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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紫看了一眼跪在雲不棲身邊的謝灼凜,卻見謝灼凜居然被嚇哭了!?
重紫即便再急再氣,雲不棲此時畢竟已經不省人事,他擔憂的事情已然發生,再責怪一個孩子又有什麼用呢。何況這個孩子,雲不棲就連昏睡過去之前還要惦記著,生怕自己難為他,現在還嚇哭了......重紫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氣沒處撒,只能忍著,真正是鬱悶到喉嚨里甜膩的厲害,重紫咳了幾聲,無奈地抱起雲不棲,連帶著對謝灼凜說:「走吧,回宗去。」
腳步匆匆,也不管謝灼凜好不好跟得上,重紫疾步出了秘境,又匆匆掏出飛舟,將雲不棲小心安放在船艙的塌上,幾顆上等靈石往飛舟上一扣,讓飛舟自己駕馭著往崇華宗的方向趕,他自己則盤膝運氣療傷。
與魔尊殘魂那一戰打地沒吃到好處,殘魂還消失不見了,秘境古古怪怪沒有打探清楚,雲不棲還昏迷不醒......重紫差點要氣到滋生心魔。
重紫的飛舟全速行徑時的速度是極快的,可即便再快,趕回宗門也要用上一天左右的時間。
這一天裡,重紫療完了傷後,他將儲物戒里能用來安撫神魂的東西盡數用在了雲不棲的身上,卻一如之前,都是石沉大海,一點起色也沒有。重紫心事重重的,只得偶爾渡些靈力給雲不棲。
在這期間,重紫一句話也沒和謝灼凜說過,後來乾脆出了船艙,親自跑到外面自己施展靈力促使飛舟開的更快些。
這樣,船艙里就只剩下謝灼凜守在雲不棲身邊,謝灼凜沒忍住,往雲不棲躺著的塌前挪了挪。
謝灼凜挨雲不棲挨得很近,近到幾乎可以數清雲不棲的眼睫。
可謝灼凜現在哪有心思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他的師尊正毫無防備地以一種往日裡絕不可能見到的虛弱姿態躺在榻上,這樣的師尊是謝灼凜從沒見過的、且從來沒想到會有機會見過的。
平日裡的雲不棲高冷出塵,一雙眼眸在看向你時,清冷透澈有如星輝,現在瞌眸閉著,長長黑睫和蒼白皮膚互相映襯之下,黑白越發分明,竟然給謝灼凜幾分師尊其實是很脆弱的錯覺。
謝灼凜心一跳,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了。
師尊一定是極其不願意受這種苦的。謝灼凜心裡這樣想著,就發現黃桃也許說的沒有錯,如果師尊一直這樣受折磨,他也許真的會後悔殺了黃桃。
謝灼凜此時也明白了重紫之所以在乎黃桃,並非是因為重紫本人喜歡黃桃,而是因為重紫在乎雲不棲。雲不棲神魂受損,黃桃可以安撫雲不棲的神魂,所以黃桃才被重紫看重,甚至信任。
謝灼凜看了看船艙外重紫的背影,心道師尊和重紫的感情好,怎麼可能僅僅是因著重紫長的好看呢,重紫對師尊,實在是極其好的了。
謝灼凜也想對雲不棲那樣好,不,他想比任何人對雲不棲的好還要好。
可他拿什麼對雲不棲好?
先別說對雲不棲好了。雲不棲告訴了謝灼凜他的名字,給了他靈根,收他為徒,帶他修真,重視他,教育他,就連對他有所圖都說的清清楚楚。可現在卻神魂受損昏睡不醒,連唯一能紓解他神魂不安的人還被自己給殺了。
謝灼凜想到雲不棲說過他們兩個有緣,可是他現在只能害的雲不棲躺在這兒。若是雲不棲和他沒緣,不把他撿回去,沒準現在就不會躺在這裡醒不來了。
可是如果能夠給到謝灼凜一次機會,謝灼凜依然自私地希望雲不棲可以把他撿回去。
如果人可以選擇,誰又願意孤身一人掙扎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裡?
謝灼凜,不願意。
謝灼凜與他身上的魔尊神識共通心聲,在心裡問:「我師尊還有救嗎。」
神識被問了話,說:「崇華宗寶貝多,他又是...虛無道,有救自然是有救的,不過怕也是要養些日子才能醒來了。」
謝灼凜又問:「有什麼辦法可以替代黃桃治好師尊的神魂嗎?」
神識不屑地笑了:「黃家的小子也有本事治好神魂受損?你把他們想的也太厲害了,不過是點不入流的把戲,虧世人還拿來當個寶貝。雲不棲修的是虛無道,這等逆天的體質,自然要接受逆天的代價,神魂有損算什麼,上一個修虛無道的人,可比他慘多了。」
謝灼凜驚訝:「還有過人修虛無道嗎?」
神魂:「是啊......」
神識沒說是誰,謝灼凜也沒問,他還不想放棄,接著問神識:「可有什麼辦法修補師尊的神魂?」
神識懶懶地說出了兩個字:「無解。」
謝灼凜的心便跌落到了谷底。在這方面,魔尊的神識也沒什麼騙他的必要,何況真要是有什麼辦法,憑藉崇華宗的地位和財力,雲不棲早就該好了。
望著雲不棲蒼白如紙的臉,謝灼凜自嘲師尊竟然還指望自己知恩圖報?自己當真是好得很,恩什麼的還沒報,就先無意間把師尊推入了險境。
謝灼凜在心底暗暗做了決定,以後的這輩子,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要護好雲不棲。
可憑如今的謝灼凜,這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痴人說夢。好在謝灼凜慶幸他搞到了本魔尊的秘籍,這也是本逆天的功法。雲不棲的虛無道逆天,百年間化神,他修的功法也逆天,他若是再勤勉些,未必不能成為下一個百年間化神的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