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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嬤嬤搖頭,顧家這位小姐實在是有些胡鬧。哪有一個姑娘家不打聲招呼就上門做客的,而且還是一個剛退親的姑娘。
顧家二房兩口子打的好主意,竟然連禮數都不顧了。
顧鸞喊了半天,見屋子裡的人沒有動靜。頓時面子下不去,“噔噔”跑進屋,也不敲門一把推開東房間的門。
“滾出去!”
一本書砸在她的頭上,她只來得及看到一抹月白色的身影。隨後門“嘭”地關上,她跌坐在地。臉色白一陣紅一陣,半天都緩不過神。
剛才那打她的是大堂哥?
“我都說了,家裡沒有多餘的房間,你偏不聽。惹得相公生氣,這下可如何是好?”
周月上淡淡地說著,示意小蓮去扶她。她一把揮開小蓮的手,捂著臉哭起來。哭得聲音很大,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再哭,吵到你大哥。他要是真的動怒,你只怕不光丟臉這麼簡單。你大哥脾氣不好,真發起火來把你扔出去,都有可能。”
顧鸞一聽周月上這話,立馬壓低聲音,眼眶紅著,狠狠地瞪著人。
門突然打開,晏桓那張凍死人的臉出現在眼前。她嚇得連忙爬起來,委委屈屈地抹著眼淚,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堂哥用書砸自己。
只想著定然是這死丫頭沒少說自己的壞話,才讓大堂哥對自己有氣。於是控訴地看著周月上,滿臉忿忿。
“誰讓你來的?”
這話是問顧鸞。
顧鸞支吾著,語帶哽咽,“我…剛退親…來散心…”
晏桓眼神冰冷,顧澹倒是好算盤。京中的顧淮一起復,他這邊就把女兒定的親事都給退掉。當真是為攀富貴置道義誠信於不顧,也就難怪顧淮在京中多年,都不曾提過要把自家堂弟提攜進京的事情。
“是男方家主退,還是顧家主退?”
當然是顧家主退。
可是顧鸞不敢講,不知為何,她很怕這個大堂哥。以前只聞其名不見其人,覺得不過是個病秧子,不足為懼。
哪裡知道大堂哥不光長得好看,脾氣也大得嚇人。比她爹看著還害怕,她剛才嚇得膽都快破了。
“得勢忘本,無異於數典忘宗,此等小人之行徑,將來難堪大用。”
“大堂哥…”
顧鸞心驚不已,大堂哥這是什麼意思?怎麼聽著像是指責爹,不願抬舉他們二房的意思?那她怎麼辦?
譚家的親事已退,娘說了只要她巴著大堂哥,以後進京大堂哥定能給她謀一門高親。來上河村是她自己的意思,她和娘說想多與大堂哥親近,實則是想親近成公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周月上當然明白晏桓的意思。
“鸞妹妹,你一路顛簸勞累。不如先坐著歇會,等下趁著天色還早,早些回城裡。”
“不要你管,都是你,要不是你…”
顧鸞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周月上正用一種極冷的眼神看著她。這種眼神令她十分難受,好像自己在別人的眼中,如跳樑小丑一般。
她是師爺之女,哪裡受過這樣的白眼。
“哇…你們欺負我…”
這還來勁了,自己理虧非得說別人欺負她。誰慣的這姑娘毛病,還學會市井女子哭鬧撒潑,真當他們是她的父母。
周月上來了氣,把晏桓推進屋,再讓耿今來去請成守儀。
一聽要去請成公子,顧鸞也不哭了,從地上站起來。哪裡還有半點傷心,慌忙整理自己的頭髮衣服,還讓春融替自己補了妝。
成守儀很快趕到,只見二叔家的女兒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不由得頭皮發麻。他瞄見周月上不善的臉,心頭湧起不好的預感。
“嫂夫人,你喚小生有何事?”
周月上也不拐彎也不抹角的,一指顧鸞,“這位是萬陵縣顧師爺的嫡長女顧鸞娘,前幾日來我家做客,想必成公子見過。”
“有些眼熟。”
成守儀斟酌回著,越發摸不著頭腦。
“成公子一心只讀對賢書,或許對於別人的心思不太知情。我這鸞妹妹是個多情人兒,上次一見成公子驚為天人。回去後茶不思飯不想,竟然將定下的親事給退了。她一退親,就趕到上河村,其中緣由,我想成公子能明白嗎?”
“大嫂…”顧鸞嬌滴滴地喚著,聽得人起雞皮疙瘩。臉上哪裡還有剛才的委屈,取而代之的是羞赧與期盼。
真沒想到大嫂如此直白,雖說稱了她的心思,可是怪羞人的。
成守儀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和堂妹?
開什麼玩笑!
“嫂夫人,小生心在科舉,無心兒女之事。再者婚姻大事,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萬沒有我等小輩私下決定的道理。”
這道理周月上懂,可是顧鸞不懂。
“成公子這話對我講沒用。”
她一指顧鸞,顧鸞還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中,一臉的嬌羞,眼神忽閃著直瞅著成守儀。成守儀覺得事情有些棘手,要是父親知道惹到堂妹這朵桃花,非打死他不可。
“顧小姐,小生家中已娶妻。”
顧鸞頓時呆了,她想過無數個可能,就是沒有想過成公子已經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