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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翎笑道:“說不定呢。”
幾天後,步翎離開了趙希家,前去了神思屬。
她一路走過去,時不時有人對她投來匪夷所思的目光,她不以為意,只懶洋洋的沖他們招招手。
尷尬反彈,那群人被她尷尬走了。
步翎走了一段兒,發現蘇百在前面迎接她。
“翎神。”蘇百沖她招了招手道:“我等你好久,過來過來。”
步翎跟著蘇百走進辦公樓,蘇百從門衛那兒借了鑰匙,打開了一間檔案室的門。
“程先生的意思我明白。”蘇百說:“但是有件事我還是得告訴你,他雖然能壓住輿論風波,可時間也不會太長。”
“我知道。”步翎說:“我心存感激。”
“所以我著意給你找一些酬勞較高的委託,爭取早日完成業績。”蘇百說:“你看看。”
他翻出幾份卷宗遞給步翎,步翎看了看酬勞,頻頻搖頭。
“有沒有那種,做一次就能完成業績的任務?”步翎說。
“有倒是有。”蘇百拿出兩份卷宗,草草一觀,扔掉一份道:“這個不可能,你還是看這個吧。”
步翎接過,一邊翻開一邊聽蘇百道:“這家人財大氣粗的很,孩子也是快掛了,所以死命的砸錢,說是要請一位殺神,隨便誰都可以,錢給的是夠夠的,難度係數我覺得一般,你可以——”
步翎瞅著卷宗上“賀帆”那兩個大字,冷笑了一聲,把卷宗往桌上一丟。
“我不接。”
蘇百茫然道:“啊?為什麼?”
“不為什麼。”
蘇百道:“我看了這家人的家族史,好像祖上是有點兒缺德,救了就是添禍害……但是翎神,特殊時期特殊預案,救救急還是可以的。”
步翎:“另外一份呢?”
蘇百張了張嘴,無可奈何的取了那份卷宗回來道:“這個啊,這個是個陳年舊案了,你就別想了。”
步翎道:“你先拿給我看看。”
蘇百聳聳肩,將卷宗遞給她,用手指輪流敲擊著桌面,等著將這卷宗再塞回原位,片刻後步翎道:“我接這個。”
蘇百:“哎???”他難以置信道:“你確定?!”
步翎將那捲宗放回檔案袋紮好,舉起重複了一遍道:“就他了,我接這份委託。”
蘇百:“可是這個你打算怎麼入手啊……這這這……”
“這你就別管了。”步翎說,她走了兩步,忽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退了回來,將桌上那捲賀帆的卷宗從蘇百手裡抽了回來。
“我想了下,這份我也接了。”步翎含笑道:“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
賀帆在床上痛苦的呻吟,家庭醫生端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出去,整個屋子裡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腐敗味道。
“傷口癒合不上,生命體徵也不好,這這這……”一個家庭醫生在賀父身邊滿頭是汗的小聲比比:“賀先生,情況真的不太好啊……您要不要考慮先把墓地給置辦上......”
賀父急的直搓手,他似乎有些不敢看床上的賀帆,只能顫聲道:“兒子啊,你忍一忍啊,忍一忍就過去了,爸爸已經去萬羅神殿給你求神明去了,給了好多錢的,很快就會有神明來救你了……”
賀帆已經顧不上聽了,他在床上無力的掙扎,抽搐,口吐血沫。
屋裡明光一閃,賀父欣喜若狂的昂首道:“有神明來了,小帆,你有救了!爸爸早就說沒有錢處理不了的事——”他尾音未落,就看見賀帆床頭斜倚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褲的年輕女孩兒。
那女孩兒似笑非笑,一襲黑衣,不像個守護神明,更像個送葬的死神。
“好久不見。”步翎抬起手,沖他揮了揮五指:“賀先生。”
“翎,翎神……”賀父笑不出來了,他渾身發寒。
“嘖嘖嘖。”步翎垂眸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賀帆,搖頭道:“我還怕我來晚了,你的屍體都涼了。”
賀帆猛然間瞪大了眼,他瞳孔渾濁,像是死魚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步翎。
“你……”他啞聲道:“你來……”
“我來送你上路啊。”步翎微笑。
那廂賀父大驚,嘶聲道:“可是不是你接了我的——”
“是,我是接了你的委託。”步翎看了看手指甲,懶懶道:“我不接萬一有冤大頭接了,又把你這禍害給留下來了,那豈不是糟心?”
賀父又驚又怒:“你……你!”
賀帆顫抖著從嘴裡吐出幾個字:“最毒……婦人心……”
步翎俯下身笑道:“謝謝你的誇獎。”
說完,她從口袋裡取出一把小銼刀開始搓指甲,哼著小曲兒等候著,一直等到賀帆的喘息聲消弭下去,所有的監控儀器都發出了尖銳的鳴叫。
賀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面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