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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魔族小卒成為統領魔族的最高首領實為不易,為了報複決意攪得下界雞犬不寧,生靈塗炭。
可他率眾攻打凌霄派卻屢屢受挫,光是護山大陣就折損了他近一萬魔兵方才破陣。後面的戰役更是讓他心累,明明殺死了的修士竟奇蹟般的復活仿佛是打不死的怪物,比他們魔族還可怕。
後來他才查出來這些都是出自傅望舒的手筆,巧的是這人還是他死對頭的女兒,很快就有了應對的方法。
凌霄派掌門的投誠對他來說僅僅是錦上添花。
“尊主,傅望舒已死,這是她的元神。”身為修真界最大修仙門派掌門的閔蕭,此刻一臉恭敬地跪在地上,雙手托著一顆鴨蛋大小、裡面關著一個小人兒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的小人兒正是傅望舒的元神。
“你做的不錯。”讎鍪伸手接過魔卒遞上來的水晶球,嘴角噙著一絲笑意,手指收攏,水晶球頃刻間化為齏粉。
閔蕭駭了一跳,能輕鬆地徒手損毀一件極品靈器還毫無損傷,可見實力之強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身體不受控制地有一絲顫抖。
讎鍪把傅望舒弄得魂飛魄散後仰天大笑。死對頭一定不知道他還活著,不僅活著還再次崛起了。在殺了死對頭的女兒之後他還要血洗修真界,不然到了上界怎麼好聚首呢。
此刻的他絲毫不知道他的死對頭早已身陷囹圄。
九重天上有一座高達千丈的石山,名曰弒神山。山石堅硬無比菱角分明呈暗紅色,看上去就像是被鮮血染紅的。
沒錯,它就是被鮮血染紅的,而且是神仙的血。這其實是一座設備精良高端大氣上檔次並且經常客串刑場的仙家監獄。
神仙的境界劃分為六個檔次,由低到高分別是人仙、地仙、天仙、真仙、金仙、玄仙。
弒神山上的山石能夠吞噬神仙的神力隔絕神仙的神識,只有實力在真仙境界以上的罪仙才會被關押在這裡。
這並不是搞什麼等級優待修為高的神仙蹲個監獄都能享受VIP待遇,而是因為真仙境界以下的任何生命體想要靠近這座山若沒有高手保駕護航或擁有極品防禦神器的話那就是在茅坑裡點燈……
相傳這弒神山監獄是三萬年前這方小世界的造物主打造,天地開闢之初就存在了。吸收了那麼多的神力這弒神山也沒有變成精怪長腳跑了。
這是一個很年輕的世界。
弒神山不會產生自我意識。
這世間達到玄仙境界的神仙只有兩位,炎陽仙君和青陽仙君。兩者均是造物主之子,由造物主精血所化。其中一位就被關押在這弒神山的山腹深處,已經長達兩百多年了。
真仙被關在這裡僅能存活十年便會消散於天地之間,金仙能存活百年,玄仙能在這存活的極限是千年。
那位本是與天地同壽的神仙,現下只剩七百多年的壽命了。
在這個兩米見方的封閉式石室里不管睜眼閉眼都是一片黑暗,哪怕放出神識所能見到的不過是一片腥紅,那是弒神山山石的顏色。
所以,這位神仙就閉著眼睛收了神識在這狹小的空間裡端坐了兩百多年,身體沒有石化甚似石化。
神仙的身體機能不是肉體凡胎所能比的,儘管兩百多年不動彈肌肉也沒有一絲一毫萎縮的跡象,各個器官以及細胞組織都健康得很,臉龐依然年輕俊美。
“叮——”,神仙佩掛在腰間的上古玉佩突然就裂開了,掉落在山石上。清脆的聲音在這安靜的落針可聞兩百多年沒有半點聲響的石室里顯得格外的大,堪比一道驚雷。
這玉佩本是一對,一塊在他這,另一塊應當是在他女兒那裡。
被關進這裡兩百多年都沒哭過的神仙因為一塊玉佩碎了流了眼淚。晶瑩的淚珠滴落在山石上砸出了一個個小坑,嗯,他其實是可以嘗試把牢房哭穿的。
這玉佩的質量是SSSS級,不會因為時間太久自己破裂。它現在裂開了,是因為神仙的女兒死了,而且是魂飛魄散的那種。
這塊玉佩早在兩百多年前就被神仙煉化成了他女兒的命牌,人在玉佩在,人亡玉佩碎。而她女兒手上的那塊,則是他的命牌。
在這個妖魔鬼怪橫行、諸天神佛滿天飛的世界死亡不可怕,只要尚存一魂或一魄就能救活,可一旦魂飛魄散就猶如現代社會生物學上的腦死亡,死得透透的。
神仙僅僅滴了幾滴眼淚很快就平復了情緒,非常冷靜、專注地使用了一個反噬極大的禁術,回溯時空,想要送自己女兒重生。
因為被關在這裡的緣故,哪怕是使用禁術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他頂多只能讓女兒帶著記憶回到他們分別之後的時間點,想把女兒塞回娘胎重造那是不可能辦到的。
同樣因為被關在這裡的緣故,他只有回溯時空這一個辦法能夠救他的女兒。
神仙的妻子早在兩百多年前就死了,那時他還有女兒,現在連他女兒也死了。先是喪妻,後是喪女,他已經沒有了在獄中苟延殘喘下去的動力。
噬神山上空風雲變幻,出現了三萬年都沒有過的異象。天地間另外一個玄仙察覺到了這邊的異常後坐不住了,拼命地往這邊趕。
終究,他還是來晚了一步。神仙的術法已成,他無力挽回。
☆、重生
傅望舒恢復意識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至於是什麼香味沒有聞出來。她睜開眼睛之後發現屋子裡點了薰香,香味是從香爐散發出來的。
這裡並不是自己的煉丹房而是一個精緻的房間,好看可惜沒有靈氣。對於一個修士來說沒有靈氣的房間裝修的再豪華也跟寒窯差不多。
她掙扎著要從床上起來,這才發現她整個人都變小了,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這副身體看起來只有兩三歲。神魂的境界還在,她猜測自己應該是無意之中奪舍了一個幼兒的身體。
這事雖然離奇了一些,可也想不到第二種解釋了。
房間裡還有其他人在,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觀其變。
靜不住了!
房間裡的另一個女人一直在哭,起先是無聲的流淚,之後是小聲的哭泣,後來直接就趴在圓桌上大哭了。
“你為什麼哭?”傅望舒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是有些不安的,不知道這個人哭是不是因為她的原因,她這個身體原主消失的原因。
真是這樣就有些不妙了。
一直背對著她的人抽噎了幾下就不哭了,應該是極力地忍住了。然後這人抹掉了眼淚,走到她的小床旁邊將她抱了起來,哄道:“寶寶,是娘不好,吵醒你了,娘不哭了。”
傅望舒:“……”
自稱是她娘的人抱著她走到圓桌邊坐下了,就那麼看著圓桌上的玉佩發呆,眼眶含淚隱隱有又要哭的架勢。
傅望舒看了一眼圓桌上的玉佩,然後眼睛瞪得大大的,無意中賣了一把萌。
這是一塊幼童巴掌大小、翠綠色的玉佩,上面布滿了裂痕。玉佩的花紋複雜得看不懂,可也不難看出它是成對的還有另外一塊。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是她的玉佩,她從小就佩帶在身上的玉佩,陪她經歷了兩百多年風風雨雨直到她死前都完好無損的那塊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