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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瞄了一眼雲不棲肩膀處的傷口,謝灼凜什麼解釋的話都沒有,抬起手任黑氣在指尖滋生,然後身子往前一傾,抓住霍揚樽的領口帶著霍揚樽就往地面上砸。
這舉動突然的緊,霍揚樽以及一眾妖修都沒有來得及防備,霍揚樽便被謝灼凜狠狠壓制著,生生從半空中被謝灼凜慣到了地面廣場。這衝擊力極強,廣場以霍揚樽的背脊為一點直接向四周崩裂,砂石漫飛下,霍揚樽看著謝灼凜的脖頸,忘了反抗。
謝灼凜才不管霍揚樽如何,另一隻手攥成拳頭直接對著霍揚樽的臉就砸了下去。
霍揚樽沒想到謝灼凜這麼簡單不做作,趕忙頭一偏,堪堪避過,避開這一拳頭後,霍揚樽身上的鳳凰真火暴起,直接燃進了謝灼凜周身的魔氣中,謝灼凜眼睛一眯,向外一蹦,暫時放過了霍揚樽。
火屬性,是魔修的死敵,謝灼凜只能暫避鋒芒,可這讓本身是火靈根的謝灼凜極其不爽。
而在謝灼凜拽著霍揚樽將其慣下來的時候,半空一乾的妖修都看直了眼。鳳凰王忽然被如此對待,這怎麼了得?所有人瘋了一樣前來護駕,人多勢眾,密密麻麻一層下來,直接把謝灼凜給淹沒了。
目睹著一切的雲不棲見狀瞳孔一縮。
雲不棲覺得自己是瘋了,他正害怕著,竟然還能下意識擔心起了這個謝灼凜。
但是事實證明謝灼凜根本用不著雲不棲擔心。
密集妖修疊成的人牆裡,由內向外盪開了一圈黑霧般的光波,霸道的魔氣沖天而起,直接把這些礙事的妖修掀翻飛了老遠。
光波的中心,謝灼凜負手而立,白裳烈烈,安然無恙,冷漠看著三尺開外的霍揚樽。
雲不棲看得真切,從謝灼凜的右耳耳垂下面,生出了好幾條長長的黑色脈絡,一直順著脖頸,蔓延到了他白色衣領下。
「入魔的人修。」霍揚樽迎著謝灼凜的目光,說:「這是誰的力量?」
這會兒功夫間,重紫也過來了這邊,他的反應要比已經傻掉的雲不棲大多了,直接是捏了一個雷球衝著謝灼凜就砸了過去,不過謝灼凜掌風一起,順勢把雷球給推向了霍揚樽。
霍揚樽往後一退,把場地留給了重紫。眼看著有一場好戲,他不介意看一看再說。
重紫聲色俱厲:「謝灼凜,你們謝...你...你真是死性不改!你說,你究竟是什麼時候修習的魔功,竟然把我們所有人都瞞在了鼓裡!」
謝灼凜看著重紫,淡淡說:「你想說什麼?想說我和所有謝氏的人都一樣,死性不改背叛人界去了魔界,是嗎?」
雲不棲和重紫聽了這話皆是一驚。
重紫面色一變:「你說的什麼話?」
謝灼凜的聲音雖然不大,卻也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了他在說什麼,頓時三界間又炸開了鍋。
反應最大的是把青雲宗廣場團團圍住卻不動作,正作隔岸觀火狀的那群魔修。
其中魔修里的牧瀆細細打量著謝灼凜。
牧瀆曾經在琅琊台見過謝灼凜,謝灼凜很優秀,牧瀆對謝灼凜非常有映像。他沒想到謝灼凜居然修煉起魔功入了魔,而且身份還是謝氏的後人。
牧瀆戲虐道:「居然是謝家後人......哈哈哈哈,先是陸氏,現在又出來個謝氏,等會兒人界是不是還要再跑出來個黃氏?」
之前一直和步清白交手的那個魔修聽了,冷冷一笑,接起牧瀆的話茬說:「人界自作孽,我們先不用管。」
牧瀆看了他一眼,收起笑意,正色說:「同里,你有沒有覺得謝灼凜身上的氣息......」
同里手一揚,打斷了牧瀆的話:「看戲。讓人界和魔界先打著,我們看戲就好,至於這個姓謝的小子嘛......」頓了一頓,同里瞥了眼牧瀆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並且巧得很,我的想法跟你的一樣。」
見到同里表態的如此明顯,牧瀆也不自找無趣,雙手環在胸前,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說:「大家都是聰明人,既然如此,便各憑本事吧。」
同里不說話,示意牧瀆耐心看著。
看什麼?自然是看重紫和謝灼凜交手。
重紫的戰鬥力,三界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是現在,謝灼凜和重紫竟然是打的難捨難分,分不出個高下來。
雲不棲眼睛都不眨地緊緊圍觀他們兩個交手,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太對勁——謝灼凜身上的魔氣也太穩定並且太強了吧!這他媽是什麼時候開始練的魔功啊!
雲不棲簡直想破了頭。
而且謝灼凜這入魔入的也實在太突然了,正逢他們打架打地混亂時候入魔,很是說不過去吧。若要是說是謝灼凜有什麼心思,為什麼不等混戰結束時再暴露自己呢?那時三界眾人疲乏,他收漁翁之利也可以輕鬆些不是嗎?
最重要的是,謝灼凜入魔後,首當其中攻擊的對象是霍揚樽。
這樣分析下來,雲不棲心裡忽然起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謝灼凜是因為霍揚樽傷到了自己,所以才暴露了自己修魔的事。
但是這太荒謬了吧,實在不符合謝灼凜的人設啊。
可是說起來,現在雲不棲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現在的謝灼凜到底是個什麼人設了。
認識謝灼凜以來,雲不棲自認為自己十分關注謝灼凜的心理狀況,自認為他帶著謝灼凜走上了修真的正途。但是謝灼凜並沒有,謝灼凜在自己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早就自己步上了原書的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