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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什麼吃什麼,山裡的野草,新冒頭的蘑菇用水煮煮就行。
穿不暖吃不飽的日子,周月上從未經歷過。在第一世,她是父母的獨生女,是家裡人的掌上明珠,是別人眼中的白富美。
無論是受的教育,還是衣食住行,她都優於同齡人。
上一世,她是恭仁帝的皇后,錦衣玉食,奴婢成群。天下美味,世間華服,應有盡有。
原皇后得知自己在出嫁前就被下過絕子藥,悲痛暈厥。然後她穿過去,接收原主的記憶。雖然穿成一個公用黃瓜的妻子很不爽,但她有自己的法子。
她的活法,自是與原主不一樣。她不想與人共用男人,恭仁帝不親近她,她樂得巴不得。每每恭仁帝留宿自己宮中,她必是身子不適為由,推著他去別的妃嬪屋子。
對後宮的那些妃嬪,她當成花來賞。看著她們鬥來鬥去,還能解個悶。平日裡,她變著花樣鑽研吃食,想要什麼都能命宮人尋來,日子過得好不愜意。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誇得大度,甚至恭仁帝都覺得她賢惠。滿朝文武,無不贊她大氣,堪為古今第一賢后。
在她第一世時,她覺得自己是老天爺的親女兒。要什麼有什麼,親情、美貌才華和金錢事業全部都有,可謂十全十美。
在第二世時,她想著或許老天覺得自己第一世太完美,所以剝奪了她的親情和愛情,只余美貌和榮華富貴。
但是在這一世,老天爺分明就是個後母。
她吃不飽穿不暖,還要挨餓受凍。聽顧安的意思,原主是溺死的。在夢中,她隱約記得原主餓得受不住,好像想去河裡弄魚吃。
這到底是什麼胃,怎麼如此能吃?
餓…真餓啊…
腦海里全是好吃的,摒棄自己以前愛吃的什麼芙蓉弄色羹,百花珍珠雞等雅致好看卻清淡的吃食。想的全是什麼水晶燒鵝、醬香肘花、東坡肉等重油重口的肉菜。
可見原主的肚子裡是多麼的少油水。
睡前雖然吃了一碗飯兩個菜,看昨天那顧氏夫婦的模樣,顯然家境並不算好,至少在她看來穿戴算是差的。
所以耿今來能弄來的菜,必是缺油少味的。也是她太餓,若不然那樣的吃食是無論如何吃不下的。
一夜煎熬,滿心歡喜等著豐盛的早餐。
百城王再落魄也是皇子身份,她想著在吃穿上應是不差的。哪裡想到一大早耿今來端來的僅是白粥鹹菜。
“我們就吃這個?”
“今來,你過來。”
顧安招著手,周月上這才發現自己一心想著吃的,連他都給忘記了。身為前兩世的自己,沒有侍候別人的經驗,是以她還沒有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
“這裡,上點藥。”
她伸長耳朵聽著,耿今來擋住她的視線,她看不清床上男子哪裡需要上藥。
耿今來則莫名地看著自家主子的腳趾,似乎被什麼咬了。
“少爺,這是…”
“沒有大礙,許是屋子鬧鼠患。”
這屋子有老鼠?
周月上差點跳起來,她可是很怕那些蛇鼠蟲子之類的。大眼珠亂轉著,從屋頂到桌子底下,猜想著哪裡會有老鼠冒出來。
那邊耿今來已替顧安抹好藥,侍候他起床,“少爺,奴才等會出去一趟。”
“嗯。”
顧安已在耿今來的攙扶下去洗漱,他穿了一件月白色的儒袍,寬大飄逸,更顯得身體削瘦。她盯著那修長的兩條腿,暗道原來百城王並非天生有疾,而是後天殘的。
在她的記憶中,高高在上的百城王是個殘廢,永遠都坐在椅子上。
那主僕人自顧忙著,洗漱用飯,沒有理她。好在耿今來備了她的飯菜,雖然是米粥鹹菜,卻能暖胃。
只是量少了些。
“我沒吃飽。”
她看著耿今來說的,耿今來的嘴角直抽。這個小姑奶奶,他都已經用廚房最大的碗給她盛的粥,結果她還沒吃飽。
看著小小的,怎麼那麼吃能?
無法,悶著頭出去,又去廚房盛了一碗,受了廚房婆子兩個大白眼。
他一走,廚房的婆子就立馬去稟報顧夫人秦氏,說是昨夜裡少了一些飯菜,還說今天西屋把鍋里的粥都吃光了。
秦氏一聽,心疼得不行。這年月,能吃上細糧都是難得,誰還敢放開肚吃。
她家男人不過是個師爺,每月銀子就那麼些。若不是她理家有方,在娘家人開的酒樓里搭了份子,府里哪有如今的好日子。
老爺總念著他那大堂兄以前的關照,不許別人虧待那病秧子。
可是這一養就是一年多,樣樣都得花錢子。那病秧子開始假意要給銀子,老爺非不肯收。現如今,她又拉不下臉去要。
“必是那周家丫頭,聽說是個吃山吞土的主。走,看看去。”
秦氏身邊侍候的僅一個丫頭,外加一個婆子。主僕三人臉色都不太好,氣沖沖地去了西屋。顧府並不大,說是顧府,其實是顧師爺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
不過是三進的院子,走兩步就到。
周月上剛喝完粥,覺得飽是飽了,卻有些不太得勁。還是那句話,油水太少,她要吃油重的東西。
秦氏帶著人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桌上未收拾的空碗碟。二個大海碗,不消說,都是這丫頭吃的。因為病秧子主僕二人平日裡吃不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