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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不棲一巴掌拍掉了霍揚樽的爪子:「別碰我!」
敏捷避開雲不棲的掌風,霍揚樽神情認真道:「不棲,我與你開誠布公,是為了獲得你的信任。再說,」頓了頓,霍揚樽指著空中正纏鬥在一起的一黑一白兩個身影,淡淡道:「你的小徒弟,是我救回來的,你想知道他都經歷了些什麼嗎?你又想知道,是誰做的嗎?」
雲不棲渾身都在微微發顫,他低聲道:「別說了。」
霍揚樽:「你知道,謝灼凜是什麼時候拿到魔尊的秘籍的嗎?你知道,他為什麼一直留在你身邊嗎?」
雲不棲提高了聲音:「我讓你別說了!」
雲不棲剛剛恢復靈力,本還有些虛弱,可他的身體自發把妖界的靈氣引入了體內,包括妖界上空屬於謝灼凜的魔氣。這些靈氣被身體吸收,快速充實了雲不棲的力量,雲不棲手掌一翻,被霍揚樽掛在房中的問劍直接出鞘,斬破了一路上重重的障礙回到了雲不棲的手上。
其實雲不棲想揍霍揚樽很久了。
劍鳴錚錚,問劍和鳳骨扇糾纏在一起,帶起火花四濺。
霍揚樽笑了笑:「你在生氣?我以為你不會有生氣這種情緒。你在生謝灼凜的氣,氣他欺騙你?還是在氣自己識人不清?」
雲不棲淡淡吐出五個字:「氣你話太多。」
霍揚樽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緊接著雲不棲身上的靈力突然高漲,外界的那些靈力不像之前被身體吸收到一定閾值就會停下,而是一直一直瘋狂地往雲不棲身體裡涌去。
雲不棲的身體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他是可以包容這些靈力,可是他情緒波動太大,那些內涌的靈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喧騰,變得肆虐又躁動。
長空之上的黑雲逐漸往雲不棲的上方捲來,攜帶著呼嘯的風聲,刮盡了殘葉。
霍揚樽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你要進階了?你修的虛無道!化神以後不該這麼容易進階的!」
和黃桃纏鬥在一起的謝灼凜也注意到了雲不棲那邊發生的不同尋常地動靜。
格擋住黃桃的招式,謝灼凜遠遠呼喊了一聲:「師尊!!」
可是他的聲音淹沒在了下方無數妖魔的吶喊廝殺之中。
黃桃陰鬱一笑:「師兄,別走神。」
謝灼凜哪裡還有心思和這個死而復生的黃桃慢慢玩。
黃桃只見謝灼凜的右側脖頸處,漸漸浮現起幾條黑色的脈絡,然後一股洶湧的魔氣就將黃桃包圍了。謝灼凜對著把黃桃包裹起來的黑氣狠狠一捏拳,一團鮮血就在黑氣中翻滾著溢了出來。
謝灼凜再不看這邊一眼,直接奔向了雲不棲所在的位置。準確來說,是奔向了雲不棲頭頂上方黑雲所在的位置。
這塊區域所有的靈氣都被聚集在了雲不棲上空的黑雲中,旋渦一般凝成滔天的氣勢,又徐徐滾進了雲不棲的身體中。
謝灼凜望著那團黑雲,目光深邃,放出了一把火。
那是他自己的火屬性。
可是他現在是魔體,在他左臂放出一條火焰飛上雲霄之時,他的整條左臂都被火屬性狠狠地反噬了一把。這讓謝灼凜疼到直接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轟隆」一聲,謝灼凜摔進了一處草地,落地的一瞬間他脖頸處的黑色脈絡全部暗了下去,恢復成了正常的皮膚。
魔尊的神識咆哮道:「你在幹什麼蠢事!」
謝灼凜自燒焦成飛灰的草地中坐起身,冷冷吹了吹左臂上的黑煙,不耐煩地回道:「閉嘴吧,難道你要看著他進階?」
魔尊的神識哼了一聲:「你最好真的只在想這個。」
謝灼凜的左臂此刻完全沒有了知覺,但他只是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就又站起來,擦乾淨臉上的血跡,才飛到了雲不棲和霍揚樽的附近。
在黑雲被謝灼凜破掉的那刻,黑雲里的靈氣就泄了,雲不棲的身體終於停止了無盡的吸收。
而雲不棲看著遠山那邊,那裡不斷下落的血霧,讓他一向淡漠的表情再難繃住。
謝灼凜過來了,雲不棲有些驚懼,手裡條件反射地握緊了問劍。
謝灼凜臉白如紙,唇色卻染了血般的紅冶。將左臂背在了身後,謝灼凜神色如常地叫了一聲雲不棲:「師尊。」
雲不棲沒有回答,事實上他現在心裡有點亂,不知道怎麼跟謝灼凜說話。
謝灼凜有些擔憂,邊走邊問:「師尊,這妖孽對你做什麼了嗎!」
遠處的血霧漸漸完全散盡,雲不棲的心鈍鈍的疼,他啞聲問謝灼凜:「你對黃桃做什麼了?」
謝灼凜往雲不棲接近的腳步猛然頓在了原地。
和雲不棲的距離只差上幾步,可是雲不棲一句話,卻像定身陣一樣,把謝灼凜定在了當場。
霍揚樽望著神色有異的謝灼凜,沖他揚起一個笑容,輕快道:「謝灼凜,你受傷了。」
有句話說的好,趁人病要人命,這裡畢竟是妖界,是霍揚樽的地方,謝灼凜既然敢帶著命來,就別想著帶回去。霍揚樽當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這個機會,鳳凰真火熊熊燃成一個火圈,將謝灼凜團團圍住。
謝灼凜眼神冰寒,看也不看把自己圍住的火焰,只是劃破右手指尖,操縱著一道血痕。
雲不棲眉頭一皺,這是要做什麼?直接從這麼猛烈的鳳凰真火里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