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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季伯琛來的是季禾合作的玉石商,他也是帕敢本地大玉石商之一,和季禾合作很多年。他個子很高大,看起來四十出頭的年紀,但態度很溫和,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問季伯琛:「這位是?」
「袁諾,我妻子。」季伯琛說道,又指著他說,「吳帕威。」
緬甸本地人有名無姓,叫他們時都是在名的前面加上稱呼前綴,吳是尊稱。袁諾跟著喊了聲,跟在季伯琛後面轉悠著。
走到那堆蒙頭料旁邊,袁諾停住腳步,季伯琛問:「感興趣?」
「有點,我能摸嗎?」後面一句話是問說帕威的。
「可以。」
袁諾其實不太懂賭石,什麼地方產什麼皮的原石,什麼皮裡面包裹的又是什麼料子,內容太複雜,她沒有細究。
她看石頭,用的是最粗暴的辦法,探入靈力感受裡面是否有靈氣,有靈氣的最少是冰種,而從不同角度去感受可以確定翡翠大小。靠著這個辦法,除了第一次只切出線,後面基本都是切漲。
袁諾蹲在石頭旁邊,一塊塊摸過去。她不聽不看,速度又快,一看就是不懂翡翠的人湊熱鬧,帕威笑道:「令夫人很有趣。」
「是嗎?」季伯琛輕笑,自己去看桌台上的那些翡翠。
季伯琛這次帶來的除了季禾旗下珠寶集團高層外,還有一名翡翠方面的專家,今天專家也一起過來了,季伯琛看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介紹,同時仔細觀察,給出自己的判斷。
但顯然季伯琛對這些不感興趣,沒什麼要出手的意思。轉了一圈,季伯琛又繞到那堆石頭旁,問:「有看中的嗎?」
袁諾聳肩,她倒不是沒發現冰種以上的料子,但翡翠比較薄,而這些料子相對外面交易市場標價高些,買了划不來。
得到回答,季伯琛也沒離開,坐在旁邊看著。
袁諾檢測了大半石頭,靈氣已經不剩多少,她挑中一塊料子,這是最後一塊了,如果沒有翡翠,今天就只能敗興而歸。袁諾將靈氣探入翡翠,臉色稍稍一變。
「看中了?」季伯琛問。
袁諾將石頭摸了個遍,耗盡最後一點靈氣,然後說:「就這塊吧。」
她找到工作人員,問了價格,付款後開始讓人開。
來拍賣會的玉石商不少,也有人挑中了其他料子正在開。其中有一個師傅旁邊站滿了人,是已經開出綠的翡翠,種水好,顏色特別潤。那塊料子十萬買的,已經有人開價到五十萬。
袁諾沒去湊熱鬧,直接讓旁邊空閒的師傅幫忙開翡翠。
季伯琛和他帶來的專家、帕威都圍過來,帕威驚訝問:「挑中了?」
他看袁諾選料子的姿態不像是懂的,還以為她是去湊熱鬧,沒想到她真挑中了一塊。
「嗯。」袁諾畫了四條線,說,「一刀切。」
「這不行,切太大了。」旁邊圍著的一個男人轉過來,一看袁諾畫的那幾條線就說,「你這麼切,裡面就是有翡翠說不定都要切毀了。」
「對啊,哪能這麼切,小姐是生手吧?」
季伯琛帶來的專家也給出自己的意見,建議慢慢切。但袁諾很堅持,只說:「就按我說的切。」
過來圍觀的幾個男人都轉回去,還不斷搖頭說:「八成是來玩的。」
袁諾選的這塊石頭是橢圓形的,師傅開了機器,沿著袁諾畫的線將頭部切開。只一刀,石頭見了綠,色潤而艷,師傅將手電筒照在翡翠上,水頭長而靈氣十足,起碼是玻璃種。
再看那一刀,剛好將翡翠與皮子分離。
帕威看袁諾的眼神立刻變了,師傅問:「擦還是切?」
「切。」袁諾說道。
師傅將翡翠取出,換了一頭,又一刀下去。這一刀切得狠,一塊石頭切去大半,但和剛才那刀一樣,切去的皮上不見一點綠,留下的露出一點翠綠。
旁邊圍觀的人都注意到了這裡,都圍過來,看到這塊石頭後都議論起來:「這水頭顏色,起碼得是玻璃種,而且兩邊都見綠了,個頭肯定不小。」
「說不定是線綠。」
但也有人開始出價:「一百萬,賣不賣?」
對方問的是季伯琛,就算線是袁諾畫的,但依然沒人把她當回事。但季伯琛只是看向袁諾:「賣不賣?」
「不賣,繼續切。」
「還切?」帕威不敢置信,這塊石頭前後見綠,開出大塊玻璃種的可能性非常大。就算是外行也該知道現在改小心點切了吧?
但袁諾神色不變:「切。」
「別切了,要是切毀了你這塊翡翠就不值錢了,不如慢慢來。」怎麼開出來不是開呢?何必要冒這麼大險。
師傅看向袁諾,袁諾點頭,他將石頭調整位置,沿著線切下去。
又見綠。
這下大家看袁諾的眼神不痛了,本來以為是個外行,誰料到竟是個老手。喊價已經從一百萬叫到了一千萬,昨天袁諾聽人叫到一千萬還有點猶豫,今天卻是眼睛都不帶眨的,只讓師傅繼續切。
「還切啊!」圍觀的人都要瘋了,你還切啥啊!直接擦吧!
但袁諾依然只有一個字:「切。」
「瘋了吧!」他們覺得是袁諾瘋了。
隨著切割聲響起,不少人轉開了目光都不敢看了,這一刀不慎就是一千萬啊!他們圍觀者心都在顫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