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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瑾微揚起唇,“你這麼喜歡她,應該早點和我生孩子,你說對嗎?”
沈檀不冷不熱地瞥了他一眼,“你傷口不痛嗎,陸叔叔。現在還有空開玩笑。”
陸懷瑾打住話題,不再惹她,他側頭看著她,心裡也柔軟了些,他希望他們能一直待在這裡,希望時間能延長點,可恥的願望,外面的警察和恐怖分子再僵持一會吧。有一個詞很符合現在這個危急又驚恐的時刻,一家三口,他垂下眼眸,咀嚼著這個從前不屑一顧的詞。
也許是突如其來的危險讓他認清了自己的心,在貨車撞上沈檀的時候,他的身體比他的大腦更快一步行動,他終於明白自己曾經錯過了什麼。
他側頭問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還能在一起,小檀,你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以後會學著愛人,並且只愛你一個。”
沈檀愣了下,聽到他的話,連猶豫都沒有,直接回答:“沒有這種可能,我已經有愛的人了。”
“是嗎。”陸懷瑾不再說話。
沈檀看向大門口,外面的街道上到處是警察,他們不斷驅散著圍觀的人群,荷槍實彈地守在大門口,在貨車要撞到陸懷瑾的那一刻,又沖向她的時候,在陸懷瑾和她一起逃跑時,見到有人中槍時,她的觸動極其大。
她猛然間發現,所有的是非、黑白、對錯、愛恨都在生命前淡淡隱去。她不再恨他,也不會愛他。她真正地放下了。
在生死之間能想通很多事,上輩子的她認為是陸懷瑾玩弄了她的感情,他是害她死亡的罪魁禍首,但是她也有錯,錯在一頭栽進了金錢的漩渦,再也不肯出來,執迷不悟。
事發一小時後,伴隨著幾聲揪心的槍響,大門被打開,站在門口的警察朝他們揮手示意,可以出來了。
沈檀動了動麻木的手腳,走出超市,當重新沐浴在陽光下的時候,溫暖的陽光照在她臉上時,她仿佛又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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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襲擊在發生後一小時後就在全球的網絡上發布消息,有恐怖組織承認是他們所為,全世界的人都得知這個消息,在社交網絡上為被捲入恐怖襲擊的人祈禱。
“危哥!危哥!你不能離開這座城市!”阿澤攔在危開霽身前,急忙搶走他的車鑰匙。
危開霽推開他,轉而走到別墅外面,準備去攔計程車。
“危哥!你現在飛過去能有什麼用,等你到了歐洲,都過去十幾個小時了!”阿澤抱著危開霽的腳,“你冷靜點,說不定她沒事的,你再打她電話試試。”
由直升飛機從空中傳來的畫面來看,危開霽知道,那個城市,那條街,那家咖啡店,正是沈檀和他通話的地方,就在事發之前,現在店門口被撞得支離破碎,打她電話也是忙音。
危開霽二話沒說拿起護照,阿澤攔住他,避免他衝動,“要是跑出區域了,被列入黑名單怎麼辦,危哥,你再等等!”
危開霽沉著臉往別墅區外走,阿澤則死死拖住他,兩人走在路上,路人奇怪地看向他們。
往前艱難地前行了一段距離,危開霽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號碼,危開霽按了接聽鍵,只聽到電話對面傳來一陣輕微的呼吸聲,緊接著聽到她說道:“我愛你。”
第80章
沈檀走在街上, 此時,直升飛機在頭頂上空盤旋著, 警車鳴笛聲此起彼伏, 受到驚嚇的人們臉上的神色殘留著恐懼,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整條步行街被警察用警戒線拉起圍住,封鎖了事發現場,救護車隨即趕到,救護人員朝行人走來,當其中一人在詢問她有沒有受傷的時候, 聲音像是來自另一個維度。
伴隨著一陣耳鳴, 沈檀突然回過神,“我沒事,他更需要幫助。”她指了指因失血而臉色發白的陸懷瑾, 救護人員沒有廢話上前給他提供幫助。
陸懷瑾的助理和保姆隨即趕過來, 沈檀將孩子交還給他們,孩子需要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確保無礙,她那么小, 當把孩子遞出去的時候, 她才感覺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鉛般,如釋重負後,肌肉一陣酸痛。
將這幾人送上救護車後,沈檀轉過身想打電話報平安,就在這時, 一家Y國的媒體前來採訪親歷恐怖襲擊的人們。
“我們可以看到經歷過這場意外的倖存者們,他們的神色恐慌,好幾位人員不願談及剛才發生的事情,現在讓我試著採訪一下這位小姐。”主持人簡潔又快速地描述著事發現場,他來到沈檀面前,語氣帶著安撫,“你好,你身體沒事吧?如果可以,能接受下我的採訪嗎?”
災難之後面對緊隨而來的採訪,沈檀實在沒有心情,她搖搖頭,指了指手裡的手機,“我想先給家人報個平安。”
“我完全可以理解,請。”主持人禮貌地回道。
沈檀不知道的是這是一場現場直播的採訪,在另一個國家的新聞室內,兩位主持人坐在演播廳,神情肅穆,“我們可以看到這是位年輕的亞裔女孩子,她的身上和黑髮上沾滿灰塵,衣服上還有鮮血,可憐的孩子,希望她沒有受傷,她離事發的地點那麼近,與死神擦肩而過。”
“埃蒙,你能採訪下她會對家人說什麼話嗎?”
名叫埃蒙的外景主持人神情莊重地點點頭,他又回到沈檀身邊,“小姐,再次打擾你,不介意的話,請問你在這危急關頭最想對家人說什麼?此時此刻最想對他說什麼?”
外景主持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面對著黑洞洞的鏡頭,沈檀一時不知所措起來,上天啊,為什麼要讓她剛經歷過生死劫難後就接受採訪,她愣了很久,直到電話接通,她還不知道要對危開霽說什麼。
偏偏主持人期待地望著她,沈檀對著鏡頭,大腦突然一片空白,以往引以為傲的口才頓時消失,片刻後,她說了一句,“我愛你。”
“噢,她說了’我愛你’,我想我在經歷過生死後也會對家人說這句,還想給他們一個擁抱。”外景主持人對著鏡頭打圓場道。
說完這句,沈檀莫名緊張起來,靜待著危開霽的反應。
電話那邊的危開霽,身處地球另一端的危開霽聽到她說這句話,黑眸微眯,神情恐怖,旁邊的阿澤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沈檀?她說了什麼?是不是沒事?誒,危哥,你說句話啊!”
阿澤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危開霽神色冷峻,他回了一句令阿澤張大嘴巴的話。
外景主持人埃蒙繼續問沈檀,“你的家人對你說什麼話了,請問你是在打給父母還是愛人?”
“我男朋友。”沈檀抽空回了一句。
“那麼他是不是覺得很感動,你在生死劫難之後對他深情表白。”
“……”沈檀很想讓這主持人趕緊走開,但她現在在國外,她代表的是她身後的國家,任何一個細微的舉動都會引起外媒的“高潮”。
她搖搖頭,隨即露出一個難以言喻的神情,不僅是外景主持人,連演播廳內的主持人都好奇了,這位女士的愛人到底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