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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的煉丹手法,只能說得上中規中矩, 木清熙曾親自和離火尊者同台煉丹過,離火尊者的煉丹手法極為精簡,每一絲神魂幾乎用到極致。
這隻兔妖因為妖獸之身,神魂限制, 在神魂運用上更為精細在所難免,但單這樣要說這隻兔妖就是離火尊者未免太荒唐。
在煉製到五分之一時,殷絕臉色蒼白如紙,鬢間汗如雨下,本就脆弱到可憐的神魂更是突然斷裂。
懸浮在丹爐之中的靈藥刷一下掉入爐中,化作焦灰。
殷絕顯然害怕極了,像尋求庇護一樣看向玄燁:「師尊,我,我真的……」
玄燁似心有不忍,撇開視線,甩袖:「煉!怎可掃了前輩們的雅興?」
殿中兔妖沒法,只能忍腦中劇痛再次放出神魂,這一次才提煉一株,空中的神魂已經徹底泯滅,焦灼味又一次傳遍整個大殿。
不過這次這隻兔妖沒再看玄燁,咬著唇又一次放出神魂。
連辰樂因殷絕和星珏親近,雖心中對殷絕有幾分不喜,但此時看著殿中搖搖欲墜還堅持煉丹的兔妖,心中不忍,趁他爹不注意,大聲道:「不就懷疑他是離火尊者嗎?我就想不通了,自己當初做了虧心事以多欺少,如今離火尊者尚未身死的消息傳出來,怎麼了?害怕了?一個個嚇得跟鵪鶉似的。」
殿中不少渡劫期乃至大乘的大能臉色難看。
「辰兒!你在說什麼?!」
連家家主看似憤怒,實則並未作出任何舉動,眼神示意五兒子,怒吼:「還不把你弟弟拉下去?!」
連辰樂的五哥慌張上去捂住連辰樂嘴,連辰樂輕而易舉拉開,繼續道:「有本事刁難一隻兔妖,有本事把所有煉丹師全殺光啊!也難怪離火尊者年紀輕輕成了尊者,一群老怪物,心胸狹隘,別說幾百年,就幾千年也趕不上……唔!」
這話可是戳心窩,踩到人家痛處了,眼見殿中氣氛繃緊,一觸即發。連辰樂五哥連忙捂緊連辰樂嘴,一臉歉意:「抱歉,爹,各位叔叔伯伯,前輩們,弟弟向來讓家裡人慣壞了,管不住自己嘴,我這就帶下去好好收拾一頓!」
「唔,唔唔唔唔!」
連辰樂五哥拖拉硬拽拉著連辰樂出來後,立馬鬆開手,笑著拍了下連辰樂肩膀:「不錯啊,說得真棒!」
連辰樂嘀咕:「那你還拉出我出來,不讓我說?」
連辰樂五哥擺手:「你再說下去那些人該惱羞成怒,到時候爹也護不住你了。」
殿內,連家家主拱手致歉:「各位見諒見諒,小兒不懂事,還望各位勿怪。」
一個一、二十歲的孩子,能怎麼辦?再說這可是連家,有萬法尊者在的連家,眾人只得青著臉回沒事。
「呵。」
突然一道清麗的嗤笑聲響起。
鳳悅心懶懶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甩著自己腰間宮絛,赤紅眸子一挑,「連家主可真得好好管管這孩子。」
所有人同時望向鳳悅心,當初離火為煉製九轉還魂神丹去西域搶了鳳族族人神火煉丹的事,修真界無人不知。
鳳悅心繼續道:「孩子愛說實話這點可不好,戳著某些見不得光的髒老鼠痛處,指不定哪天偷偷下手,可不叫人防不勝防?」
此話一出,臉色勉強緩和一點的大能們,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連家家主順杆爬:「鳳副宗主說得極是,定會好生教導小兒一番。」
鳳悅心視線輕飄飄掃過席位上的人,眼中明顯帶著不屑。
一群人圍剿一個煉丹師,能做出這種事,她也不得不說一聲不要臉。
離火搶了他們族人的神火煉丹,確實讓他們鳳凰一族丟了面子,可他們神獸生來只敬佩強者。
離火敢獨身一人來西域強神火是膽氣,能搶了神火全身而退是實力。
年僅兩百歲的大乘巔峰,哪怕他們神獸嫡系一族也不敢保證自己天賦勝過這個人族修士。
而且當初離火本有機會殺了他們那位族人,鳳凰身上可全是寶貝,鳳凰血、鳳凰羽、鳳凰喙、鳳凰骨……哪樣不是人族修士夢寐以求的?
然而離火只取了一點鳳凰體內的獸火,打暈那隻鳳凰後便走了,別說傷及性命,因早先爭鬥中,那隻鳳凰有受傷之處,離火走前甚至留下了療傷丹藥。離火取走的那點獸火,甚至可以說鳳凰身上最不值錢之物。
不管胸襟、氣度、實力、天賦,離火無不令它們敬佩。
鳳悅心確實恨離火恨得牙痒痒,只不過是恨離火下了他們鳳族的面子,實則在西域談論起離火更多的是喟嘆。
此次前來參加大典,殷絕就是離火一事鬧得沸沸揚揚,鳳悅心進來瞧見這隻低賤血脈兔妖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來氣。
血脈低賤不說,關鍵說這隻畏畏縮縮的兔子是離火,那昔日他們鳳族一事不全成了恥辱?!
有了連辰樂和鳳悅心,瞧著殿中慘白著臉還在堅持煉丹,以及一臉不忍的玄燁,怎麼看,都像極了逼迫這對師徒。
殷絕還欲提煉靈藥,一道柔和靈氣托住他,而後熄滅爐中獸火。
連家家主笑得和藹:「既然勉強,便無需再煉了吧。不然神魂支撐不住,受損了,你師尊心疼是真,只怕在場諸位也於心不忍,對吧。」
俞家家主在席位下偷偷給連家家主豎了個大拇指。
「多謝家主體諒。」玄燁恰時上前,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丹藥給殷絕服下,等殷絕臉色稍微好一點,玄燁向四周行了個禮,「望諸位前輩寬恕,小徒殿中出醜實乃無奈,讓前輩們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