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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徒雖說在煉丹一途有所領悟,但礙於神魂原因,遲遲煉製不出五品丹藥。不過幸而小徒在別道上尚有一些天資。」玄燁輕聲問道:「怎麼樣?好些了嗎?」
殷絕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點點頭:「好些了,師尊。」
說完,玄燁像哄騙孩子般哄道:「前輩們讓你煉丹並無惡意,只是想指點你一下罷了。不如你給前輩們看看你最擅長的如何?」
殷絕埋著頭,看起來煞是可憐,聲音甚小:「好的,師尊。」
玄燁滿意點頭,而後抬頭道:「實不相瞞,小徒雖說拜我為師,但煉丹一途再無進展,反倒是符籙一途,自從隨我一同進了俞家,小徒和俞家前輩又學習了一些,符修等級上更是再進一重。」
說完,玄燁拍了拍殷絕肩膀,「莫怕出醜,按平時來便可。」
「嗯,好的。」
玄燁再次回到席位上,殿中又一次只剩殷絕。
符籙?
在場的人知道殷絕這是想和離火尊者撇開關係,讓人不再懷疑他就是離火尊者,畢竟離火尊者出了名的就是煉丹,至於別的倒沒聽說過。可符籙雖說神魂耗用遠不及煉丹,可要修煉出一定程度還是極為困難的。
看著殿中唯唯諾諾的兔妖,他們倒真想看看,這隻兔妖符籙修煉到何種等級,才敢稱之為強項。
正當俞家的人要給殷絕畫符的器具時,只見殷絕咬破手指,殷紅血跡瞬間從白皙指腹上滾下來,那股屬於野兔子的氣息更加清晰瀰漫在鼻尖,殷絕直接俯身在腳下刻畫起了符紋。
幾縷沒綁好的髮絲掃過肩膀,垂在臉頰,絕色眉眼半遮半掩,比起先前畏縮的模樣,這般認真的樣子倒更是引人注目了些。
鳳悅心看了幾眼,倒覺得這隻兔妖也沒這麼礙眼。
指尖遊走,血色符紋逐漸清晰複雜,一筆,兩筆,三筆……
原有些不在意的人,開始被吸引過去。和煉丹一樣,越是高品級,所需靈藥越多。符籙越高品級,符紋越是複雜,筆畫越是多,到最後一不留神符紋交錯,靈氣錯亂便會造成爆炸。
「這,」抱著狐狸的俞風逸忍不住驚訝,「這好像不是五品符籙啊!符紋數已經超了。」
俞家家主雙眼半眯,心中驚嘆萬千,他道:「確實不是五品,而是六品……」
話未說完,最後一筆勾勒,提起,交錯符紋靈氣首尾相接,殿中倏然靈光大綻,無數靈氣奔涌而來,直入筋脈。
「六品上等聚靈符。」
離七品僅剩一步之遙的六品巔峰符修!
靈氣鼓動衣衫,立於靈光之中的殷絕在這一瞬間仿若謫仙。
不僅是那些大能,就連和殷絕時常接觸的俞風逸也大吃一驚,六品巔峰符修?!
什麼時候的事?!
他怎麼不知道?!
殷絕兄這也太厲害了吧!
程家家主眉心一皺,六品巔峰符修?
六品聚靈符一出,這下所有人打心底里相信殷絕不是離火尊者,就算奪舍重來一回,也不可能在區區三四年內將一門完全沒聯繫的修煉至六品巔峰吧。
這隻兔妖興許是修士奪舍重生,但只要不是離火那就夠了。
結契大典轟轟烈烈結束,殿中許多勢力懷疑殷絕是離火,從而逼迫人煉丹的消息瞬間傳了出去,其中還有一段聲音,大抵就是逼人上去煉丹,到連辰樂和鳳悅心出聲諷刺為止。
與此同時,當初參與圍剿離火的那些勢力也讓人透露了出來,一時間,大街小巷皆傳了透,私下裡,鄭家、炎家、御獸宗那些勢力可讓人嘲笑了遍。
俞家因和連家交情甚好,所以結契大典後並未直接離開。
當夜,月清風白。
連家家主和俞家家主於後山石桌上對飲,旁邊還擺有一空位,一酒杯,顯然是特意還在等什麼人。
不多時,一道身影翩然而至,赫然就是殷絕。
連家家主看著換了身簡單大方玄袍的殷絕,哈哈大笑兩聲,而後道:「離火尊者,別來無恙。」
殷絕不客氣就位坐下,笑道:「晚輩見過前輩。」
「尊者這聲前輩倒真是折煞我了。」連家家主為殷絕滿上靈酒。
殷絕嘗了一口,瞧見腕上眼巴巴的小傢伙,笑著將酒杯遞到小傢伙面前,連家家主早在殷絕來前便聽俞家家主講了殷絕一事,對這兩位黏黏糊糊的相處倒也不在意,只在心裡默默感嘆一句,果然是離火尊者,在他眼裡似乎從沒有妖獸、修士之分。
如今奪舍重來一遭,找了位妖獸道侶,似乎也並不讓他覺得意外。
再忍不住瞧了瞧如今氣勢全然大變的殷絕,連家家主搖頭:「若尊者白日也這番模樣,誰還敢說一句你不是離火尊者?」
「身處險境,不得不為罷了。」
「哈哈哈哈哈哈,忍常人所不能忍,真的是後生可畏啊。」連家家主飲下一杯酒,揶揄看著對面的俞家家主,「若非這老傢伙,只怕連我也得被尊者騙了。」
「哦?」殷絕抬眼。
連家家主大笑:「這老傢伙最是護短。別說俞家弟子,玄燁入了俞家,便是俞家的人,玄燁的弟子自然也是。今日殿中這般受人欺負,若是平時這老傢伙早該動手,可這次居然忍住了性子,說明這老傢伙心中有計較。」
俞家家主跟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