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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匯流之地設有天雷陣法,在這裡跟人動手是嫌命太長嗎?
謝灼凜沒有接話,只是往前走。他每走一步,地面就浮出一條黑色的暗線,越往前走暗線浮出了越多,密密麻麻,織成了不知形的圖案。
重紫臉上不太好看,問道:「你在布陣,布的什麼陣?」
謝灼凜停在重紫身前,目光是重紫從未見過的冰寒,他說:「不會要尊上命的陣。尊上沒聽那兩個妖修說嗎?誰拿到了寶鏡,寶鏡就歸誰,且,可以不擇手段。」
雲不棲心頭一突,再也待不住了。
這傻孩子說的什麼話?這要是不把重紫激怒了才怪!再說,謝灼凜和重紫起了衝突,絕不是雲不棲想要看到的。
雲不棲對負責人說:「這面法器在下不準備出售了,這樣一來就不會壞了貴行的規矩吧?」
誰知妖狐負責人強硬地扣著幕簾,攔下去路不讓雲不棲出去。
妖狐負責人抖著嗓子說:「貴客息怒,主人吩咐了小的,要小的在雅間好生侍候著貴客,直至貴客的至寶成功交易出去。」
雲不棲沉下了臉,問:「石中石背後的主人,是誰?」
此時謝灼凜的陣法已經畫好,這陣法將重紫和流金寶鏡圍在了陣眼中心的位置,暗色的陣線隱隱浮現黑氣,怎麼看都透露出不祥的氣息。
重紫動了動手指,周身起了細小的閃電,霹靂作響。重紫生氣了。
在重紫看來,謝灼凜墮入魔界背叛了崇華宗、背叛了雲不棲,身為師伯,他會生謝灼凜的氣是理所當然的事,可這謝灼凜不僅沒有任何的悔意,居然還要在三界匯流之地對自己動手。
雲不棲暗道不好,他不能讓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動手。揮手將妖狐掃開,雲不棲不再隱匿氣息,收手揭了幕簾,自雅間上飛身落到謝灼凜的身後。
一斂衣擺,雲不棲沉聲道:「小凜,你要跟你師伯動手嗎?」
謝灼凜沒想到雲不棲會突然出現。忽然感受到雲不棲的氣息簡直讓他又驚又喜,當下也不管重紫了,直奔到雲不棲所在的位置。
凝視著雲不棲的臉龐,謝灼凜開口就問:「師尊,你拍賣流金寶鏡,是要引弟子出來,是嗎?」
雲不棲一愣,他竟然從謝灼凜的目光里看到了幾分期待......但是,他拍賣寶鏡不是為了引出謝灼凜啊!他要引出的人反而沒有來!
重紫翻了個白眼:「小崽子倒是敢想。」
不想回應謝灼凜幾分期待的目光,雲不棲把視線投給了困著重紫的法陣。
雲不棲不懂陣法,但地上這陣法怎麼看都不是善類,雲不棲心情頗有些複雜,沉聲教訓起謝灼凜:「你真要對你師伯動手?為師以前怎麼教育你的?尊師重道,你都已經不記得了嗎?」
謝灼凜在雲不棲怔愣的那會兒,眼眸里的喜色就淡了下去,現在又聽得雲不棲時隔幾個月見到自己,開口第一句卻是教訓,讓他心裡有些失落。
謝灼凜說:「師尊也教導過弟子,讓弟子往後都不要再忍耐。」
不要忍耐也不是讓你隨心所欲懟你師伯啊!而且你都入魔了難道你真的有好好聽過我的教導嗎!去了魔界才幾個月就要懟師伯,再待段時間,是不是要劍指崇華宗了?
雲不棲瘋狂吐槽,但是他沒敢說出來,反而是被困在陣眼中的重紫和雲不棲想到了一起。
重紫直接說:「好一個不要忍耐啊!不棲,你看看這崽子,他今日敢以下犯上拿陣法對付我,下一次就會同樣的對待你,白眼狼是不會被養熟的。」
雲不棲真想扶額。其實,有時候雲不棲自己也覺得就重紫這性格,沒有被人家打死真的只是因為...別人打不過他。
可是謝灼凜黑化了,並且黑化的謝灼凜眼裡顯然沒再有這個師伯了。
要是謝灼凜真的和重紫打起來,雲不棲會很頭痛。他不僅僅擔心自己將來的命運,連帶著,是擔心所有他所在乎的人的未來,以及崇華宗的未來。
剛要讓重紫別再說了,謝灼凜忽然道:「師尊想知道那日弟子在青雲宗是想對您說什麼嗎?」
雲不棲聞言抬眸看向謝灼凜,那日謝灼凜說了一半的話,確實讓他很糾結。
謝灼凜抬起手微微一握,地面上的陣線便發出滋滋的響聲。重紫在最中間的陣眼裡聽到動靜,怒斥道:「你當真不想要命了嗎!」
雲不棲也有點慌,他還沒聽到過誰在三界匯流之地動了手卻沒事的先例,就算是主角,也不能這麼違背世界原有的規則開掛吧?
可謝灼凜分明是準備動真格的。
謝灼凜說:「師尊不要動氣,弟子只是想告訴師尊,小心重紫。」
「你在說什麼?」雲不棲想收回流金寶鏡的手頓在了空中。
謝灼凜見到雲不棲伸手,就知道雲不棲是要把懸在重紫身後的流金寶鏡給拿回來。出手捏住了雲不棲的手腕,謝灼凜又問:「師尊,這面鏡子不是您的法器,難道您,都沒有發現嗎?」
雲不棲太陽穴一跳,望向了懸掛的流金寶鏡。
重紫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笑了出聲:「誰借你的自信說出這種笑話?」
雲不棲仔細感受了下,而後心有些發沉。
謝灼凜沒有亂說,流金寶鏡確實被人給換了。只是謝灼凜比雲不棲要敏銳,雲不棲自己都沒發現,他卻不知什麼時候就發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