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我的思緒也在飄遠,直覺中,玄翼所說的似乎和我所聽見的那個聲音,也許是同一人也說不定。
二十一、掠
英雄大會不得已的先告一段落。我執意留在玄辰的身邊,幫他照顧老盟主。秦雅和南宮兄弟則都要回到各自的地方,處理被襲的後事。我很是過意不去的,同時又有些依依不捨。
“雅哥哥,南宮哥哥,因為我讓你們也受到了牽連,我……”
秦雅還是溫和的笑:“小陌,我很快就會回來,你要小心。辰,交給你了。”
南宮和則是擺了擺手,秦川和南宮煦一個拍著我的頭一個架住我的肩,
“陌陌,你可得小心點兒,這兒太不安全,危險的時候,大喊一聲,川哥我立馬就到。”
“小陌,你可千萬要小心啊。我們回去處理好事情馬上就回來啊。別太想煦哥哥。”
直到玄辰一臉黑線的把我拽回懷抱摟緊,兩個人才吐吐舌頭,跟著各自的當家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有些象暴風雨前的平靜。“竹”沒有了再多的動作,玄辰對我更是寸步不離,玄翼的身體也在慢慢的恢復。但我卻總是害怕那火山爆發,山崩地裂的一刻。我怕我會招架不住。
玉兒感覺到我的脈動異常,常常的舔拭給我安慰;玄辰無微不至的關懷,卻似乎也無法平靜我的心。
江流,每次在看見我的時候,再也不是當初的臉紅幾步曲,他眼中的光都是忽明忽暗的,我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而當他看見玄辰對我的好,那神色的恐怖,又讓我心驚。這個孩子,我沒來由的不願意親近。
甚至有一天,送茶給我的時候,我聽見他冷冷的說:“你是不是個禍水呢?”我呆呆的聽著,看著眼前這張清秀的帶著稚氣的臉,眼中看不清的一種貪婪,但是卻又可以感覺有殺意在凝聚。我的手抖的拿不穩茶杯,摔在了地上,安頓好玄翼的玄辰進屋時正好看見我慌亂的要去拾起茶杯的碎片,他連忙的跑過來,一把抱起我,我抓緊他的胸前衣服,埋下了頭。
“堯兒,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江流,再去泡杯茶來。”我感覺到他的目光在刺著我,然後,腳步聲遠。
我沒告訴玄辰我對江流的感覺,因為在我看來,江流對玄武門來說是個不可或缺的存在。
晚上,玄武門各地的分舵聚集,為了重新恢復門中的各項大小事務召開緊急會議。我笑著把賴在我身上不想離開的人扒下來,
“堯兒,你不心疼我。”挺大個人,又撒嬌。
我無奈的笑笑,壓過他的頭落下一個深吻:“快走吧,等完事了再回來。我等你。”
人被我推了出去,關好了門。門外,玄辰對著一個人千叮嚀萬囑咐,
“你就守在這裡吧,保護好堯兒的安全……”
“可是,少主……”
兩個人門外還說了些什麼,我不想再聽了,畢竟門中的大事與我無關。
好久之後的我回憶到這裡,總是在想,如果當時我在門口多站哪怕幾秒鐘,再多聽見一些聲音,我就可以讓自己有所反應,確切說來是讓自己有所警覺。
夜深了,我的住處離議事的大廳很遠,門中的人應該是大部分都在那裡吧,所以一片的寂靜。
腦海中又想起了幾日來經歷的事。那個聲音,那個讓我充滿疑惑的聲音和那段引導式的對話。
知道我這具身體的本來名字的人,我不清楚是否還存在。但就他那次夢中給我講的和我來後所見到的來說,應該不會有人認得這樣的一個默默無聞的人。齊兒,這個名字已經死去好久了。然而聽見了有人召喚,這具身體還會有那樣的本能反應,可見,那個聲音的主人,應該是與齊兒有過什麼深交吧。可是,如果我聽見的和玄翼聽見的是一個人的話,那早已隱居而且又已經不在的齊兒,又怎麼會認識新近現於江湖的凶煞?雖然交談不多,但就我看來,那樣的一個溫吞重情的性子,要與惡魔有交集,簡直是天方夜談。
好亂,好亂,想到頭痛。
屋中點著安神作用的香,味淡淡的,我看著那裊裊的煙從香爐中飄出來,思緒也隨著飛來飛去。玄辰怎麼還沒回,有些困了。
“齊兒,齊兒,你到底……”我喃喃自語道。
……
“是啊,齊兒,你到底在幹什麼呢?”有聲音回應了我。
