掉半個耳垂之後就不敢再追你媽媽了嘛,還揚言誰追你媽媽就是跟他作對。我看啊,你媽媽的死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
好姐還想往下說,負責接待的護士叫到了她的名字:“陳美好女士,請跟我進來做檢查。”
好姐麻利地站起身,不忘叮囑陸孝嚴:“孝儀啊,你要坐著無聊就先出去轉轉,等這邊好了我打電話給你。”
陸孝嚴想提醒好姐自己不是孝儀,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這次提醒完,下次她照樣還會忘記的,而且每次叫錯的都不一樣,何必白費力氣。
不過既然這個馮導人已經回到里島了,或許真可以找機會去見見吧,一方面看看將來有沒有合作的機會,另一方面,他也像藉此多了解一些母親去世時背後發生的故事……
第10章 比賽
那天從警察局出來,凌希再也沒有主動聯絡過瑤瑤,並一度做好了被告上法庭的準備。
沒辦法,人總是要對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打人是自己太衝動,被人利用是自己太蠢,誰也怪不得。外公不在了,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全都心存仁善、坦誠相待呢。
所幸瑤瑤兄妹並沒繼續發難,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害怕麻煩,整件事到就那麼不了了之了。沒多久瑤瑤退出了新晉美少女組合的培訓,和輝途方面徹底切斷了聯繫。
隨後電視台開始在網絡上掀起了鋪天蓋地的炒作和造勢,新欄目還沒開播,已經具備了足夠的話題和熱度,幾位款型各不相同的“女神”也分別擁有了自己的粉絲群落,宅男粉絲和水軍團隊每天為了誰家女神更漂亮、誰家女神更性感吵得烏煙瘴氣。
工作之餘,吳老師偶爾也會跟凌希聊起瑤瑤的最新消息,除了感嘆她手段了得運氣奇佳,也很鄙夷她急功近利的上位方式。可不管吳老師說什麼,凌希都只是安靜聽著,從不發表任何評論,他既沒有為瑤瑤說過一句好話,也沒有說過一句壞話,就像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一樣。
發薪水的日子沒到,欠陸孝嚴的錢也還沒著落,凌希不想拖人家太久,思前想後,他決定把吉他賣了——畢竟那是他身上唯一值點錢的東西。吉他只用了一年多,保養得十分仔細,外表看去和新的沒什麼兩樣,他跑了幾家大大小小的琴行打聽過價錢,賣掉之後不但可以還錢給陸孝嚴,還有一少部分結餘,足夠他重新買把普通些的吉他。
賣掉那把具有特殊意義的吉他之前,他特意徵得了吳老師的同意,利用晚上收工後的時間在工作室為自己錄製了一張碟片,用自彈自唱的方式演繹了幾首老歌,都是外公從前最喜歡的,也算冥冥中對逝去親人的一種告慰吧。
和人約好做交易那天,他在琴行門口足足徘徊了半個多小時,抽了不下五支香菸,惹得店裡老闆、活計探頭探腦議論紛紛。後來給他發現街對面有間小照相館,就臨時進去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他面對鏡頭端端正正坐著,懷裡緊緊抱著吉他,表情嚴肅得像是在參加葬禮。
“喀嚓”一聲快門按下去,代表著又一段記憶凝固在了膠片裡頭。吉他終於賣掉了,也和陸孝嚴通電話約好了見面還錢的時間,至於碟片和照片都被他整齊包好收進了巨大的帆布包里,將來走到哪兒都可以帶在身邊。反正他沒有家,也沒有家人,和天橋底下髒兮兮的老乞丐相比,他只不過是個更乾淨、更體面些的流浪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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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吳老師要去談一個電影配樂的案子,約見地點在某五星級酒店,凌希自然也要跟過去一起開工。
剛一進酒店大堂吳老師就碰見了熟人,他急忙緊走幾步上前打了招呼,又順便幫凌希和對方互相介紹道:“這位是葉鳴、葉老師,咱們的同行。這是凌希,我們公司剛剛簽下的新人。”
被介紹的兩位當事人彼此對望過一眼,葉鳴極為冷淡地笑了笑,凌希則表情漠然毫無反應。
吳老師並未留意這些細節,而是很自然地拉著葉鳴問起了老婆小孩怎麼樣、最近在忙些什麼之類的閒話。據葉鳴說講電視台近期即將舉辦一場名為“璀璨之星”的新人大賽,旨在選拔有潛力、有才華的年輕歌手,他本人作為顧問參與了前期的籌備工作,並很有可能受邀擔任某些場次的評委。
都在一個圈子裡頭混,吳老師對這場比賽也有所耳聞,正想再細聊聊,忽然間手機響了,他趕緊朝葉鳴打了個“稍後”的手勢,就走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只剩下凌希和葉鳴面對面站著,氣氛變得僵硬而尷尬。過了一會兒,葉鳴率先小聲感嘆道:“見面連個招呼都不會打,你可真是越大越沒教養了。”
這次凌希一反常態,還嘴還得非常及時:“沒人教,沒人養,哪來的教養?”
葉鳴抬手無聲地拍了兩下巴掌,“呵呵”冷笑道:“很好,很好,不愧是凌薇生出來的好兒子,這口氣真像她,就連傲慢無理的勁頭也跟她一模一樣,本事沒見多少,偏偏心比天高。你有書不好好讀,整天光想著歪門邪道,你外公都不管你嗎?折騰來折騰去還混進輝途了,果然是遺傳了你媽媽的好基因。”
換成明顯帶著諷刺的話,凌希依舊不緊不慢:“跟我展示語言天賦沒有用,無論怎麼貶低她,也不代表你比她強。在我心裡你和她其實沒有分別,難道還要比一比誰更自私嗎?”
葉鳴還要再說什麼,吳老師回來了,他立刻轉換成輕鬆的語氣,又與對方扯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就匆匆道別離開了,走之前再沒看過凌希一眼。
跟在吳老師身後步入電梯,凌希小聲詢問道:“老師,你知道剛才說的那個比賽什麼時候開始報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