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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洗漱後,換上早就備好的衣服。
衣服還算合身,看來是早備好的。桃色的綢緞,精美的刺繡,加上玉帶腰封。再梳一個百花流雲髻,再插上珠釵髮簪。
眉眼淡淡地描過,再輔以細磨的珍珠粉兒敷面,鏡子裡慢慢顯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
周月上驚訝地睜大眼,鏡子中的人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到過。她凝著眉,仔細回想自己身為皇后時,到底在哪裡見過相似的人。
“姑娘,可要傳膳?”
紫雲小聲問著,打斷她的思緒。
“傳吧。”
她是真的餓了。
很快,朱雨便取了飯來。擺在桌子上,五個菜再加一個煨湯。湯是雞湯,菜量不多,每樣都很精緻。
白玉瓷碗中,晶瑩的米粒像一粒珍珠米兒。
就是量太少。
可能耿今來交待過自己胃口不小,所以盛飯的碗不算小,而且還有五個菜和一個湯。朱雨和紫雲一定錯估自己的飯量,認為這些足夠。
“再給我備一碗飯。”
她吩咐著,菜可以不用加。
紫雲眼裡的詫異一閃而過,什麼也沒有說,趕緊去了廚房。
吃過飯後,她在王府里四處走走。端王府較之皇宮,當然是比不上的。但位置幽靜,加上一草一木不見花哨,卻別有一番風骨。
“姑娘,那邊就是王爺的住處。”紫雲指著不遠處的院子說著。
周月上點頭,表示知道。
她朝那邊走去,守在院子外的侍衛並沒有攔她,想來也是有人交待過的。進了院子,只見松柏青翠,還有莊重的飛檐翹角。
簡單幹淨。
處處透著大氣,無一處累贅。
正屋門閉著,守門的侍衛見到她,恭敬地稱呼著姑娘,替她打開了門。她心裡更是有了底,看來對於自己的稱呼,是晏桓交待的。
以後她在王府的定位,就是一位暫住的姑娘。
正廳布局簡單,方桌太師椅,木料都是黃花梨,古樸厚重。右邊是書房,推門進去,一股書香撲鼻。
書房之中,懸掛著一幅畫。
畫中的人與晏桓有幾分相似,貌美溫柔。一身鳳袍,頭戴鳳冠。她很快猜出畫中人的身份,能被晏桓鄭重收在書房的畫像,定然是親近之人。
對方的身份五官,無不顯示此人正是已故的先皇后。
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驚得愣立當場。之前她從鏡子中看到精心打扮過的自己,猛地覺得有些眼熟。
一時之間,沒有想起來。
此時,看到這幅畫。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在哪裡見過長得相似的人。確切的說,不是真人,而是一幅畫像。
在她還是恭仁帝的皇后時,宮裡除了皇帝就是她最大。她有賢名,無論是妃嬪還是恭仁帝對她都十分尊敬。
恭仁帝對她極為信任,皇宮裡的許多機密之處都是可以進出的。
祥泰在位時間短,並沒有什麼東西遺留。就算是有,也被恭仁帝清理乾淨。但景宏帝不同,他是祥泰的父皇,祥泰會妥善保管他的東西。
恭仁帝是他的皇孫,奪位後也不會銷毀他的遺物。
而她,就曾在保存恭仁帝生前物品的宮殿中,看到過那幅畫。
那幅畫保存得極好,看來是景宏帝的心愛之物。畫上的女人,穿的是宮裝,長相美貌至極。冰肌玉骨,傾國傾城。
最重要的是,與自己至少有五分相似。
畫中女人的身份,她問過恭仁帝,正是景宏帝在位時最得寵的妃子。
沁妃,一位芳年早逝的寵妃。
在世時,景宏帝十分寵愛,視後宮妃嬪如無物。可惜紅顏薄命,沁妃進宮五年後,因一場病香消玉殞。
聽說,景宏帝傷心欲絕,以皇貴妃之禮將她葬於皇陵。
沁妃殞於深宮,而她遠在千里之外,兩人看著似乎並無聯繫。世間相似之人常有,但長得這麼出色,還像了五分以上的,她不會輕易以巧合論之。
那麼原生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
沁妃和她有沒有關係?要是有,她和沁妃是有血緣關係,還是…骨肉至親?這麼想著,她覺得迷霧重重,怎麼也猜不透。
外面響起腳步聲,輕緩從容。
她回過頭,一身紫金蟒袍的男人映入眼帘。
第48章
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見他穿親王正服,紫金的蟒袍,衣襟袖口都用金線繡著吉祥紋。袍子下擺,則是騰翻的金蟒,霸氣威武,活靈活現。
他原本就生得俊逸出塵,眼下越發麵如冠玉,高不可攀。
“這是我的母后。”
周月上忙深深行了大禮,“原來是太后娘娘。”
她稱呼為太后娘娘是最妥當的,祥泰帝是庶出,無論願不願意在他登基後都要尊先皇后為嫡母皇太后。
所以這聲太后,她是可以叫的。
“太后娘娘長得真美。”
晏桓的眼神幽深,看了一眼畫像,又看了一眼裝扮過的女子。憑心而論,母后是雍容華貴,母儀天下。真要講起貌美,自是不如沁妃的。
而她,以前素麵時已很像沁妃。精心妝扮後,看人時眼尾似帶著風情,五官更傾城,神態更惑人,也更似沁妃。
書房裡有短暫的安靜,兩人都齊齊看向牆上的畫。畫中的人目光仁慈,目光堅定深遠,像在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