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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絕知道小蛇有自己的想法,小蛇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殷絕並不會多加干擾。大抵是為了報答當初殷絕的救命之恩,小蛇一直給殷絕送東西。
在修士那事一過,小蛇對殷絕更依賴許多。
以前多數送了東西就走,進屋的次數少之又少,現在的小蛇顯然熟絡多了,也不半夜偷偷送東西過來。
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有一次剛好遇見狂獅下來串門,狂獅怔了下:「這小丑蛇不是被你吃了嗎?還活著呢?!」
殷絕笑而不語,接過小傢伙不知道從哪兒給他摘來的靈果。
採藥時小蛇跟在殷絕後面,殷絕捕捉獵物或者單挑一些強大的妖獸時,小蛇就安安靜靜藏在一邊偷偷看。有時候採藥的路難走,殷絕彎下腰對身後小蛇招手,這傢伙立馬開心地上來纏著殷絕手腕,一動不動格外乖巧。
轉眼間又過去一個多月,這期間,殷絕不斷用藥草淬鍊身體增強體魄,現下已經升到煉體五重。森林裡築基期的妖獸根本無法和他匹敵,殷絕便找狂獅練招。
狂獅越打越心驚,區區煉體五重竟然還需要他花上七分實力才能勉強鎮壓!
這天清晨,殷絕起床時發現放在靠窗的烤肉已經涼了,凝固的油脂黏在上面不禁有些噁心,而那每次都會放上小蛇送來東西的窗台空空如也。
殷絕扔掉涼掉的肉,眉梢微蹙,昨天小蛇就沒過來,因為以前小蛇也會偶爾有這樣情況,不過那是因為小蛇想給殷絕帶來的東西不易得到,比如那次小蛇咬著一隻極為好看艷麗的赤鳥送他。
小蛇很聰明,懂得躲開比自己強大的妖獸,按理說不可能出事。
到底是和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小傢伙,說不在乎也是假的,殷絕出門順著小蛇平時離開的方向找去。
精神力鋪展開,大概離木屋十幾里的地方殷絕發現了一道熟悉的時強時弱的靈氣波動。
順著靈氣波動,殷絕掀開一簇茂盛草叢,亂石密布,在幾塊石頭縫隙中殷絕看見向來活潑的小傢伙瑟瑟發抖地蜷成一團。
蛇尾無力地耷拉著,連著身上那些艷麗的花紋也黯淡許多。石縫中光線灰暗,但殷絕細心發現小蛇蛇身有些地方裂開縫隙。
「小傢伙。」
殷絕輕聲喊道,小蛇沒有反應,殷絕往裡伸手,似乎感覺到有外人入侵,虛弱地小蛇突然猛地張牙試圖咬住入侵者,然而在觸及到殷絕氣息時,立馬收斂利牙,腦袋疲憊地搭在殷絕掌心,眷戀蹭了蹭,微不可聞地嘶了聲,又昏了過去。
殷絕將小蛇從陰冷灰暗的洞穴中拿出來,以往若有機會到他手裡,小蛇定是十分歡喜用尾巴纏著他手腕,如今的小蛇卻懨懨的。
小蛇身上沒有外傷,殷絕看了下那些裂開的地方,猜到小蛇這是要蛻皮了。
妖獸和尋常野獸習性不同,蛇蛻皮這種事除了它們自己誰也幫不了,但總不能讓這樣的小蛇一條蛇待在外面。
將小蛇帶回木屋,果不其然小蛇身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從血肉中裂開,配上那身亂紋只覺得又噁心又恐怖。
知道小蛇是蛻皮,殷絕反倒沒這麼擔心,不過今天採藥的事得先擱一擱。
屋內藥香繚繚,清香怡人,放在干布中昏迷的小蛇蛇尾突然一顫,身上裂縫擴大擴大,似乎有隻無形的手一點點將血肉撕下。
「嘶,嘶嘶~」
小蛇痛苦的叫,身體在干布上打滾,血跡斑斑,不停地用傷口去蹭布邊將身上裂口越蹭越大。
殷絕隨即去屋外找了幾塊石頭放在小蛇身下,小蛇立馬找到支撐點,蛇身纏著石塊用石尖刺入裂口,狠狠往下拉扯,瞬間撕下一塊肉。
「嘶嘶嘶!」
蛻皮就這樣,將無法自動脫落的外皮一點點刮下來,不多時那些石塊以及干布全部染滿觸目驚心的血。
在那血下,殷絕清晰看見小蛇身上的花紋在慢慢變化,似有了生命般詭異地蠕動,花紋下相隔的黑灰斑點擴大最後邊緣相接。
中途趁著小蛇還在蛻皮,殷絕在河水裡特意捉了兩條魚。
蛻皮從清晨到日暮,渾身已經沒一塊完整肉的小蛇終於停下身子,倒在石頭中。碎肉交織,若非小蛇還有呼吸,簡直如同死蛇般。
殷絕倒也沒嫌棄一地狼藉,將小蛇撿起來,放進木碗早已預備好的溫熱藥水中,蛇身觸碰到藥水,小蛇痛得蛇尖一顫。腦袋見著就要沉到碗裡去,殷絕指尖一挑,將小傢伙腦袋放在碗沿。
小蛇醒時,只覺得格外溫暖,全身沒力氣,身上火辣辣的疼,然而在它看見殷絕時,眼睛一亮,開心地甩甩尾巴,濺飛一桌的藥液。
「嘶~」
「醒了?」
殷絕轉身,抬著一個小碗來到桌前,對上小蛇黑黝黝的眼睛不禁一笑,「知道自己要蛻皮了,怎麼不早點過來?」
小蛇黑黝黝的眼睛眨也不眨看著殷絕,聞言,迷茫地歪了下腦袋。
小木勺舀了點濃白鮮香的魚湯遞到小蛇嘴前,小蛇盯著殷絕,卻低了下頭順著殷絕動作喝湯。
大概味道著實香,小蛇尾巴又開心地甩了甩,濺起藥汁。
「別動亂。」殷絕伸出食指摁下小蛇不安分的尾巴,讓它重新浸泡在藥液里。
又餵給小蛇魚湯,小蛇盯著殷絕,悄悄地,小心翼翼地,把尾巴移到前面,然後往上試探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