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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容錦並沒有上榻睡覺,她依然坐在桌前,攤開一沓兵書,陳列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她耳朵間閃過一絲響動,窗戶間飄來一陣微風,她面前的兵書蒙上了一層黑影,還是那個神秘的男人。她優雅的轉身回頭看著那高大修長的身影立在她的面前。
當她看到窗戶上插著的一排細微的刀鋒尖頭安然的樹立,沒有她想像中沾染血的刀鋒尖。眼神中掠過一抹失望。
“你到底是什麼人?武功這麼高強,世間少有,真不知我如何惹上了你。”容錦輕哼一聲。
男人從袖子裡拿出一卷書卷遞給容錦,看來似乎沒有對容錦剛剛的質問上心,容錦周身有種無力的感覺,對於這個男人的神秘和能力無以把控的意味。
“那些兵書,你應該看了五次了。這是給你的,新的。”他的語氣簡短,卻令人印象深刻。
容錦驚愕,那些兵書從她拿到手那刻起,真的看了五次,他竟然知道的這麼清楚,接過男人給她的兵書,是嶄新的字跡,而且是她看過的所有卷冊的一個綜合,每一句都會讓她印象深刻,繼而引出她之前看過的幾卷兵書。這根本不可能是偶然,難道這個男人就是這些兵書的著作者。
不對,三表哥曾說她看的兵書是那個強大神秘男人十歲做作,他是乾坤定天下的冥王,是橫掃三國的戰神。他是天冥王朝最神秘的皇叔,他是天冥王朝最不可觸碰的禁忌。
“你到底是誰?”她無法抑制的好奇和一絲慌張,難道這個如神話一般的男人一直在她身邊,就是眼前這個擁有黑曜石般炯意眼眸的男人嗎?那是如罌粟花一般不可觸碰的禁忌,那是開在地獄和天堂間的曼陀羅花。
“一個可以幫你的人。前提是你是否有意識。”男人淡漠的嘴唇,修長的髮絲凌亂在他的耳間,悠然疏離的距離感。如神祗一般的男人,他不食人間煙火,他是神話的人物。
“幫我什麼?幫我避免一死嗎?我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容錦揚起尖細的下巴就那麼和他對視著,卻不想反問男人他的身份?因為她想要聽到這個男人親口告訴她。
“後路嘛,對於強者來說是多餘的,我可以給你開闢一條新路。”他的淡漠帶著一種張狂的氣勢,他不屑後路,因為他自己有能力讓自己永遠都有前進的方向。
“我不是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我打算只相信自己。”容錦不甘示弱。
“很好,很有趣。聽說王家的人都進宮了。”男人冷不防地冒出這麼一句話。
讓容錦出了一身冷汗,殊不知自家舅舅早就把最後的救命稻糙壓在了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可惜這男人竟然連見都不見。能讓他看上眼的人不多,就兩個。
容錦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她的所作所為會讓舅舅家深陷囹圄,她不得不謹慎,換一句話是妥協。
“你到底是誰?你可以違抗聖旨讓我免於一死嗎?你可以堵住悠悠眾口,讓我安然度過嗎?你有什麼樣的權力和能力讓我相信你。”容錦的質問步步緊逼,卻不見男人臉上未有尷尬或緊張。
“信與不信,只在一念之間。你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除了信我。”男人避開容錦的質問,沒有給出正面的回答,卻讓人越發有一種神秘信任的感覺,他天生的王者,不需要用任何尊貴的身份去說明什麼?
“好,我信你,你要怎麼幫我,而我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容錦已經下定了決心,從她內心希冀是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的能力的。
“你這麼說,很無趣。該來的總會來,明天記得順意而為便是。”男人冷漠的一笑,月牙如眉,平整光滑。
看著男人慾意轉身而去,容錦毫不猶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臉認真的問道,“你是冥王,姬冥野。天冥王朝的戰神。”
哪裡料到男人聽罷竟然輕蔑一笑,“所以呢,你以為會怎麼樣?”
