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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以五丫的聰明,必是藏得好好的,兩姐妹也餓不著。可是看到她們那渴盼不舍的眼神,她的心還是像針扎般,恨不得當下就將兩人帶走。
“宋媽媽,可有什麼法子能將五丫和七丫要過來?”
宋嬤嬤被她一問,凝眉細思,“父母尚在,除了賣身為奴,幾乎不可能帶走。”
“既然如此,那就花銀子。”
以周氏夫婦唯利是圖的性子,她就不信銀子不能打動他們。只是買五丫和七丫,她自己不能出面,顧家這邊也不能出面,得尋個穩妥的人。
“少夫人若是信得過老奴,這事就交給老奴來辦。”
宋嬤嬤主動請纓,周月上自是歡喜。宮中的人都是天下最會玩心眼的,只要宋嬤嬤出手,對付周氏夫婦那樣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此,就麻煩宋媽媽了。”
“少夫人折煞老奴,老奴能侍候少爺和少夫人,那是老奴的福氣。方才少夫人勸服那裡正,讓老奴好生佩服。”
周月上笑笑,心提了起來。
“都是相公教得好,自打嫁給相公後,我學了不少東西。果然女子還得讀書,識字明理,不為考取功名,只為能不弱於人前。”
宋嬤嬤慈祥的臉越發的柔和,頻頻點頭。
“少夫人所言極是。”
或許是個人的悟性,少夫人悟性高,跟著主子識得幾個字,懂了一些理,倒是開化了。宋嬤嬤想著,心裡的疑惑並未減少半分。
“少夫人,後面有人跟蹤。”
突然,耿今來的話從外面傳來,很快馬車停下。
不大會兒,就聽到有人慘叫的聲音,“別…別打…”
周月上掀開車簾往外看去,就見今來揪著一個少年。少年捂著頭,左躲右閃的,衣服雖破身形還算靈活,生怕人打他。
似乎有些面熟…
周月上下了馬車,那人看到她,叫起來,“四丫…四丫…我有話和你說…”
那少年個頭不低,應有十七八歲。可眼神有些發滯,像是心智未全開。她眉頭鎖著,似乎想起一些畫面。傳言中被原主差點打死的人,就是眼前的這位。
兩人同樣能吃,同樣上山下河找吃的,難免狹路相逢。
“說什麼,說吧。”
“我…就對你一人說…”
周月上讓今來走開一些,離那少年兩步開外,“就這樣說,別耍花招。”
那少年身體畏縮一下,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情。他知道這丫頭很兇,那次他就是偷了她採好的野果子,差點被打死。
可他也知道,跟著這丫頭,總能找到吃的。自打這丫頭離開後,他就更餓了。
“我…不敢,那天你落水,我看到…是有人推你…”
周月上的瞳孔猛然縮著,那大眼凌厲,看得少年連連後退。
“別打我…別打…”
“我打你做什麼,我問你,那人是誰?”
少年抱著頭使勁搖著,拔腿跑遠。
第25章 出氣
“少夫人,要不是要把他抓過來問個清楚?”
耿今來問著,作勢要去追那少年,被周月上制止。她冷著臉回到馬車上,宋嬤嬤沒有多問一個字。
原主到底得罪過什麼人,竟是被別人謀的命?
她一路沉默,回到上河村後,得知那馬夫人被下了大牢。什麼賣身契之類的全部都不作數,判了秋後問斬,馬家其他人知道是上頭施壓,嚇得不敢吱聲。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夜裡,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她的肚子仿佛永遠填不飽似的,那種刮骨般的飢餓感就像影子一樣緊緊地跟著她。她夜不能入眠,抱著空痛叫響的肚子翻來翻去。
天剛有一絲光亮,她顧不上冷就穿衣出門。
初春的天,霧蒙蒙,水氣凝結著,似冰珠般掛著。便是輕微的風吹來,都像是夾著冰霜般冷得人瑟瑟發抖。
她的鞋子很快被露水打濕,腳趾尖兒冰的發麻,漸無知覺。
路是土路,屋子大多是土牆的。她清楚地知道,這裡是下河村。現在的自己是原主,應該是原主生前經歷過的事情。
山有些遠,她實在是餓得受不住。
不知不覺中,就走到河邊。河邊的濕氣更重,她身上破爛的衣服根本不能禦寒。可是身體的冷抵不過腹中的飢餓。
她望著冒著霧氣的河水,咽了一下口水。慢慢朝水邊走去,試探著伸水沾了一下河水,冰冷刺骨,不比冬日強。
隱約間,她似乎看到幾條一指來長的小魚在水裡遊動。
想都沒有想,身體已經開始行動。竟然不管不顧地脫掉身上的外衫,想去網那水中的魚兒。魚兒機敏,往深處游去,她跟著下了水。
突然身後一股大力,她被人踢下水,一頭栽進水中。
河邊的水不算深,卻很冰。慌亂掙扎間,她冒了頭,可是一根棍子打下來,重新將她打入水中。
冰冷的河水灌進她的口鼻,她的身體被冰得逐漸僵硬。
意識漸漸抽離之時,她想起那少年說的話。果然是有人害死原主,這個人是誰?她想看清楚,使勁全力冒頭,看見岸邊快速消失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