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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所以說,白蘞就是杜若?

    所以說……白蘞就是多年前自己解救的那個小孩子?

    得知了這樣結果的羅槿再也不可能安心的坐在太醫院核查他的藥目進出了,他現在想問白蘞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為什麼手裡會有父親手跡,為什麼要來都城,為什麼要揭皇榜、進皇宮……為什麼要來到自己身邊,為什麼……不用真實身份面對自己?

    恨不得現在就衝到白蘞身邊向他質問,可是兩人目前只能算是‘親密’的朋友關係,羅槿沒有這般向他質問的資格。

    不過,既然‘鬼醫’已經出了名頭,那麼他在京城裡的宅子就好找了。羅槿從來都不是喜歡等待的人,比起耗費時間等待,不如主動拜訪。羅槿也不需要到處的打探白蘞的住處、等待他的邀請了。

    第47章睚眥鬼醫·清冷御醫

    得知了白蘞‘真正身份’的當晚,羅槿就帶著忐忑的心情打探到了他的新住處。  

    出乎意料的是,白蘞新落腳的庭院與羅府只隔了一條街的距離。

    自羅槿同上官賀一同入職東宮,原本冷清的羅府時不時就會有送禮探望、找尋方法巴結太子的人到訪,那時候的羅槿就覺得人太多、太雜,人情關係難做了。可等他沿著路徑來到現在的白蘞門前,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賓客盈門。

    或許是因為羅府太小,白蘞早就預料了會是今日這般的狀況、為了避免麻煩才搬出去的?

    本就狹窄的巷子裡一下子塞了十多駕馬車,首尾相接的占滿了道路,卻又默契的空留出府宅進出的路徑。

    羅槿隻身一人、沿著空出的那條小道遠遠走來,一身素雅的青衣,與兩邊等待的人比起來,畫風當然不同。邁步在留空的青磚路上,自然聚集了眾多等候者的目光,頗有前世走紅毯一般‘眾星捧月’的架勢。

    就算擔任了‘影帝’一職,被攝像機、媒體跟了一輩子,羅槿還是不習慣被這麼多雙眼睛同時盯著。

    更何況這一次,根本不是什麼和善的眼神。

    這些人一直守在白蘞府邸的大門口,沒有什麼動作,就是靜靜地候著。

    

    未掛門匾的院落大門緊閉,列滿了馬車的街道一片寂靜。一陣涼風自耳邊刮過,頭皮一陣發麻,又被十數雙眼睛盯著,這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徑直走到亮漆木門前,羅槿頂住身旁人滿是探究的視線,輕輕叩了叩木門。不多時,沉重大門便隨著【吱呀——一聲,被人由內拉開。

    “什麼人?”

    開門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三十上下的年紀,橫眉豎目,來回撇了外面眾人幾眼,才向著羅槿哼笑一聲:“哼,你來叩門,最好是有什么正經事才勞的小爺來走動一趟。說啊,什麼事?”

    “在下羅勒,是…杜公子的朋友,前來拜訪友人,恭賀新居。”

    遲疑片刻,羅槿微微躬身,如此向那人解釋起來。

    本以為開門的會是阿武,卻沒想到是個陌生男子,若不是打探的十分清楚、門前又有這麼多人守著,他就要懷疑是自己走錯門了。總之,羅槿十分肯定,今天在太醫院裡見到的人就是白蘞沒錯。

    “哎呦喂,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東西都有,你帶了什麼好東西來啊?我家公子可沒有你這般的友人,想要碰運氣也要找對地方。”  

    嗤笑一聲,那男子對於羅槿的一番說辭十分不屑,湊過來對著他降低了音量繼續說道:“你也不看看外面,那馬車裡的,可都是京城各位大人的禮。這些東西,我們家公子都、不、收,你有什麼能讓…”

    “你怎麼開門了!”

    打斷那男人的話,一個更加魁梧的身影出現在了羅槿面前,也讓羅槿更加肯定了這就是白蘞居住的地方。

    “阿武?”遲疑的開口,就看到阿武一副為難的模樣。

    “呃……這位大人,抱歉,我們公子不喜與生人接觸,不會見客的,您……還是請回吧。”皺了皺眉頭,阿武伸手將那看門的男子一把拖進去,趕在羅槿開口之前,迅速關合了大門。

    “阿……”

    什麼叫做不喜與生人接觸?

    吃了閉門羹後,羅槿站在門前愣了好一陣才緩過勁來。細細回想,兩人間並沒有發生什麼矛盾,白蘞不見自己,大概是因為門前車馬過多,不方便直接會面?  

    嘆息一聲,羅槿身上依舊聚集著數人目光,只不過現在,那些雙眼睛裡已經充斥了嘲諷。

    沒有理會他人的視線,羅槿板起一張臉,一步步走下台階,原路返回。

    ……

    人真的可以長生不老?身體、靈魂都不會腐朽麼?

