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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口中的主子是我,我就是他們的主子。”
“哦,那些人是咱們顧家的下人。”
他微微一笑,燈火朦朧中,那笑舒展著,神秘高貴。
“並非,我並非真正的顧安,而是當朝的端王,行九。乃先皇嫡子,先皇后所出。”
她配合地露出震驚的表情,像是被驚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實則心裡百轉千回,他願意坦露自己的身份,到底為什麼?
是想收服自己,還是要殺了滅口?
“莫怕,你只要好好呆在我身邊,我保你什麼事都沒有。”他說著,握著她的手緊了緊。
她卻聽出另一番意思,他這是要自己表忠心。只有忠心的人才可以活命,否則…
“相公,你放心,我一定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開什麼玩笑,這麼一條粗大腿,她怎麼可能會放開。他可將來的百城王,晏氏王朝真正的主宰者。
跟著他自是榮華富貴,錦衣玉衣享之不盡。
“今夜行刺之人,全是當今皇帝派來的,你不怕嗎?”
“不怕,我相信邪不勝正。相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重新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握著她的手再緊緊,很好。已經能肯定,她定然認識從前的自己,而且也是從多年後醒過來的。
只是不知以前的她,究竟是什麼身份。
無論是什麼身份,他都會弄得清清楚楚。
眼下,並不急。待回到京中,她回到熟悉的地方,自會露出許多的破綻,到時候就能知道她原來的來歷。
周月上覺得她說完剛才的話,似乎氣氛都變了。她心裡覺得怪怪的,又說不出來是為什麼。仔細想想,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話。
“你如此信任於我,我定然不會讓你失望。”
他說著,手從她手上拿開。
“再睡一會,等他們收拾好,我們就離開。”
“離開?去哪裡?”她驚問著,覺得此時離開好生倉促。
“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今夜是第一波刺客。若是還不走,自會有第二波第三波,至死方休。所以此地極其危險,我們得趁早離開。”
她立馬明白過來,他說得沒錯。能引來刺客,說明他的藏身之處已被祥泰知曉,祥泰要想名正言順,首當其衝就是除掉嫡出的皇弟。
“那我不睡了,我去收拾收拾吧。”
她說著,就要起身。
他未阻攔,看著她從自己身上翻過去,單薄的寢衣之下,是已經開始顯山露水的身姿。細腰盈盈,略微敞開的衣襟內,可見一抹春光。
偏生她半點不知覺,自顧地爬過去。
她到底是哪樣人家養出來的,舉止隨性中帶著優雅,行事不羈卻將分寸拿捏得極好。性情率直卻不咄咄逼人,凡事進退有度,遊刃有餘。
他眼眸慢慢眯起,看著她毫不避諱地穿起外衫,披著一件厚衣服開始整理行李。
她的東西少,除了幾身衣服再無其它。
所以主要收拾的是他的東西,書全部理進箱子裡。衣服折好歸類,一件件收起來。她的動作說不上嫻熟,卻還算利索。
兩人的東西都不多,收拾起來很容易。
約寅時許,耿今來叩響房門。
她回過頭,只見晏桓已經穿好衣服。依舊是藏青色的衣服外面罩著同色的大氅,而她自己則取下一件新做的斗篷,披在身上。
耿今來進來,先是行禮,然後將箱子搬出去。
夜色中,一行三人出門。
周月上與晏桓坐在馬車內,耿今來在前面駕車。隨著鞭子一揮,馬車便消失在夜色中,駛出上河村。
第42章
顧鸞醒來時,已是午時。
春融焦急守在床前,滿臉倦容。臉上還帶著驚懼和害怕,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床上,模樣略顯呆滯。
“小姐,你可醒了?”
“春融…”
顧鸞覺得自己的頭很痛,夜裡的情景再一次出現在腦海,那壓在自己身上的死人,還有外面地上的散亂的屍體,以及濃濃的血腥氣。
“啊…有死人,好多的死人…春融,快讓人備車,我要回家…”
這個地方好生嚇人,她再也不要呆下去。她現在好後悔,為什麼要來上河村,為什麼在受了那麼的氣後,還要受那樣的驚嚇?
“小姐,你別怕,現在天亮了…”
春融連忙安慰著,卻不想被顧鸞狠狠扇了一個耳光。
“沒用的東西,關鍵時候半點用都沒有。昨夜要不是成公子,你這個死奴才是不是眼睜睜看著我被壓死?”
顧鸞一想到昨天的情形就氣,她差點被壓斷氣。這個死丫頭卻嚇得癱在地上,連扶都沒有扶自己一把。
“小姐…奴婢該死…可是奴婢膽兒小,嚇得魂都沒了…”
這倒是實話,尋常的女兒家,哪裡見過昨天那樣的陣勢。顧鸞自己也是嚇得魂不附體,還生生暈過去。
“那你現在魂回來了嗎?還不快過來扶我起身!”
顧鸞一聲喝,春融反應過來,服侍她起床。
將穿戴好,外面有人敲門。
“是成公子。”
春融說著,前去開門,冷著臉的成守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