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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曠用眼角幽幽瞄了陸孝嚴一會兒,拉著長聲笑道:“無事獻殷勤……呵呵……說罷,你的條件?”
陸孝嚴開門見山:“新人大賽的冠軍。”
盛曠瞭然地抿了抿嘴唇,用腳尖勾住高跟下一下一下甩得悠閒:“沐夏?”
陸孝嚴搖搖頭:“凌希。”
“凌希?”這答案顯然出乎了盛曠的預料,她微微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你還有點品位。”
陸孝嚴心裡得意,表面卻不動聲色:“怎麼說?”
盛曠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細長的女士香菸,叼在描畫成暗紅色的嘴唇上,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繡在龍袍上的牡丹,vs長在山澗邊的蘭花,就這麼簡單。”
陸孝嚴想了想,微微笑道:“那你一定是被他的外表騙了。”
盛曠倒不以為然:“騙不騙的有什麼分別,我的感官就是大眾的感官,燒菜也講究‘色香味’,可見外表能騙人才是真本事。凌希不錯,乾乾淨淨的,笑起來很討喜,氣質又沒有侵略性,推他這一型應該比推沐夏容易。”
陸孝嚴立刻抓住機會,趁勢而上:“凌希的經紀約簽了世紀天星,如果你看好他,不如把他的唱片約簽到金鼎,他和程澈的路線沒有衝突,粉絲群體也不重合,合作起來說不定很有火花。”
盛曠瀟灑地一撩頭髮,看著陸孝嚴似笑非笑:“好了陸少爺,別跟我來這套,我是個生意人,眼裡只看利益。經紀約在世紀天星,簽過來也是雙抽成,賺不到多少的。一個新人,又要出錢出力去培養,萬一捧紅了,拍拍屁股走了,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陸孝嚴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想好了對策:“團隊我養,資源我找,做唱片的前期資金我負責,其他交給世紀天星,這樣你總該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盛曠簡直難以置信:“既然你大少爺有錢有閒有手段,那麼喜歡就帶回家養起來好了,何必費大把力氣捧人玩兒呢?”
“我就想看著他成為巨星,”陸孝嚴抬手朝上空指了指,“最耀眼的那種。”
盛曠哭笑不得:“哈,哈哈,你圖什麼?”
陸孝嚴攤開兩手,誇張地聳了聳肩:“沒辦法,我格調太高了,他不高一點的話,配不上我。”
這下盛曠徹底被逗笑了:“照這麼說,你就不怕他一不小心走得太快、站得太高,發展到最後反而變成你配不上他了?”
“那樣更好。”陸孝嚴嘿嘿一笑,“我也挺喜歡追著別人屁股跑的感覺,反正前頭幾十年沒嘗過,正好嘗個新鮮。”
陸孝嚴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換做以前的他,恨不能就把凌希鎖進保險箱裡了,需要了就隨時取用。可經歷得多了,他也開始明白了,凌希是一個大活人,有自己得喜怒哀樂,也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他所要做的不僅僅是讓凌希感受到愛,還有幸福,還有成功,還有歡呼和掌聲,還有親身站上世界之巔的驕傲與滿足!
對於他這種偉大的情感,盛曠直接給出了兩個字的評價:“有病。”
陸孝嚴毫不見外地反唇相譏道:“如果我是有病,你一定是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盛曠不滿地撩起眼皮:“你什麼意思?”
陸孝嚴並沒立刻回答她,而是朝落地窗外輕輕揮了下手。盛曠順著陸孝嚴的目光張望過去,只見一輛越野車緩緩停靠在路邊,車門一開,金石從裡頭利落地鑽了出來,先是朝陸孝嚴點頭示意了一下,之後就站在車邊雙手插在口袋裡安靜地等待著老闆結束會談,那身材、那姿勢、那氣魄,看在盛曠眼裡照比米蘭男裝周天橋上的名模們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孝嚴一邊偷眼觀察著盛曠,一邊別有深意地笑道:“抱歉,因為之前說好談半個小時的,他這人向來很準時。”
盛曠根本沒空理會陸孝嚴說些什麼,她飛快將手裡的菸頭掐滅,又將露肩連衣裙的領口拉起來,恨不能連脖子都遮住,然後隨手拿起了桌上用來擺放乾花的銀盤子,接住鏡面反光仔細檢查著自己的妝容。
陸孝嚴氣定神閒看完了盛曠一系列的表演,朝窗外一揚下巴:“怎麼樣,追著屁股跑的滋味如何?”
瞬間從犀利女強人變身成了溫柔小女人的盛曠撇撇嘴,自嘲地笑道:“人影兒都摸不著,去哪追?”
陸孝嚴故弄玄虛地皺眉思索道:“說起來,阿石身手不錯,做司機有點屈才了。我在考慮過段時間等凌希的工作走上了正軌,調阿石過去跟他……”
“就這麼定了!”盛曠極有氣魄地一拍桌子,“我讓出冠軍,條件是凌希的唱片約簽給金鼎,附加條件嘛,你懂的!”
陸孝嚴忍不住想揶揄她:“你們生意人,眼裡不是只有利益?”
盛曠掩飾不住嘴角的盈盈笑意:“難道你還看不出我最大的利益所在?by the way,請記住我是個女人。”
達成協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咖啡館,分手道別之際,陸孝嚴招招手將金石叫到了跟前:“盛小姐剛才喝了點紅酒,開車不安全,你送她回去吧,等會我自己開車。”
金石和盛曠沒料到他會來這手,一時都有些錯愕,陸孝嚴不由分說從盛曠手裡奪過車鑰匙,往金石手裡一塞:“記得將盛小姐送到家門口再離開,這是紳士應有的態度。”轉過身,擦肩而過之際,陸孝嚴靠近盛曠悄聲耳語道,“這是額外贈送的前期福利,還滿意嗎?”
盛曠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粲然笑道:“里島即將冉冉升起的一顆巨星,還請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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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陸孝嚴急匆匆開車過了海,七拐八繞在一處僻靜的小巷子裡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一間有著百年歷史的手工皮具老店。凌希的吉他還在陸孝嚴家裡存著,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物歸原主,既然凌希心心念念著想要拿冠軍,索性就把吉他當成慶賀他取得勝利的禮物好了。
為了凸顯誠意,陸孝嚴特地在這家老店定製了一款獨一無二的琴盒。因為全手工打造的關係,每一件成品都極其耗時耗力,店裡的訂單已經排到了明年,陸孝嚴還是輾轉拜託了很多人才得以插隊進去的。前期為了琴盒的款式和細節設計,陸孝嚴和老師傅磨了很久,這次是去敲定皮料的。老師傅拿出店裡成色最好的幾張皮料給陸孝嚴選,陸孝嚴眼力不錯,隨手一指就是最貴的那張。
老師傅不由感慨:“恕我直言,我是不懂琴的,看起來應該也是貴价貨,但一定貴不過您在這裡訂的琴盒。這琴盒比琴都貴,算不算是本末倒置呢?”
陸孝嚴笑著搖了搖頭:“琴盒配的不是琴,而是彈琴的人。”
“噢,噢噢,”老師傅恍然大悟,“懂了懂了,看來是好事將近了吧。”
陸孝嚴無奈地嘆了口氣,苦笑道:“但願真的有‘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