“這對我很重要,你是生活在雲端上,行走在神話中的人物,我不知道你幫我的目的是什麼?我不想變成你的戰戟,不想變成你殺人的工具,我不想無端被利用,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她輕輕的咬著牙齒,倔強的眼神直直望著姬冥野。
“那,如果我和你要做的是同一件事呢?”姬冥野轉身,素手打開容錦拉著自己衣袖的手。
“你怎麼會知道我要做的事是什麼?你到底知道了些什麼?”容錦的情緒有些波瀾。
“我要覆滅整個天下?你呢?”姬冥野幽暗的眼神像是會說話一般。
容錦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男人直面著她,竟然簡單明了的說出自己可怕的野心。那是一種毫無理由的霸道和衝突。
“我要太子死得很慘,要所有人都認清他的真面目。”她有些驚訝於自己的衝動,竟然在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面前說出自己的目的,那可是太子,而眼前的男人是天冥王朝的皇叔。
“可以,但你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夠,不過你的目的很有趣。”姬冥野目光如炬,窗外的月光傾灑,順光下,容錦竟然清楚的看到了姬冥野的全面容。
第33章 惡魔在身邊
那該是一張怎麼樣的臉?寒星如眉,飄秀俊逸。一張素淨冷漠的面容,冷峻的薄唇如膚色的白。真的如謫仙一般,可他的眼眸處卻是徹骨的寒冷,他姬冥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如冰色蓮花的氣質,讓人感受到冷意,歲月在他眼眸中留下了獨特的痕跡,他比冥絕塵好看多了,卻也恐怖多了。
只是一愣神,他瞬間消失在容錦的視線中,她能相信他嗎?
皇宮內,紅牆綠頂,寒風瑟瑟。一輪明月清亮中卻有寒冰的味道。男人流墨的髮絲隨風飄舞,勾勒出屬於他的軌跡,深邃的眼眸暗沉。他背手而立站在屋頂,睥睨整個天下。
“主子,為了那個女人真要和皇帝做交易?值得嗎?”南嶼站在旁邊,看著不可窺視的主子周身的冰冷。
“南嶼,我不想休息了,我要整個天下。”
“主子,這天下原本就該是你的,在主子眼中整個天下算什麼?都是那個該死的皇帝,竟然以主子生母的性命威脅主子放棄皇位,如今那皇帝老兒又為了太子能順利繼承皇位,膽敢再次威脅主子。”
“惠太妃的日子還剩下多少?”姬冥野俯瞰著整個皇宮,眼神幽暗。
“不多了,兩三月。南嶼不懂,為何惠太妃一點都不知感恩,還要聯合皇帝老兒一起威脅主子。主子和惠太妃身上種的是母子蠱,惠太妃一死,那主子的性命也。”南嶼不免嘆了一口氣。
當初主子為了惠太妃放棄了皇位,甘願被下蠱毒,可這惠太妃卻和皇帝老兒聯合起來威脅主子不入朝政,永生隱居。若不是太子暗中殺害主子的擁護者,主子也許一直隱居,默默死去。如今主子終於要下定決心拿回屬於自己的天下,南嶼真心高興。
“南嶼,明日我要大婚,你下去準備吧。”姬冥野淡淡的一句話隱匿在風中,竟然顯得如此的清澈。
“什麼?主子,你要大婚?”南嶼驚嚇不小。
“和那個你口中所說的‘三無’女子,把太子的暗衛部隊還給太子吧。”姬冥野淡漠的一說,轉身離開。
南嶼整個人都不好了,平日裡的冷靜都去哪裡了。主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為了那個名聲不好的向榮錦和皇上做交易,而籌碼竟然是太子的暗衛部隊,那相當於太子的左膀右臂,若是除去了太子的暗衛部隊,相當於損了太子的羽翼,讓他難以東山再起。
南嶼無法理解主子的想法,主子第一次見那個向榮錦,是在醉滿樓,不光當眾救了向榮錦,還出手替那王家三公子擒住了前朝亂黨。之後主子一聲令下,火燒醉滿樓,徹底除去了太子最大的情報站。那晚的主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征戰沙場的狠戾和嗜血,一種讓人忍不住懷念的熟悉感。
真不知道那個丑顏蠢笨的向榮錦嫁到冥王府的光景如何?南嶼冷哼一聲,縱身一躍。
金鑾大殿內,天冥王朝的皇帝氣憤不堪,深陷的眼窩射出寒冽的芒刺。手中的明晃晃的聖旨寫了又撕掉,一來幾回。殿下跪著的太子冥絕塵一臉寒霜。
冥絕塵感到了從所未有的恥辱感,該死的向榮錦,不過就是個醜女人,有什麼資格當眾拒婚,他可是天冥王朝的太子,怎麼比不上那個沉默寡言神出鬼沒的所謂皇叔。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撇了他,搭上了姬冥野,該死的向榮錦,我會讓你死的很慘的。
皇帝怒不可赦,寫好了將向榮錦賜婚給太子的聖旨直接扔在太子的腳下,“好好看看,你讓父皇的臉往哪裡放?當初父皇就不同意你娶一個庶女,看看你當初的堅持如今換來這種恥辱。他和朕做了交易,籌碼是你培養的暗衛部隊。怎麼,連你也想著恨不得馬上把朕拉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