朦朧間,我答到:“不知道呢,我也想知道我該幹些什麼。”
“是嗎?那好啊,齊兒,你答應我乖乖的等我的,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什麼的……不過……我,……竹……”
安神香的效果都這麼好嗎?好想睡,那個聲音沒再響起,那我……不如睡去。
好長的一覺,似乎夢中出現了齊兒,出現了一個人,出現了一個故事,然後還出現了辰,但一切又都是似乎……沒有出現。
想要從床上起身,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抬手抬腳都很費勁。辰,又對我上下其手了?我的臉有些發燒。
“精神還好嘛,醒來就臉紅,看來,有好夢。”不大的聲音響起在床邊,我卻是一愣。
旁邊不是辰,就連屋子也不是我住的那間,房中的擺設陌生而散發出冰冷之氣,門窗大開,屋外,是滿眼的綠,竹,布成的大的幕,遮蓋了房間。
我心一沉,想要下床,卻一絲力氣都使不出,身子卻是已經歪出了床邊,掉在了地上。
那人轉過身,黑的衣,黑的紗巾遮面,
“急著想要上哪兒去呢?我的齊兒。”一把抱起我,重新放回到床上。
“你……竹?辰呢?你對他們做了什麼?”我嚷著。
“呵呵,沒做什麼啊,我只對你做了點兒事情,玄辰暫時的還要排在第二。”聲音里透著清冷,我聽得出是變聲而非其本音。
感覺不到腕上的玉般的微涼觸感,用力的抬手,玉兒已不見。
“你把玉兒怎麼樣了?”我有些慌亂,玉兒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
“哦,那個啊,沒怎麼樣啊,不過是讓它換了個地方呆而已。”說著,抬起了左臂,我大吃一驚,玉兒,不,已經不再是玉的顏色,變得有些紫黑,正纏在那人的腕上,藍的眼睛卻是血紅。
“你,你給它吃了什麼?”聽著自己的聲音抖得厲害。
“沒什麼,就是讓它認識我,忘記你。”他晃晃臂,我看見玉兒抬頭吐出舌信,眼中凶光畢露。
“玉兒,玉兒……”我大叫著,卻是累得自己氣喘吁吁。
“你,對我用了軟筋散?不對,還有什麼?一般的迷藥只會讓我頭暈,不會卸去我的力氣……”
“嗯,果然是了不得啊,齊兒,你的腦子還是一樣的好用。”
“要君子劍是嗎?我不會練給你看的,哪怕你殺了我。象你這樣的殺人魔王若是得了它,天下都要遭殃。”
“是嗎?齊兒,你想要死啊?那也好,我答應你的要求了。因為你也算是有理由呢,畢竟……齊兒,你說你是不是禍水呢?……”輕輕的,在我的耳邊落下了這樣的一句,語氣變了,就連聲音也變了。而人卻已不見。
我徹底的傻掉了,這個人……果然……我熟悉。
二十二、痛
玄辰已經不知道冷靜為何物了。
當他用最快的速度結束會議,急急的趕回那個寶貝的住處時,看見的是倒在門口口中吐血昏迷的江流,屋子裡空無一人。床上的被窩還暖著,他最喜歡的翠綠色的髮帶落在枕頭上。
“堯兒,堯兒……”派出自己身邊武功最好的江流來都不行嗎?早知如此哪怕自己帶著他去開那個該死的會。玄辰緊攥著髮帶放在唇邊一遍遍的親吻著,那個小人兒說“我等你”,可現在他又失蹤了。
又一次的派下了人手,找“竹”,找他的堯兒。
五天了,沒有任何的消息。
處理好山莊事務的秦雅來了,卻是聽見心中藏著的寶貝不見的消息;南宮煦還沒進門就大喊著那個他惦念的名字,卻是無人應答。
幾個人心亂如麻。不用猜也知道了,君子劍,躲不過的。
才幾天,所有的人都急壞了。又一次的江湖三大門派,同時撒下大網,一定要把人找出來。
玄辰每天呆呆的坐在那個房間,茶飯不思,屋子裡保留著堯兒不見時的樣子,就象是人去調皮了,一會兒玩兒累了還會回來。門中的大小事務也交給了幾個副手。
秦雅和南宮和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了,不管於公於私都要保護的人突然的就不見了,連個尋找的線索都沒留下,就算心知被“竹”帶走,但又有誰知道那個傳說中的組織棲身於何處呢?任誰心裡也會難受到極點。看著好友就這麼的消瘦下去,兩個人也是一樣的心急如焚,只能告訴手下,加大尋找的範圍。