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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靈霄與步清白隔著一個廣場的距離遙遙相望,他摩挲著雷槍上的細紋,失笑道:「速度比我想像中的快。」
重生回來開過掛的步清白當然不是齊靈霄可以輕易預判的。步清白將無鋒劍遙指著齊靈霄,沉聲肯定道:「在我之後去山谷的人,是你吧。」
什麼山谷?怎麼回事?
重紫一臉懵逼,怎麼局勢忽然就變成了自家師兄和步清白劍拔弩張?
齊靈霄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步清白撇了眼緊繃的謝灼凜,寒聲道:「殺了謝灼凜雙親的是我青雲宗的人,王長老。王長老在塵世里感受到靈力的波動,本著惜才之心前去打探,沒想到叫他發現那是謝氏殘餘,王長老性格極端,當機立斷下了死手。」
張文遠以為自己聽錯了,打岔說:「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步清白接著說:「既然謝氏有殘餘在世上,那麼陸氏和黃氏會有嗎?王長老開始暗中調查這件事,他那時並不知道本尊注意到了他頻頻去到塵世的異常。只可惜本尊還是晚了一步,本尊在塵世找到王長老時,陸氏的殘餘已經死在了他手裡,就連還是個幼子的玉杳,他也不準備放過,本尊只趕得上救下玉杳。玉杳靈根已開,幼子無辜,本尊這才將她帶回宗門收到門下。」
謝灼凜一言不發聽完這些,問步清白:「那個人現在在哪。」
步清白:「死了。」
步清白說的都是他重生前的事,畢竟他從沒想過謝灼凜會在當年僥倖活了下來,還成為了魔尊。
重生回來後的步清白知道一切,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要殺掉謝灼凜防患於未然。誰知重生回來什麼都變了,謝灼凜竟然成了崇華宗的人。但步清白不放心,他不是沒跟重紫說過一些謝灼凜的事,可重紫不允許他把這件事公布出去。無奈,步清白只能另想辦法。
步清白為此做了很多的部署。他先是想辦法找回謝灼凜母親的一縷余魂,為了讓余魂可以足夠撐得住謝灼凜發現,他將余魂封印在山谷的樹中,再誘導雲不棲去清涼山拿到天寧陣,自己則利用陸玉杳的身世挑起三界矛盾,這樣雲不棲拿到天寧陣後必然會經過山谷,去到山谷後就一定會發現封印,謝灼凜經過天寧陣與封印兩件事,一定可以得知自己的身世。
以步清白上輩子對謝灼凜的了解,謝灼凜得知身世後必然會為雙親復仇,那麼憑藉著余魂身上的青雲九式劍招,謝灼凜一定會來找自己。只要謝灼凜來,步清白就一定有辦法殺了他。
步清白不是臨時想的這麼縝密的計劃,在重紫為了照顧雲不棲而不允許他昭告謝灼凜的身世後,他就想好了這些計劃。
甚至他怕自己斬殺了謝灼凜會不被重紫原諒,他便教會了謝灼凜青雲九式,只要謝灼凜將來來找他,他就有把握逼著謝灼凜用問劍使出青雲九式,只要謝灼凜用問劍使出青雲九式,他就會自爆而死。
但是,做完這一切的步清白沒有預料過一件事,那就是這一世的謝灼凜,竟然還是入了魔。更沒有預料過,這一世的謝灼凜,對雲不棲動了情。這一世的謝灼凜與上一世的謝灼凜,相差了太多,步清白險些不相信這是謝灼凜。
讓步清白不解的事情還有很多,比如謝灼凜為什麼不急著找自己算父母雙亡的帳,而是處處針對重紫。覺得不解,步清白便又去了趟山谷,去後發現那山谷里用以封印的樹被一把火燒了,樹根里步清白還發現了重紫的雷痕。可這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因為步清白一直同重紫在一起,重紫根本不可能有時間和機會來到這,那麼,這確確實實屬於重紫的雷痕,是誰放在這的?又為什麼要這麼做?
步清白對此不甚明朗,但他能明白的是,能做出這一切的人一定是知道謝灼凜身世的人,那麼範圍就縮小在了雲不棲、齊靈霄和絕不可能的重紫之間。
當時的步清白無論是猜測這雷痕是雲不棲所為還是齊靈霄所為,都不能為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找到目的。直到,人界傳言出雲不棲是魔界的叛徒,步清白才逐漸看懂。
有人想讓雲不棲和重紫相互誤會。那麼這個人為什麼要這樣做,雲不棲和重紫相互誤會對他有什麼好處?
步清白又陷入了不解,可是他只有兩個懷疑的對象,那就是雲不棲和齊靈霄。便是步清白再不願意相信上一世到死都沒有任何污點的齊靈霄會是做出這一切的人,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步清白還是把齊靈霄帶入到了角色進行反推。
如果真的是齊靈霄,齊靈霄竟然會注意自己針對謝灼凜身世布下的陰謀,那麼只能說明一件事,齊靈霄也對謝灼凜有所圖謀。為什麼?不知道,那暫時放在一邊。下一件事,謝灼凜入魔後,齊靈霄竟然一心想要謝灼凜回到崇華宗,實屬匪夷所思。再下一件事,若是對外散播出雲不棲是人界叛徒之事的人是齊靈霄呢?
把所有的看似沒有理由的事情拼湊在一起,會得出什麼結果?
會成為這個樣子:謝灼凜入了魔,他的師尊是三界都認定的人界叛徒,這對師徒必然會被人不齒、與人界豎了仇。而同時,雲不棲與謝灼凜會因為山谷里的事情認定重紫才是叛徒,雲不棲更是會認為這一切是重紫誣陷他的,再加之雲不棲知道自己和重紫之間的事情,整個青雲宗都可能被雲不棲師徒視為叛徒、和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