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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像被扼住,看著那風華無雙的男子慢慢朝這邊走來,那個行字像被卡在喉間,再也吐不出來。
這樣的男人…
哪裡像個病癆子,就算是個病癆子,長得這樣好看,就是天天看著也心滿意足。她的心裡湧起強烈的不甘,憑什麼周四丫什麼好事都占了。
“顧公子,金玉並非說你,而是周四丫真的配不上你。你不知道,她就是個災星,壓得自家的弟弟都不能來投胎…”
顧安冰冷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
這男人的眼神,怎麼如此可怕?
周月上感覺到了殺氣,忙走到他的身邊,“相公,一個村姑胡言亂語的,你莫放在心上。”
“周四丫,你也是村姑,憑什麼就說我…”
這蠢東西,自己在幫她,她還不領情。
顧安看了周月上一眼,腳步不停,對一邊站著的金玉視若無睹徑直往顧宅而去。只把金玉氣得跺腳,暗罵這些男人不長眼,怎麼都看不上自己。
成守儀搖著頭,暗道好個不知死活的東西。
周月上小心地觀察著顧安的臉色,眼神偷偷往他的腿上瞄。前世里,百城王一直未娶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殘疾後那方面也跟著沒用了。
她的眼神專注,絲毫沒有看到顧安的眼眸由冷變黑,再由黑變得隱晦。
突然他停下來,她一個不注意直接撞到他的背上。
瞬間藥香混著清冷的香氣盈滿鼻端,她捂著鼻子,一臉控訴地望著他的後背。他的背挺得筆直,俊秀如竹。
慢慢地,他轉過身來。
晦暗的眼神令人心顫,她竟一時之間忘記身在何處,忘記要說出口的話。
修長如玉的手指不自覺地伸出,撫摸她靈動的眼睛。這雙眼太過放肆,怎麼好盯著他那裡瞧,可是為何他半點不氣,相反還有著隱蔽的愉悅?
宋嬤嬤恰巧收拾完屋子出來,看到兩人相立的模樣,心裡“咯噔”一聲。
主子看重少夫人,她從未往男女之事上面想過。在她的眼裡,主子身份高貴,再是如何也不可能看上少夫人。
而今,她看懂主子眼裡的東西,似乎明白主子對少夫人的種種維護,皆是出由男人的心思。
這怎麼可能?
少夫人這長相…
萬一與沁妃有什麼關係…
她不敢再想,腳步聲重了些,顧安聽到收回手,攏進袖子中。
周月上皺著眉,弄不清他剛才想表達什麼。眼看著他走近院子,進了正屋,然後宋嬤嬤跟著進去。
一進去,宋嬤嬤就跪在他的面前。
“主子…老奴有件事要說…”
顧安端起杯子,輕抿一口,茶溫剛好。
“什麼事?”
宋嬤嬤深吸兩口氣,這個秘密只有先皇后和她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要不是怕主子對少夫人生情,萬一扯出什麼,她會永遠保守下去。
“主子,當年沁妃之死,實則另有隱情。”
顧安的手頓住,抬眸看著她。
第32章 徹查
宋嬤嬤半抬著眼,不敢直視他的眸。主子的長相像娘娘多些,與先皇倒不是很像。反倒是已故的太子殿下,肖似先皇。
娘娘是何等睿智之人,掌管六宮,張馳有度。
主子的性子也和娘娘相似,看著平淡與世無爭,實則胸有千秋,萬事心中有數極為通透。正是因為太過通透,看得明白,娘娘才會憐憫沁妃。
宮中女子,若真為權勢富貴願意博出一片天地,倒還自罷了。無論是爭寵還是替娘家謀利皆是有所圖,自不會覺得難熬。
然而沁妃不一樣,一個孤女無欲無求,根本不期盼得到帝王的恩寵。偏偏那絕世的容貌由不得她偏居一隅,寧靜度日。
再者,她本就是有心人送進宮中固寵的,又豈能由得了自己。
宋嬤嬤憶起往昔,只覺造化弄人。
她低著頭,手壓在腹間,緩緩道:“當年常妃為了爭寵,將沁妃弄進宮。進宮後先帝極為寵愛,日日寵幸,她卻終日寡歡,難有笑顏。按理說,她是常妃弄進宮的,自是要與常妃親近。可是她並不願與常妃親近,倒是愛來娘娘的宮殿小坐。”
這些事情,顧安略有些印象。
那時候沁妃確實常去母后的宮中,母后對沁妃和顏悅色,似乎並不討厭。
上次宋嬤嬤就與他提起過,說周月上長得有些似沁妃。今日她重提此事,莫非真周月上真與沁妃有關?
他眸色不變,靜靜地看著她。
她仍舊沒有抬頭,接著道:“日子一長,沁妃對娘娘視如知己,甚至願意傾訴自己的苦衷。言道她不過是常家出了五服的一個旁支,不想美名遠揚,竟然傳到常妃父親的耳中。常家勢大,沁妃不過是個尋常女子,貌美就是罪過。她從未想過要進宮,在家鄉已有情郎,常家以其父母魂靈相脅,若她不從則將她父母亡靈驅逐。娘娘心善,憐她痴情,知她苦悶抑鬱,常替她排解一二。當年她風寒侵體,一直久治不愈,最後病殞。先皇悲痛萬分,將其厚葬皇陵,賜諡號仙容皇貴妃。”
“天下人皆知,仙容皇貴妃已故,唯有娘娘與老奴知道。皇貴妃並未離世,而是秘密送離京中,葬在皇陵的不過是個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