    白蘞不知道,反正他目前還沒有尋得長生之法。

    民間流傳有許多仙鬼怪誕,老皇帝嘗試了道、佛無法後,選擇貼皇榜公告天下,這也是他最後的辦法了。

    人需要希望支撐,總會過分相信最後一根‘救命稻糙’。就算跌落懸崖前是一手抓空,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徹底的‘沒救’。‘信念’的力量,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強大’。

    更何況,白蘞的醫術讓體態老朽的老皇帝看到了恢復康健的希望。

    年紀大了,身體自然不會同青年時期一般健壯。中醫的方子向來溫和,對待一朝天子所用的都是最溫和、最補養的藥物,怎麼都不敢為貪圖效果而從根本上損害龍體。

    宮中太醫不敢做的事,白蘞敢。  

    而且,除了敢下狠手外,能在兇險江湖被稱之為鬼醫,白蘞自然有對得起這個名號的能力。

    老皇帝比起太子更加偏好享受、沉迷美色,白蘞用藥的方向就更偏向於雄性的‘體能’。

    白蘞用三天的時間,讓老皇帝身邊、一個老侍衛恢復了‘活力’,也讓冷宮中患了失心瘋、鬧得最為嚴重的女人冷靜了下來……雖然過程痛苦,但白蘞只用一套銀針就治好了困擾老皇帝多年的腿疾。

    短短三天的時間,白蘞治癒了太醫院中眾人都束手無策的多例病症,很快就得到了老皇帝的信任。

    就算還有些懷疑,但【尋求長生之道‘刻不容緩’,不得絲毫疑慮,而且還不能有過重的‘殺心’,不然藥物方面與精神方面無法統一,於身不利】——這些,都是白蘞道出的關於穩妥心性方面的要求。

    尋求長生本來就是逆天而為,自然會有風險。

    跟老皇帝腦補的那些相比起來,白蘞所說的這些都不算什麼。只要不損害龍體,就完全在他的接受範圍之中,老皇帝自然很快應了下來,多少帶了‘病急亂投醫’的效果。  

    這位聖上為了延長壽命能做到什麼地步,白蘞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他只不過是借用這些,為自身的目的服務罷了。

    新居的護衛都是阿武所在的靈素山莊的人,比起等著老皇帝指派皇宮侍衛守衛,還不如讓那個靈素山莊的人來更方便一些。就算大仇得報之後,靈素山莊的人想要過河拆橋、殺人滅口,他也有脫身的自信。

    ============

    那天之後,羅槿每日空閒時間,都會到白蘞府前望一眼。只有一條街的間隔,走過來並不需要多長時間。

    可羅槿並不是‘三顧茅廬’唯一的‘主公’,他眼前排著的,是占了整條道、載滿了禮物的車馬。

    不是沒有想過翻牆進去,但這裡怎麼都不像是毫無防備的樣子。而且,羅槿畢竟是記錄在冊的朝廷官員,就怕裡面守衛的會是皇家護衛。

    ——老皇帝對於長生得道的追求已經到了極端的地步,為了這個將皇宮侍衛分派給白蘞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成為‘鬼醫’之後,白蘞除卻隔三日一進皇宮外,就再也沒有出過門。每次去皇宮,又都是旗鼓大張、宮中人接送、百姓圍觀的,羅槿實在沒辦法單獨見到他一面。  

    以這樣的狀態持續著過了三個月,老皇帝的身子逐漸恢復了康健,精神一日比一日的旺盛。

    有了這般顯著的‘年輕’變化,老皇帝非但沒有歸置朝政黨爭,而是一腦袋鑽到了後宮美艷娘娘的石榴裙下,甚至出了‘君王不早朝’的局面。

    朝堂上,宣王氣焰愈發囂張旺盛,太子大半個心卻都留在了東宮。

    太子妃已經懷孕六月有餘了,氣色雖然保養得不錯,臉型也圓潤了些許,可是近幾次脈象診理下來,都是一副氣血虧欠的虛浮脈象。

    產婦身體狀態不佳,對胎兒沒有任何好處。重新調整了方子配藥,羅槿離開東宮前又在陪伴妻子的太子面前囑咐貼身伺候大宮女,讓她記錄太子妃每日的飲食呈遞到太醫院。

    那位上官大人自三月前就告了長假,說是回鄉省親,到現在都沒什麼動靜。面對‘生產’一事,羅槿這是第一次,面對的又是太子妃,當然用了萬分小心的對待。

    ‘主治醫生’沒了,太醫院卻久久沒有指派,太子‘不作為’的舉動受到了官員的‘冷落’,再加上鬼醫在聖上面前大顯身手,現在的整個太醫院,除卻羅槿,都在忙碌著奉承得勢的宣王。  

    羅槿看得出,這位太子無法捨棄男女情愛,對太子妃相當珍愛,但他畢竟是太子。與宣王鬥了這麼多年,怎麼能不知道那人不留餘地的性子。

    要與心愛之人長久,就必須要有保護她的能力。

    太醫院中眾人對朝廷風向一事,都是相當的機警。不知道東宮怎麼評價,羅槿早就發覺了那些人態度的轉變。只是礙於身份,他也不好多說些什麼。

    ……

    “杜大人。”

    這一日,被羅槿盯了半天的人正在宮人陪伴下走出宮門,就被一人出聲叫住。

    “宣王殿下。”頷首躬身,白蘞客氣的對著那人行了一禮,被允諾後直起身,眼睛掃視四周,周邊哪裡還有宮中隨從的蹤影。

    臨近宮門邊的偏僻花園一片寂靜,濃郁的灌木顏色比起其他地方也是深沉。這是通往宮外的便捷通道,可用的人實在是少,這個地方缺乏管理,一旁果樹枝芽長得也不整齊,雖然也是精心設計的一處園林,可比起白蘞走慣了的哪些地方來說,相當偏僻陳舊。

    ——原來,老皇帝身邊也有了宣王的人。

    這一次沒有走尋常的道路,被引到這種荒廢的地方,一定是眼前人的用意了。

    “不知殿下遣散帶領糙民出宮的差使是為何意。”聲音冷淡的問出口,他大費周章的來到這裡,為的就是這位宣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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