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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徐先生,你且稍等。”
周月上說著,連忙進屋。
徐梁詫異問小蓮:“剛才那女子是?”
“是我家少夫人。”
“成禮賢侄何時成的親?”徐梁很是詫異,他一直和顧淮有書信往來,從沒聽對方提過兒子娶親一事。
他今年才被貶衛州,剛上任時手中事情太多,一直無暇來探望,不想成禮賢侄居然已經娶親。而且剛才那女子…
“你家少夫人是哪家的姑娘?”
這一問,倒把小蓮給難住了。少夫人原是周家的姑娘,可是現在又發現不是周家的姑娘,她還真答不上來。
“這個奴婢不好回答,先生您自己問吧。”
徐梁心一沉,連哪家的姑娘都說不出來,不會是來歷不明的女子吧。這可如何是好,顧兄就這麼一個獨子,還指望能承其衣缽。
那女子連來處都說不準,會不會是什麼腌臢之地出來的?
應該不會,剛才僅是一瞥,還算得體,不像煙花女子。
而那邊房間裡,周月上在請示晏桓。
“相公,那人說是公公的好友,會不會是誑人的?”
她當然不會說他不是真正的顧安,要不要躲一躲之類的。只說自己懷疑來人的身份,給他警個醒。
宋嬤嬤小心看著他臉色。
他面上淡淡,手邊還擱著一本書,“無妨,讓他進來吧。”
周月上明白他的意思,去外面請徐梁。
“先生遠道而來,多有怠慢。我家相公病弱無法起身相迎,還請先生見諒。請跟我來,我家相公在屋子裡等候。”
徐梁打量著她,心裡的疑惑越深。
這姑娘有些看不透,長相不俗,只是身量還未長開。而且成禮賢侄到底得了什麼病,怎麼連房間都出不了?
他懷著納悶進去,進屋後只見那人背對著,一身的藏青直裰。身長如玉,烏髮高束。那背影有一絲熟悉,卻絕對不是顧家世侄。
難道是…
那人慢慢回頭,露出冰雕玉刻般的容顏。
他大吃一驚,瞳孔急劇擴大。
“殿…下,怎麼是您?”
第40章
“徐大人,別來無恙。”
“臣見過殿下。”
徐梁說著,行了一個大禮。
“起身吧。”
“多謝殿下。”
徐梁心裡轉了千百個來回,片刻間已將殿下會隱居在此的原因想了個七八分明白。祥泰帝不容殿下,一定會對殿下百般迫害。殿下唯有借用別人的身份避世,才能逃過那些暗衛的追查。
殿下是嫡皇子,是名正言順的帝位繼承人。祥泰想讓自己的皇位坐得更穩,不再受御史們的筆誅口伐,必會對殿下出手。
殿下避於此事固然穩妥,然而只是此計可緩一時,不能管一世。
他混跡官場二十載,很快就明白殿下為何會見自己,為何不懼在自己面前露了行蹤。他的心情激動起來,只要殿下平安歸京,一切問題都會應刃而解。
祥泰名不正言不順,理應讓出帝位。
“殿下自一年多離京,京中眾說紛紜。那祥泰言之鑿鑿,道殿下病邪入體無法起榻。臣等幾次請求面見殿下,皆被他一一推拒。”
在擁護前太子的臣子心中,幾乎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他們以為殿下必是被祥泰幽禁,只待合適的時間,再宣布病死的音訊。
“今日能再見殿下,臣深感欣慰。先太子殿子在天之靈,定是不忍看嫡位旁落,小人占位猖狂得意。”
一聽人提起太子皇兄,晏桓的臉上有了波動。他與太子一母同胞,太子在世時,兄弟二人感情深厚。
太子去世後,宮中風雲四起,他才被推到人前。
這些追隨太子皇兄的臣子們,倒真是沒有辜負皇兄。
“最近一年多,你們都受苦了。當初本王遭小人暗算,九死一生。幸得忠心之士相護才能脫身離京,尋到這偏遠之地,調養身體。”
徐梁瞭然,祥泰說殿下病重,必是有十足的把握。
只是他觀殿下的身體,雖然面色有些蒼白,卻不像是有大礙的。
“本王調養一年多,身體大好。徐大人既然能來找成禮,想必過不了多久,那些人就會循跡找來。”
“那殿下有何打算?”
晏桓淡然一笑,“五皇兄一直想見本王,本王怎能不從命?”
徐梁立馬明白他的想法,恭聲道:“殿下但有吩咐,臣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院子裡,有裝糊塗的周月上和真不知情的小蓮。小蓮廚房門口摘菜,家裡來了客,肯定是要留飯的。
宋嬤嬤也幫著摘菜,不知想到什麼,眼神微閃,“少夫人,徐先生從衛州來,老奴想著成公子正是衛州人士,想來應該是認識徐先生的。”
“你去請成公子吧,今天咱們家做一桌席面,你把地頭的幾人也叫回來陪酒。有客自遠方來,理應飲酒同歡。”
“還是少夫人想得周到,老奴這就去。”
周月上等她走後,與小蓮商議現在備席來不來得急。小蓮表示可以,原本家裡人就不少,現在不過是加上徐先生主僕兩人還有成公子,多幾雙筷子還是能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